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铭探班的那天晚上,邬霖坐保姆车回家,发现车上多了各种各样的药,感冒药胃药止疼药甚至还有维生素和钙片。
问清来源后,邬霖迫不及待给央总发信息表示感谢。
未来影帝:感谢央总的药,我一定生龙活虎。
豪门霸总:1
未来影帝:央总能发点别的东西来表示已阅吗?
豪门霸总:转账50000元。
未来影帝:已接收。
未来影帝:我喜欢这个方式[斯哈][斯哈]
《碧落之上》古装仙侠剧拍摄完毕后,邬霖休息了数日。这天收到央总的一条信息,让他明晚到古镇别墅参加慈善拍卖,拍卖会上都是国内有头有脸的导演演员。
这显然是央总给他牵线搭桥,让他多多认识国内名导,将来才能更好地在圈子里混。看来央总不仅仅将他当替身来宠,还想捧红他呢,这和原书剧情有些不一样,不过这样可以赚更多钱,邬霖当然很乐意。
次日晚上,邬霖选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浅蓝色西装,提前十分钟到达别墅。别墅里里外外的灯光全都打开了,华灯璀璨,明亮热闹。
下车后,邬霖踩在红毯上,沿着两边摆满花束的红毯走进别墅,忍不住感叹:“好多人啊。”
进入宽敞恢弘的大厅后,人影交错间,他的目光忍不住寻找央总的身影,左顾右盼终于让他看到央总在和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在讲话。央铭恰好也朝邬霖看了一眼,邬霖微微一笑目露欢喜,但央铭却神色不动,垂下眼皮继续和精瘦中年男子对话。
邬霖:呦呵,男人!这是装作没看见我呢!
这场慈善拍卖会是央总组织的,今晚他肯定会忙碌得脚不沾地,别以为他还有时间来陪自己这个白月光替身。于是乎,邬霖自给自足地走到自助餐前拿了一碟食物,打算吃饱后,再开始去熟络各位名导。
忽然有了拱了拱邬霖的手臂,声音里含了满心的笑意:“邬霖,你也来啦,好久不见。”
邬霖侧头看了一眼,是意气风发的影帝陈敬则。他随口夸赞:“陈老师,你今晚好帅气啊。”
邬霖夹起的一块小蛋糕掉回盘子里,陈敬则帮他夹进碟子,说:“别叫我陈老师,太见外了!叫我敬哥或敬则就好。我刚刚也吃了一块这个蛋糕,确实很不错,看来我们的口味还挺像的。”
邬霖尝了一下蛋糕,甜而不腻很美味。甜食容易让人开心起来,邬霖又吃了一口,愉快地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了……”
刚吃的那一口还没吞下,邬霖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险些噎着,“邬霖,你过来。”语气冷淡,像含了冰似的,这谁啊,没礼貌,粗鲁!
陈敬则刚想阻拦,转头看到竟然是面色阴沉的央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身形挺拔,动作利落,好像邬霖是他的贴身物品似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不自觉地止住脚步,动作僵住,不情愿地低低叫了声“央总”。
“等等等等……让我吃完这口蛋糕……”邬霖转过身看清来人,满嘴的蛋糕立马融化成甜言蜜语,“央总,央总好!央总今晚好酷!”
央铭没有理会陈敬则,将邬霖拉到一边靠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语气里带了点斥责意味,皱着眉头说:“我让你来不是吃东西的。”
央铭将装满小吃的碟子从邬霖手里夺了过来。
邬霖狡辩说:“不吃白不吃,我没吃晚饭,饿着呢。”
别墅大厅里觥筹交错,熙熙攘攘。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两人都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
听到邬霖说没吃晚饭,央铭神色松缓下来,目光中隐隐露出担忧,问:“为什么不吃晚饭?”
邬霖可不好意思说下午睡晚了来不及吃晚饭。他眨了眨眼,心虚地说:“央总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等我吃饱,就去认识这些名导。”他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往叽叽喳喳的人群中望了眼,说:“不过这里面我只眼熟两三个人。”
央铭垂眼盯着邬霖的小动作,语气里带点了醋味:“看你和陈敬则聊得那么开心,你应该很会左右逢源才是。”
这话讲的,陈敬则是一同拍过几个月戏的人,而现在目所能及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能一样吗?
邬霖身高不及央铭,垂着眼看到央铭的藏蓝色高级领带。反正央总看不到他的眼睛,邬霖悄咪咪翻了个白眼,说:“作为央总的员工,自然必须事事向央总看齐。”
顶嘴倒挺快。
央铭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指着站在楼梯上打电话的戴围巾中年男子,说:“他是胡学导演。”又指着笑声大到要冲破天花板的人说:“那是薛利恒导演。”
又指了几个国内出名导演,让邬霖主动去找他们打招呼。邬霖比了个“ok”的手势,正要走出去大展身手,又被央铭拉了回来。
“先填饱肚子,别饿坏了。”央铭将碟子还给邬霖,“我再去给你拿点。”
邬霖躲在柱子后面,又开始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不愧是豪门霸总家的东西,自助餐都做得这么好吃,吃完手上的这一碟后,央总果然又端了满满的一碟来,邬霖吃个心满意足后,开始厚着脸皮左右逢源。
才和一个导演介绍完自己,转身间,邬霖的手一不小心碰到刘胜正端着的食物,手指上沾了一些奶油。
他刚想习惯性道歉,看到是刘总,瞬间没了歉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总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刘经理,您走路看着点,别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戳,小心戳坏你脑顶这颗电灯泡。”
看来刘胜正最近失眠掉发很厉害,原本地中海的头发,现在几乎要光头了,愈发显得油腻。
刘胜正靠近邬霖,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有了央总这座靠山,你就什么都不怕。来日方长,迟早有你倒霉的一天。”
邬霖退后两步,免得被刘胜正呼出的臭气薰着,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对呀,我就是有央总这座靠山,你能拿我怎样?再倒霉也不会比你倒霉。就像您说的,来日方长,您就留好命,睁着眼看我怎么火起来的吧。!”
他留下一个讥讽的笑容,转身去洗手间。因为只需要洗手,邬霖就没关洗手间的门,只微微合上。
才打开水龙头,突然背后一道冰冷的水流泼了过来,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扭身看过去时,作恶者匆匆关上门,只能看到此人黑色西装一角。
邬霖立马打开洗手间的门,气愤地探出脑袋往外面一望,不见任何神色慌张的疑犯,好多好多穿黑色西装的人,根本没办法判断是谁突然袭击了他。
邬霖脱下西装外套,发现对方泼到他身上的竟然是红酒!他摸了下衬衫、裤子和黑色领结,都没有湿,只有这件外套惨遭不幸,烙下一道明显的水迹,而且还有红酒的味道,肯定不能这样穿着出去啊!
邬霖恼怒地捶了下墙面,妈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刘胜正?但刚刚和他斗嘴后,他并没有跟过来。何自彰?今晚还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目前为止,邬霖明摆着的敌人也就这两个,所以这两人的可能性最大。
邬霖不知怎么办时,外面响起央总用话筒讲话的声音:“尊敬的各位来宾,感谢大家的到来,我是星芒娱乐公司的总裁央铭……”掌声如潮,久久不绝。
慈善拍卖会要开始了!穿这件外套出去,会被人发现上面有红酒;不穿外套出去,又不符合礼仪。穿或不穿,都少不了指指点点,真是左右为难。
外面的声音换成了一位老人家的声音,是央铭的奶奶央老太太,她来正式介绍慈善拍卖会的意义和即将进行拍卖的物品等等。
邬霖趁着这个空档,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给央铭发求救信息。就在他编辑信息的时候,央铭先一步发了信息过来。
豪门霸总:你在哪?
邬霖马上将自己被困在洗手间的事情发了过去。他心里挺忐忑不安的,虽然这件事他没有错,但央总提供这么好的交际机会,他却被莫名其妙地被困住,没脸出去见人。而且他先前因为贪吃已经被央总批评过,所以这次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央总并没有骂他,而是说:在那别出来,我来找你。
在邬霖幼年时期,父母总是吵架,后来离婚,甚至两人总是拿他出气,导致他总以为是自己的存在让父母不和,让家庭关系越变越差。所以一旦事情出现不好的走向,即便不是他的错,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怪罪自己。
这回因被泼红酒而有可能错过拍卖会,他也一如既往地认为是自己没用无能,辜负了央总的好意,不由得心生懊恼愧恨,觉得自己就像个拖油瓶。但央铭一句“我来找你”温和而有力,像片片柔软的花瓣,逐步包裹住他那颗惊惧的心。
邬霖在洗手间大约等了十分钟,“咚咚咚”,终于响起敲门声,“是我,央铭。”
邬霖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此时便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马打开门,看到央铭手上拿了一件西装外套,颜色和他身上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央铭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语气如常地说道:“来,换上这件。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后来健身穿不上,你穿上差不多,就是可能长了点。”
邬霖垂着头,麻溜地穿上新西装,确实长了点,显得略微空荡荡的,不过此时能有这么一件像样的衣服,他已经很知足。邬霖不敢直视央铭的双目,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的鼻头微酸,认真地道歉:“央总,对不起。”
央铭将邬霖那件脏了的衣服挂了起来,回身看着邬霖垂下的面庞,在洗手间明亮的灯光下扑闪扑闪,脸颊绯红,好看的嘴唇微微颤动。整个人的姿态神色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说话的声音里甚至含了一点哭腔,他不由得心里一紧,问:“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为何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