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傅辞精神不济地从床上爬起来。
王文杰问他是不是做贼去了,傅辞只是勉强勾起一丝笑,也不说话,看起来十分疲惫,其他人也就识趣地不打扰他了。
傅辞昨晚没有睡好,他左想右想实在想不出周叙言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那女生真是渣女?应该不会吧,毕竟那是孟恬的朋友。
所以到底怎么了?怀着这个疑问,傅辞昨晚三点多才睡着。
因为没睡好,再加上和玩了十多年的发小吵架了,傅辞的心情实在是说不上好。
今天排练的时候,孟恬的两个室友没有再过来了,傅辞看着孟恬,好几次想开口问:“你室友和周叙言是怎么回事?”
但都止住了话头,也因此憋屈得厉害。
也不知孟恬室友那边是怎么说的,孟恬今天一天表现的都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反常的地方,让傅辞有心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到排练时间结束了,傅辞的疑问也一直没有问出来,那些问题就这样哽在喉咙口,不上也不下。
这也就导致了傅辞的心情不那么美好,走在路上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凌鹤之路过,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傅辞,明眼人都不会选择现在上前去搭话,偏偏他就像缺了根筋似的,一个劲地往前凑,
“傅辞。”
傅辞只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凌鹤之被忽视,心里有点不爽,“谁惹你生气了?我可得好好表扬一下那个人。”
傅辞这次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绕过他走了。
凌鹤之一愣,心里有点委屈,但很快就被气愤的情绪给掩盖掉了。
“什么人嘛,亏我刚刚还想安慰你来着……”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很迷茫,明明以前傅辞和他互嘲之后心情会变得好一点的。
这边傅辞回到寝室,寝室这时一个人也没有,此时是中午,大家应该都吃饭去了。
他抽出凳子坐了下去,拿出手机刚想点个外卖,却发现周叙言给他发消息了,时间显示是一分钟之前。
什么嘛,昨天才吵了一架,真以为自己现在还会看他发的消息吗?想得美!
傅辞不屑地点开了聊天框。
周叙言:阿辞,抱歉,我昨天情绪激动了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fc:行了,十几年的兄弟了,难不成我还真会和你计较不成?
fc:但你总归得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吧,我无缘无故承受了你的怒火,你起码得给我个理由吧。
周叙言:阿辞,对不起,我现在的思绪很乱,等我自己先想明白了再告诉你,好吗?
fc:好,但你遇到难事了一定要和我说,你要记得,我永远在你身后,只要能帮你的,我都会帮的。
周叙言心里一暖,他知道,阿辞一直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就是这样的傅辞,让周叙言难以割舍。
但他也知道,傅辞的这份温暖,是给兄弟的,而不是给爱人的。
所以,阿辞对不起,这件事情不能和你说,说了,我们的关系就真的破裂了。
这边的傅辞了却了一桩心事,只要自家发小没有受到欺负和欺骗他就放心了。
周叙言小时候长相太过于可爱,以至于一些男孩子总喜欢欺负他,骂他是个娘娘腔,周叙言也不敢反抗,傅辞那时候刚学散打,在正义感爆棚的年纪总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此总是把欺负周叙言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次数多了之后,傅辞身后就多出了一条小尾巴,小尾巴刚开始很安静,不吵也不闹,像朵蒲公英,安静得轻飘飘的。
直到后来两人玩熟了,这条小尾巴才变得活泼起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久而久之,傅辞就已经把周叙言当做是自己罩着的人,像个小老大一样护着他。
想起小时候的事,傅辞觉得还挺好笑的,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周叙言和他也已经认识十多年了,总感觉往事历历在目,如在昨天。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凌鹤之,想起他用那张傲娇脸说着欠揍的话语,思绪不由发散。
小时候周叙言那么乖还被人打,如果是凌鹤之,一定会被打得更惨。
想着,傅辞居然觉得还挺有趣,他脑海里浮现包子脸凌鹤之被人围起来,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想哭但又强忍着不哭的样子,别说,这样想想蛮解气的。
傅辞承认,他就是恶趣味犯了。
但他又想着刚刚凌鹤之在自己无视他之后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是自己无视人在先,这的确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他又打开了v信——他记得他以前好像加过凌鹤之的联系方式?
时间有些久远,傅辞也不敢确定。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力还是蛮好的,在联系人栏里翻翻找找,终于翻到了凌鹤之的账号。
凌鹤之的v信还是挺好认的,v信名就叫“鹤之”,头像是一只黑鹤,仰着脖子很是高贵的样子,居然在某种程度上和凌鹤之本人迷之相似。
他点开聊天框,发现两人加了好友后一句也没聊过,消息框里只有孤零零一句系统通知“我已经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fc:在吗?
凌鹤之看见手机上方弹出来的消息,揉了揉眼睛,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终于确定这的确是傅辞给他发的消息后,他居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忍不住用大拇指磨磋了一下食指,思索着该怎样回复才能显得他礼貌而又不失高贵,漫不经心中又能带有一丝洒脱。
他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打出了几个字——
鹤之:干嘛?
凌鹤之满意一笑,不错,这两个字配得上他这一身高贵的气质。
手机另一端的傅辞可不了解这一系列的曲曲绕绕,只认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fc:我是来道歉的,很抱歉之前无视了你。
道歉?凌鹤之一愣。
傅辞找他聊天只是来道歉的?不知为何,他心里觉得有些失望。
鹤之:不用道歉,我一向是个大度的人,你真不会以为我会往心里去吧,就你?
要是其他熟悉凌鹤之的人在这,看到这条消息绝对会哼之以鼻。
原因无他,凌鹤之从小就是个要强的人,谁能给他甩脸子,他能记上很长一阵子,还大度?狗都比他心胸开阔!
可傅辞不了解这些,他信了凌鹤之的鬼话,说了一句“那就好”后,就不再继续发消息过来了。
徒留凌鹤之看着手机屏幕干瞪眼,左等右等也没见傅辞的下一条消息发过来,他抓耳挠骚地看着那一句“那就好”。
心里想着:那就好?是自己没放在心上那就好?还是自己是个大度的人那就好?这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回事?网太卡了?手机出故障了?
凌鹤之翻看着手机,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又被傅辞给冷落了。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直面这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他又被傅辞敷衍了!他活这么大,敷衍他的人屈指可数,傅辞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实他知道,傅辞在他心里相比其他人,一直都是不同的,这份不同说不上缘由,他只知道不管傅辞如何对他,如何损他脸面,他气过之后依旧会吧嗒吧嗒跑到傅辞面前去找存在感。
只不过他将这归咎于是对死对头的重视。
那么问题来了:死对头不理自己了,我该怎样才能继续聊下去?
凌鹤之费劲心思地想着,脑海里浮现了n种方法,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傅辞是我死对头,我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找话题和死对头聊天啊,他才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情!
几分钟后,傅辞正在和已经回寝的沈尤青打游戏,突然接收到了凌鹤之发来的消息:“吃午饭了没?”
下午两点,早已经吃完外卖的傅辞:“???”
凌鹤之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