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昆青的警告,陈禹稍有些意外。
不过,他还不至于因此而动怒。
倒是原清依连忙打圆场说道:“陈禹,这次征集来的金针中,傅老的金针最有来头,名为回燕针,是他祖上留下的至宝,等闲不轻示于人。所以,傅老要求旁观,我们也不好拒绝,且傅老还是老头子的好友!”
陈禹闻言倒有点诧异,暗道难怪傅昆青和华玄都一样都是动不动就警告了,物以类聚嘛。
“好了!”陈禹说道:“先选针吧!”
“进屋吧,针都在里边!”原清依说道。
走入一侧的一间屋内,里边陈设很简单,一张桌上摆着一个个木盒。
除了木盒,还有一些是皮夹子,夹子一端露出一枚枚金针的一端。
看总数,官方在短短一日时间内搜集的金针无疑很多。
“很多金针,都是费了一番手脚,才从帝京的名医国手手中征集而来,应该有合适的!”原清依吐气如兰,轻声说道。
陈禹随手抓起一个皮夹弹开,里边是一套银针,一共十四五枚的样子。
抽出其中一根,极细的银针针身颤动起来,显是出不俗的柔韧性。
陈禹催动一丝元气,灌注向银针,颤动的银针顿时静止,绷得笔直。
“这是从回春堂总店拿来的一套银针,据说是回春堂代代相传下来的!”原清
依说道。
陈禹摇头,这套银针看着还不错,但一则材质普通,二则针身并不均匀,承受住一丝元气尚可,但若是被两三股真气交缠,必然会断折。
在世俗的医家眼中,这枚银针算得上是精品,但实际上远远不够用。
放回了银针,陈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
里边是一套布帛盛放着的金针,以黄金为材质制成的。
相比银针,金针柔韧性还要好一些,但只看一眼,陈禹就再度摇头。
材质依旧只能说是普通,在普通人看来细小精巧针身,在陈禹眼里仍然粗糙不堪。
原清依露出异色,这套针是来自帝京医药世家佟家,也是曾经的宫廷御医传下来的。
陈禹又继续看下之后的一套套银针。
不出陈禹所料,剩下的所有的银针都是差不多的,材质不是金就是银,细小的针身在普通人眼里算是极精巧,在陈禹看来依旧粗糙,长短不一的针身也往往大小不一。
“都不合用?”原清依皱眉道。
陈禹说道:“用作一次性用具都很勉强!”
“年轻人,你的要求倒是不低!”傅昆青将陈禹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些金针都是从名医手上借来的,曾起到过妙手回春之效,你还不满意,莫不是故意找借口?”
陈禹看了一眼傅昆青,道:
“刚才原姐说了,你手里有一套金针?”
“我有,且带来了!”傅昆青说道:“但你是否有这个资格用它,就不得而知了,璧君!”
傅璧君也一直在打量着陈禹,眼里带着好奇,听到傅老的声音,连忙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傅璧君在药箱里又取出了一个银针夹,摊开在桌上。
九枚金针出现在陈禹视线之中。
每一枚针的针尾,有一只细小精巧的燕子,如要振翅而飞。
陈禹注意力集中在左眼,只见九枚金针粗细不一,正是一套,针身精巧至极,由针尖往针尾,不断变粗,却匀称浑然。
陈禹露出异色。
“小子,怎么样?”傅昆青看陈禹注意力被吸引,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问道。
“可以一用!”陈禹一眼就看出这一套金针的材质是铜,但又不是普通的铜,而是铜精,便知这套针可以一用了,他说道:“虽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但也能将就了!”
傅昆青顿时一瞪眼,喝道:“你小子,我家的回燕针冠绝杏林医界,你居然还说只能将就?”
老爷子脾气也可不小,这套回燕针是他祖传下来的,视为至宝,被陈禹说成只能将就他自是不能忍。
傅璧君也是有些愠色,她对这套回燕针自不如她祖父一样视为珍宝,但
作为传承了祖父医术的医者,她也觉得这套回燕针可谓是当时少有能及的针中精品。
听到傅昆青的责难,陈禹笑笑,拈起一根回燕针,轻轻一抖。
金针绷得笔直如剑,一丝气流出现,在针尖上激发,回旋,使得针尖猛然出现了一丝低沉的炸裂响声。
傅昆青年纪虽然不小,但依旧耳聪目明,看到了针尖上的变化,神色一怔。
将针放回针夹,陈禹随手将针夹递给傅昆青让他拿着,说道:“针的数量少了点,但没办法,原姐,走吧!”
原清依道:“九枚金针仍然少了?”
傅昆青被陈禹塞过针夹,又愣了愣,眼里露出恼色来。
陈禹让他拿着针夹,完全是将他当打下手的来使唤……他可是帝京名医,就算不能说是第一杏林名医国手,也能排进前三,何曾给人拎包跑腿过?
他刚才确实有说陈禹如果真有那实力和水平,给陈禹打杂也无妨,但那只是这么一说,谁知道陈禹还当真了?
他脸沉下来,忍不住就要发作,但想到陈禹刚才那以气振针的手法,又迟疑了一下,按捺住了脾气。
说出去的话,总不能不算数!
不过,如果这小子只是故作姿态,哼,一定让这家伙好看!
陈禹朝原清依点头:“确实少了点,但回燕针这个级别的金针很难找,就
这样了吧,华宗师那边没问题吧?”
原清依笑道:“老头的脾气属驴的,没事,我在一边看着,谅他也不敢使脾气,跟我来吧!”
陈禹随着原清依来到小楼三楼门外。
原清依敲敲门,里边传来华玄都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陈禹又见到了华玄都,后者依旧躺在藤椅上,膝盖上盖着毛毡,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正在看着。
“老头,我们说好的,不许乱说话,乱发脾气!”原清依走到华玄都面前,沉着脸,说道。
华玄都老脸抽搐了一下,看一眼门口的陈禹,神色有点不善,但还是说道:“行!”
“陈先生,请!”原清依露出满意之色,朝陈禹说道。
陈禹看着华玄都身为堂堂镇国武圣,却在原清依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
来到华玄都身前,陈禹却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居高临下审视着华玄都,左眼的透视能力全启,说道:“运转真气给我看看!”
听到陈禹这句话,华玄都竖眉瞪眼,一种恐怖的气势威压猛然出现,朝陈禹席卷而至,他本人则差点就要从藤椅上跳起来发作。
原清依对华玄都很了解,一看这情况,立刻柳眉倒竖,喝道:“老头,你想干什么?”
华玄都看一眼原清依,立刻偃旗息鼓,哼了一声,开始运转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