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兵马共饮,兵马共眠,就连奏章和议事,也是在军中进行。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在忙碌,后勤方面,周瑜是负责的,但朝廷里的人,他都会派人去做。
除了加强对军中的控制和对朝廷的掌控,王冲也要做的,就是招揽士族,铲除叛逆。
至于那些叛军,那就不是董卓的人了。
要知道,当初在关中,他们可是聚集了十几万大军。
这些人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草,他们是土匪,不会耕种,只会破坏自己的家园,抢夺别人的生命。
其实赢弧有时候也会恶狠狠的想,如果他们能杀了这些人,那就好办多了。
但他们却偷了人家的食物,强|暴了人家的妻子和女儿,还不小心放过了不少人。
一群没有粮食,又有怨气的农夫,能做些什么?顿时,雍州的黄巾再次出现。
他们占领了城市,侵犯了他们的家园。
而且,每一座城市被攻陷,只剩下几天的食物,剩下的被掠夺,新的“无产阶级”被迫加入他们的行列。黄色的丝巾,就像是一场瘟疫,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人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而且还在不断地增长。
赢弧派了张廖和雷布过来,并不是为了铲除雍州的所有人,而是为了安抚京兆尹。
但他很清楚,这一次的黄巾之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粮草不足,所以他特意让周瑜分出了一批粮食,不求填饱肚子,只求能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别再起叛乱!
此时,王鼎正在他身边,抱拳道:“见过陛下,邹定和张稠都来了。”
赢弧从王鼎手里拿到了一封战报,上面赫然写着邹定身死的消息,不过赢弧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是眉头紧锁。第二个消息,就是张稠久不能攻破华阴,投降的消息。
王鼎见赢弧如此,不解问道:“陛下担心什么?难道你还担心华阴之战?”
赢弧摇摇头:“华阴之事,已经注定,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西凉韩遂和马腾,他们比邹定更危险,邹定只是一条狗,而西凉的百姓,却是豺狼虎豹。”
王鼎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之色,走上前去,说道:“马腾和韩遂都是奉命前来,怎么可能对陛下不利?朝廷可以直接下旨,两人都愿意为朝廷效力。”
赢弧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我可不敢做主,只是担心他们会认为我们两个受了重伤,再加上李傕等人的支持,起了歹意。”
“还有,良固,你去准备三千骑兵,我要去一趟华阴。”
“陛下不必了,区区段煨、贾诩,再加一万人,张将军岂不是手到擒来?”
赢弧却是不依不饶:“千军万马容易,一将难。贾诩和段煨一直不愿向潼关东进,为的就是我,他们要我亲自出马,我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这……”
王鼎还想继续劝说,赢弧忽然说道:“我决定了,你就不要多说了。”
王鼎长叹一声,只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请陛下体恤国事,好自为之。”
就在这时,何飞走了进来。
何飞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戴着一顶秀发,手里拿着一封奏章,递到赢弧面前,低声说道:“皇上,荀令君的奏章。”
赢弧点点头,将手中的文书展开。
根据情报,雍州各大士族都开始联络,过几天就会有士族的代表来到长安,并提议从雍州士族中挑选一位皇后,以安抚民心。
难道是士族?
赢弧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司州和雍州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大部分世家都离开了,但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士族依旧不少,而且他们天生就和皇权有关系,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雍州、司州和凉州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现在选皇后,还为时尚早。
“陛下,还有,你要的铁器,我都准备好了。”
这是一把细长的牙刷,上面用精致的马毛装饰着。
赢弧喜滋滋的拿着牙刷,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怎么也无法习惯现在的生活,直到前些日子,他才想起要找人做一支牙刷。
而且,造纸也要抓紧时间了,他需要的是双手和臀部。
嬴弧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留在长安的周瑜,然后带着三千骑兵向华阴进发。
在渭河南岸的五日内,赢弧部轻装上阵,穿过临潼、渭南,越过渭南,靠近华阴。一路上,说是荒无人烟也不为过,但正如“白骨出野地,千里无鸟啼”。
道路两旁的田地已经荒芜,野草丛生,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百姓,手里拿着锄头和斧头。就算是十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也不会放过。
赢弧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长吁短叹,再过一个寒冬,他的救命恩人,能有几个人能活到春天,能不能种地?
一日后,在三里之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座插着“范”字的军营。
没过多久,一队轻骑兵就迎了上来,为首一人,赫然是张稠,他穿着一身铁甲,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头盔。
张稠从马上跳了下来,放下手中的长矛,拱手行礼:“拜见陛下。”
他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实际上在得到了赢弧要亲自去华阴的消息后,心里就有些忐忑,他甚至怀疑赢弧是不是对自己的速度有什么不满。
甚至,他们还曾两次攻打华阴县,但贾诩和段煨的严密防守,除了损失惨重,引起了部曲的不满,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赢弧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翻身下马,将张稠扶了起来:“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责备你,而是为了让段煨和贾诩臣服。”
张稠显然放下心来,带着赢弧进入自己的营帐,然后取下自己的战旗,换上赢弧的赤龙旗。
进了军营,赢弧让人生火做饭,正襟危坐的坐在桌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这本书,就是我的意思。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在战场上,你我都不知道。想起当年文和的倒霉,委身于贼人,实是世事无常,后来王允溃乱,不能用来对付李傕、郭汜二人。不过,如今局势大变,文和也该展露锋芒了,重建国家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吹草动......”
贾诩在油灯的照耀下,一遍遍的翻阅着手中的信件。
这是他的第二封求援信。
十天前,他与段煨撤至华阴,向朝廷投降的范稠发动进攻,从赢弧手中取出了一封写有胜弧的书信,想要说服两人臣服。但贾诩是个多疑的人,而段煨却是个聪明人。
他们不愿离开关中,也不愿立即投降。
贾诩更是如此,他从种种迹象中看出长安可能会有变故,趁机离开了长安,李傕和郭汜要返回西凉,向长安提出了进攻的建议,这才得以逃脱。
可以说,在没有绝对安全之前,他是不会屈服的。
没想到,赢弧居然真的来了,还亲自写信劝降。
贾诩沉吟片刻,将段煨叫了过来,将书信拿了出来。虽然现在二人之间,因为军权的问题,已经有了一些分歧,但在敌人面前,他们也没有时间去自相残杀。
段煨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贾诩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看来,长安的统治者,真的变了。我知道王允,他逆境而战,乘风破浪,得势而骄,今日大获全胜,岂能容忍张稠?”
段煨一听,只觉这里有些昏暗,点了一盏油灯,坐了下来,问道:“这么说,我们投降了?”说着,将酒杯倒了过来,为贾诩和自己斟了一杯。
贾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下去,我们输的人,可不是王允。不过,这赢弧也太古怪了,我们也见过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这里?”
段煨沉吟了一下,其实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自从攻打长安之后,那个假皇帝就一直压制着王允和雷布,掌控着整个朝廷。
且不说能靠着魔功打败他们,光是政治上的恐怖手段,就足以让人难以置信。
当真是厉害。
想了想,段煨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如此,文和写一封信,让赢弧去见我,你留在华阴,看看他的心胸,看看他的胸襟,如果他做不到,我们就连夜离开潼关。”
贾诩摇了摇头:“不行,这封信给我,我先看看。”
段煨点了点头,想起了贾诩的察言观色。
第二日一早,赢弧接到贾诩的来信,和贾诩不同,他没有多想,便同意了贾诩和段煨的要求。
约定了今天中午见面。
不是赢弧急着要收服贾诩和段煨,而是关中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他可没有时间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到了正午时分,贾诩果然领了一队人马。
赢弧也是跟着一起来的,张稠本来还打算带人过去,结果被他拦了下来。他大概比贾诩更了解自己,归根结底,他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别人的性命,对他来说或许有几分价值,但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却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