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和老师,都是被李枭和他的人害死的,李枭,是他的敌人。”
“他也不愿意臣服于李枭。”
“那人真的那么强?”
赢弧眨巴着双眼,“李枭怎么没杀他?”
“他现在和皇上在一起。”
“方秋在先皇时代,就已经是工部尚书了。”
“他父亲方宁,就是李枭麾下的原定远军大将,李枭为了一点小事,就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他的师父,曾经是兵部尚书。”
“李枭为了让杜苍和我父亲腾出地方,所以才将他除掉。”
“噗~”一声轻笑。
赢弧差点没被噎死,看着宁琰:“你这是要坑我吗?”
“你说的是?”
“我这是在骗你吗?!”
赢弧:“……”
他承认宁琰欢的性格,但也很喜欢。
“可是,你是宁臣焕之子,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这是我让人打听到的。”
“不是我自己。”
“此人出狱后,不知所踪,如今就在城北巷的老家。”
“做些零工。”
“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没有工作?”
赢弧忍不住问道。
“嘿嘿,他是个乖张暴戾的家伙,一般人是不会用他的。”
“至于当官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得接点私活,干点我的本职工作,比如给别人打个水井。”
“但他仗着自己在都水司的资历,目中无人,目中无人。”
“雇主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置之不理,还会和雇主针锋相对,甚至破口大骂雇主的无能。”
“随着
时间的推移,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臭。”
“所以……”他点了点头。
“他的邀请,现在几乎没有。”
宁岩听了这话。
赢弧忍不住道:“她的性格太奇怪了,要不你把她介绍给我?”
“哈哈。”他笑了起来。
“虽然古怪,但他的技术很好。”
“此人曾是都水司最厉害的管事,负责修建南北运河。”
“李枭说他居心不良,不顾国家的气运,将他囚禁起来。”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这不可能。”
“李枭干嘛要杀一个铁匠?”
“一言难尽。”
“听说李枭是打算把方秋交给他的,许诺如果运河的事情能帮到方秋,他就可以把方秋的位置让给他。”
“可他没有,反而把李枭一顿臭骂。”
“方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赢弧忍不住问道。
“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不过张运,哦,我介绍你,他跟李枭有过节,技术也不错,我看你挺合适的。”
“所以,听说他被放出来之后,我就让人去了他的住处,了解了一下,这才过来告诉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宁琰欢的声音响起。
“嗯,我明白。”
“我这就去。”
“好,他的位置在这里。”
“这是你的。”
宁琰欢将一个地址写在了上面。
赢弧收下,吩咐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望京城北巷。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半点城市的繁华,只有一条河流,将这片区域与城市的中心,分隔开来
。
望京城的底层居民,都聚集在这里。
平日里,很难见到一辆马车。
而此时,赢弧的马车正在街角巷的青石小道上吃力地前行。
青石板路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他们的脸上都是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衣服破破烂烂,打着补丁,打着补丁,或者是被洗得发白,或者是破破烂烂的,甚至连补都懒得补。
身材也是有些佝偻,有些消瘦。
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那辆马车,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
官府欺压百姓,这是常有的事情。
和外面的难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北的民众们更多的是恐惧和恐惧。
没有什么攻击力。
赢弧从窗帘的角落里看了一眼。
他们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看着一群群死气沉沉的乞丐,看着摊子上的食物、蔬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的心情很复杂。
这就是人生啊~
朱门酒,肉臭。
上层的人,为了争夺更大的权力和资源,都在争权夺利。
而平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填饱肚子。
唉!
赢弧将帘子拉了下来,移开了视线。
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济于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宁琰欢的指引下,车夫很快就来到了张远的住处。
赢弧没有从车上下来,命车夫将张远叫了过来。
他虽然戴着面具,但现在是关键时刻,能不暴露行踪,尽量不暴露行踪。
那些高官的
眼线无处不在,他们的侦查手段也是相当恐怖。
不得不防。
他掀开窗帘,朝张远的方向望去。
过了一会儿,车夫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地从门口滚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停了下来。
那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别说赢弧了,就是周围的人也都兴奋起来。
指了指那车夫。
车夫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对着赢弧说道:“这位,这位,这位。”
在众人的注视下,马夫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狠的家伙。”
“你自己看着办。”
“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我赶出去。”
“那就多谢了。”
赢弧轻声说道。
戴上面具,他下了车,敲了敲门。
如果一阵风吹过,这木门就会被吹得东倒西歪。
赢弧举起双手,对着虚空磕了一个响头。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醉意和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让你走,你还没明白么?”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开门。
赢弧又是一锤。
“这还不算完。”
一道极为不耐烦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
下一刻,一个满脸通红的络腮胡男子猛地推开了房门。
她垂下眼帘,一双眼睛里满是醉意,看着赢弧,一把将他推开,“你想做什么?”
“闹事?”
“我跟你说,我可不会怕你。”
“我都快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你们还想要我的命?我跟你说,我什么都不怕!”
他把胸脯挺得笔
直,嘴里吐着舌头,发出恐吓的声音。
“张老板,你好像被人打扰了。”
“去尼玛的,不就是来找我麻烦的么?”
“滚。”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张远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赢弧却是冷笑一声,“张先生,你要是不陪着,岂不是很无趣?”
“要不要我请客?”
“喝个痛快?”
张远看着他,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能跟我喝酒?”
“我才不是你的朋友呢!”
“呵呵,一来二去,咱们就在饭局上好好打一场。”
赢弧呵呵一笑。
这一次,张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淡。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赢弧,问道:“你真的是来跟我喝酒的?”
“当然是真的。”
“你怎么来了?”
张远眼中露出一丝狐疑。
“张先生的事情,我听说过,我很同情你,也很佩服你的天赋。”
赢弧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远一怔。
他忽然哈哈大笑。
“呵呵呵呵,有趣,有趣。”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说我不值得了。”
“行!”他道。
“看在你这么说的份上,来,我们进去喝酒。”
“好。”他道。
“你可以走了。”
“不过,老师。”
马夫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你自己小心。”
“没事,我们走。”
“诶,好。”他道。
马夫点点头,骑着马扬长而去。
赢弧跟着张远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破旧的房子,看起来很是破旧。
这栋房子,在北边也算是很好的
了。
不过,墙壁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天花板上的一些地方,还能透进来一些光线。
如果是在暴雨的时候,肯定会下一场大雨,家里会下一场细雨。
一张简易的木床,一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些腌好的野菜,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纸张。
一根蜡烛孤零零的躺在桌子的角落里。
这座房子的衰败与这座房子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和张远的颓废很是吻合。
“坐!”他淡淡道。
张远一瘸一拐地来到了病床边,“我这里除了喝了很多酒,别的没有。”
“来!”他淡淡一笑。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酒壶,看着赢弧,“你自己拿,我拿不起来。”
“好。”他道。
赢弧点点头,端着酒壶走了过去。
“来,喝。”他笑着说道。
张远拿起另外一坛酒,放到赢弧面前。
后者一怔,看着张远,忍不住道:“一瓶?”
“不然呢?”他淡淡一笑。
“要不要跟我一起喝酒?”
“不是,不是。”
“嗯。”
他注意到张远瞪大了眼睛,似乎只要他点头,他就会立刻把他赶走,于是,他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的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口。
一仰头,一饮而尽。
还好,大秦的酿造技术并不是很好,这酒的度数并不高。
在赢弧看来,这酒的味道很淡,就是有点撑。
张远见他如此痛快,也是一怔,也是一饮而尽。
房间里传来了倒酒的声音。
张远将酒一饮
而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赢弧。
他看到,对方还在喝酒。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床上坐了下来,一脸玩味地打量着赢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