与其砚同样错愕的还有飘在系统空间的666。
看着公主走后,自家宿主异常沉默的眼神,666掏出笔记,郑重地将“察言观色:约会时看见女朋友累了,要主动背女朋友回家”几个大字记下。
至于有什么用嘛,那它英俊潇洒、风趣迷人、玉树临风的6某统未来也是会有女友统的!
思索了一会儿,看在凤凰男还是有帮助自己建立了许多“人际交往”的知识的份上,它决定大人有大量:【宿主,我可以说话了嘛~】
其砚:“……说。”
让这个每天叭叭叭个不停的精怪闭嘴了一天也真是难为它了。
【宿主,你为什么觉得公主喜欢石榴吖?】
其砚皱眉,公主为什么喜欢石榴?自然是从前世的记忆里得出,而且今日是公主亲口说的喜爱。
只是他想起先前他送出那串石榴形状的红珊瑚手链时,赵知容前后面色、语气的变化,难不成,还有什么蹊跷?
他耐心发问,如了这只精怪的意:“有什么问题?”
666飘出系统空间,在半空中摇头晃脑,卖弄玄虚:【666查到,石榴的寓意是红红火火、多子多福哦!】
【所以,宿主你一直在暗示要和公主……】
其砚愣住,所以公主上辈子收到他那碗石榴后羞红却复杂的面色,后来与他亲近一些的行为,还有早上收到那串石榴形状的手链后羞红娇怯了一张脸却问他是否也爱石榴……
突然有了解释。
公主原本爱不爱吃石榴还需得打上个问号,但他原本是真不知石榴寓意啊。
谁知道石榴的寓意是多子多福?
他的面色也瞬间唰地变得通红,怪道公主说他登徒子……
恰好此时,其夫人送完赵知容回来,看见自家儿子傻不楞登地站着,面上还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突然便觉得有些碍眼。
她没好气地道:“怎么,现在知道羞愧了?先前不知道背公主回来,现在公主都要回宫了,也不知道去送一送,这傻劲儿,娘都担心你能不能做官儿。”
其砚:“……”
他晃过神,抬眼望去,赵知容的马车已经驾出去好远,他还未问下次何时再见……
都怪那精怪突然说起什么石榴。
半空中的666突然感到一阵冷意,转过眼,正对上其砚不善的眼眸。
【……干,干嘛?】它小心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气氛,【我,我履行赌约,不说话了!】
说完,它巴掌大的身子瞬间消失不见,呜呼,还是回到系统空间比较安全!
其砚定了定神:“母亲,你可知石榴有何寓意?”
其夫人想也没想便回道:“红红火火,多子多福。”
她说完后,便径直往前走去,许久不见有人跟上来,一看,其砚居然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眯了眯眼,这是她聪敏机灵的儿子?
“你傻站在门口作甚?还不进来!”
其砚微微抿唇,努力抑制住自己面上的红晕,迈开步伐跟上其夫人进了正厅,思绪却是止不住地飘远,上辈子他和公主还未有孩子,石榴的寓意是多子多福,若不然成亲后他在院里也种上几棵?
如果有一个和公主一般可爱娇俏的女儿,软软地叫他爹爹,似乎光是想想,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其夫人却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今日的儿子格外的“蠢笨”,现下到了正厅,仍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想到先前其砚与她说的为了前途一说,她的面色便愈发沉凝:“其砚。”
其砚猛地回神,听见其夫人居然直接唤了他的名讳,心里一紧:“母亲此去参见叔外祖父的葬礼,可还一帆风顺?”
其夫人一顿,想起这次去参加婚礼的一番闹心事,也觉得晦气。
一群不要脸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争家产、攀关系闹得不可开交,只是现在知道其砚身负官职,不敢闹到她头上。
好在,这次之后,以后少走动便是,只是:“你叔外祖父走后,倒是留下一个姑娘怪可怜的,这关系算起来还是你表妹。”
“本来之前便是父母双亡,现在更是孤苦伶仃,小姑娘长得还水灵乖巧。”
其砚拧了拧眉,想起了这件事,这表妹便是前世母亲想为他纳的妾……
虽然前世最后这纳妾也没纳成,但这一次母亲便是想可怜人也得换个法子。
只是,还不待他出口,其夫人便絮絮着又说道:“原本他们还劝我将小姑娘接过来,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你与公主婚约在身,我便是想接济亲戚,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儿,平白叫公主误会。”
其砚错愕抬眸,上辈子母亲还不是这般反应。
“公主这么好的脾性、容貌,你能娶她是三生有幸,我们哪能做这样不合礼数的事儿,便是之后你与公主成婚了,也该与旁的女子保持距离。”
“那小姑娘可怜,我回头给她添点嫁妆便也算尽了心意了。”
看着自家儿子没什么反应,其夫人更是不满:“其砚,你不论是为了前程还是为了什么旁的,这圣贤书读了一箩筐,不能连最起码的道德、原则都忘了,便是不喜欢公主,以后也不能做什么对不起人家、宠妾灭妻的事儿。”
她担心儿子利用完公主,还惦记着什么先前的心上人,等官升上去了又惦念着纳妾,指不定还学着那些风流无耻的人家不敢得罪妻子,养外室。
其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这辈子与前世大不相同,但这般看来,他倒是不用发愁日后公主与母亲的相处了。
眼看着其夫人说得愈发离谱,他连忙制止:“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对公主的。”
其夫人将信将疑,这说着承诺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都不像会是个好丈夫的样子。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以前太疏于管教,日后得日日与儿子说一说这夫妻相处之道。
不说做个好丈夫做到优秀,但做到及格总该要吧。
——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其砚在翰林院各项公务出类拔萃,又有着范阁老明面上的青睐,一时倒是无人招惹。
而况,九月考绩,这人指不定便要往上升了,不如有意亲近,结个善缘。
只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位官场新人虽是新官上任,但能力才干、人情世故皆是老辣,待人有礼有节却偏偏难以真正亲近。
也只有李侍讲阴差阳错,平日走的与其砚近了几分。
也是因上次休沐换值一事,到了廿六,这日原本是李侍讲进宫掌记,却因临时有事,来问其砚是否可以换值,其砚并未犹豫便应了下来。
只是,应下来后,他方才想起原本与公主约了廿八相见。
666在一旁挥舞着小手绢:【公主也没答应你呀~】
其砚:“……”
不管怎样,既然答应了下来,总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需得想法子通知公主一声,不然若是叫公主白跑一趟便不好了。
进宫掌记帝王言行,经过几次轮值之后,其砚愈发得心应手,此次进宫与李侍讲替值,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如往常一般听着赵武帝与大臣们议事,听着几位位高权重的阁老们并六部尚书毫不客气地口舌相争。
这样的唇枪舌战,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少听,哪怕是后来赵武帝故去,赵清旭继任新帝,十数年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阁老们与六部尚书也换了半数。
但平日里自认高雅尊贵的大臣们仍是延续着前辈们的风采纷纷在御前这般破口大骂,还是叫其砚有几分迷惑。
难道,这是赵国什么遗传已久的传统么?
666偷偷扫描了一眼系统空间存储的其砚上辈子的记忆,嚯,现在嫌弃地起劲儿,上辈子“骂”得最凶的就是自家宿主!
只是自家宿主不愧是赵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个三元及第,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往往是冷峻着一张脸,冷嘲热讽不咸不淡间便将人刺激地下不来台。
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围观现场!
只是,现在,一人一统仍是坐在仅一面厚屏风相隔的偏殿,666看着自家宿主行云流水般信手拈来的潇洒字迹,懒懒地趴在桌案的一角。
【宿主宿主,你快点换个官儿吧,大理寺的工作听起来似乎比这有趣。】
其砚面上表情丝毫未变,只在心里淡淡回道:“为何?”
【666看厌这个工作了~那些大臣们每次吵架用的成语都差不多,我都快会背了。】
其砚眉梢微挑了挑:“那你背一背,等回去我考考你。”
一人一统,就着大臣们争论地热烈与他笔下连贯而锋利的字迹,便这么“悠闲”地聊着。
直到今日份的大臣们争论告了一段落,纷纷退下后,其砚整理着案桌上的掌记纸张,准备起身出宫,却见内侍朝他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赵武帝今日不仅召见了这一拨大臣。
一道短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干净利落,走动见似乎还有着什么利器摩擦的声音。
其砚微微皱眉。
“臣苏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666好奇地探头去看,一个身高颀长、身穿铠甲的男子正跪在殿中央,微微低垂的侧脸线条却是带着温和干净的气息。
【好帅!】
它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这是它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除了自家宿主之外见到的第一个这么帅的!
虽然还没看到正脸,但这身气质抢眼!
它饶有兴致地转回头,想与其砚分享一般。
却清晰地看见,自家宿主的脸色瞬息之间变得黑沉,手中捏着的狼毫似乎“一不小心”被手“轻轻”掰折了一下,断了……断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666当即一个哆嗦。
它小心翼翼地觑着其砚的面色,似乎只是瞬息之间的变化。
自家宿主仍端坐在案桌前,淡定自如地新取了一只狼毫,笔下动作不停。
惹得一旁的内侍朝他投去奇怪的一瞥,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兀自站了端正。
它斟酌着开口:【宿主,还是你比较帅,呃,就是你更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芝兰玉树……】
其砚朝他扫来淡淡的一瞥,并未理会。
666自讨没趣地趴会案桌一角,兴致勃勃地搜索起这个叫“苏远”的人的信息。
过了片刻,巴掌大的小人儿摇摇晃晃着在案桌边缘掉了下去,一个急转弯在离地面三寸之处立稳了身子。
白嫩嫩的面颊上长大了嘴,眼神惊恐:【宿主,他,他是你情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