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结束,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
他们还不知道早晨发生了什么,只当他们都迟到了。
不过,一个是煞神,他们不敢问,一个是新同学,他们不太熟,也就只有张梁被追问了几句。
厉垣搬着作业本回来,走到最后一排,看着几人,眉头微皱,“班主任让你们到他办公室去。”
苏南絮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向右撇了撇。
我不敢叫,你来。
厉垣的眉头皱得更紧,而后他毅然决然把这烂摊子甩给苏南絮,“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去不去随你。”
……
很好,真不愧是最狗男主。
苏南絮看着身旁睡得正熟的人,心里万般纠结。
刚刚张梁犯浑,已经把他惹毛了,要是再来一次,怕不是得当场要他狗命?
他看了眼前面的空位,小声嘀咕,“柚子也没回来,他应该也被叫去办公室了吧?”
身旁的季北忽的抬起头,把耳机拽了下来。
好啊,一提到阮柚这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苏南絮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却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丝心酸。
他把季北受伤的爪子轻轻扔了回去,站起身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干嘛?”季北有些莫名其妙。
哟,还装起来了。
苏南絮忍住没拆穿他,只说道:“厉垣说的,估计是因为早上的事。”
他坐着椅子往后退了点,也不等季北,直接站起来从教室后门离开。
季北边关音乐边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苏南絮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
“今天多亏了阮柚啊,及时找到我们的教导主任和两名保安,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说话的人是副校长,苏南絮曾在学校公告栏上看见过他。
站在他对面的,是惊魂不定的王智还有他的父母。
王智的母亲走的匆忙,身上的围裙都来没来得及脱下,听到校长如此说,连忙向他表示感谢,“多亏了学校,也多亏了那位同学,我们能当面感谢一下人家吗?”
“当然可以,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
身后的王智悄悄拽了拽他妈妈的衣袖,仿佛有话要说,但他妈只顾着和副校长说话,完全不在意他。
副校长还在不停地夸着阮柚的优秀,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跟着附和。
苏南絮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让副校长看看当时的监控!
说了这么久,竟然连季北一个字都没提到!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吗?
不行,他要冷静,现在这个节骨眼引起副校长的关注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
冷——我tm冷静个屁!
“报告!”
苏南絮拔高音量,把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副校长尤为不满,皱着眉训斥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不知道进办公室之前要先敲门吗?”
“我刚才敲了,只不过您没听见。”苏南絮回答得不卑不亢。
也许,还夹杂着点愤怒。
副校长也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同一个孩子计较,黑着一张脸问:“你是来找哪个老师的?”
“我是八班的苏南絮,李老师找我来,估计是想问一下今天早上的情况,毕竟,我与另外两位同学都在现场。”特意加重了现场两个字。
副校长似乎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转头用眼神问了下身旁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点点头,他也是满脸尴尬,“张校长,我刚刚准备跟你说来着,你没让我说下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另一位同学就是季北,而且他还受伤了。
张校长一听到阮柚的名字,立马就想着该怎么对他进行表彰,从而讨好他那个家财万贯的爹了,哪还想着继续追问事情究竟如何。
“咳。”副校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李老师出去了,还没回来。”
“没关系。”苏南絮对他扬起一个微笑,“虽然李老师不在,但是我可以跟您说啊。”
“行,你说。”
“具体细节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苏南絮故作苦恼地皱了皱眉,“我只记得,当时季北为了帮我们拖延时间,选择一个人和那几个混混对峙,其中一个混混手上还拿着水果刀!”
“天哪!”
办公室里传来几声惊呼。
看来他们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苏南絮脸色沉了下来,继续说:“当我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把水果刀直直地刺向季北的腹部,满地都是血……”
“什么?!”副校长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你刚刚说谁?季北?是你们班的那个季北?”
苏南絮日常假笑,“是的呢。”
副校长顿时慌了,两眼一黑,差点站不稳。
教导主任赶紧上前把人扶住,“哎哟喂,张校长你没事吧?”
“快!”副校长半瘫在他身上,指了指门口,“快带我到医院去!那是季北啊……”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不明所以,也有表示怀疑。
“季北?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帮人,反正我是不信……”
“不会是那个每次考试都交白卷的季北吧?”
“你看咱们副校长的态度,除了他还能有谁?”
苏南絮听到现在,肺都快气炸了。
“这说的,好像各位老师才是事件的目击者,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不如把警察叔叔叫来,你们问问?”
苏南絮也管不得什么尊师重道,他觉得自己现在没破口大骂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
“你就是这么跟老师说话的?没有教养!”
嘭——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踹开。
身材修长的少年,神情冷漠地走进来。
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缠满绷带的手随意放在身侧。
季北站在苏南絮身边,语气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虾仁猪心,“不愧是老师,不信警察,不信在场的人说的话,就信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他受伤的手。
副校长尤为夸张,立刻跑过去,满脸担忧地问:“季北啊,你伤着哪了?严不严重啊?怎么从医院回来了?要不要我现在就联系江兴最好的医院——”
“不必了,小伤,更何况……”季北伸手揽住苏南絮的肩膀,将他往前稍带一下,“这件事你们最应该感谢的是苏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