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和荷兰的使者离开后,一名葡萄牙的中校军官,便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奥美斯一脸凝重的说道:“总督大人,难道我们真的要和西班牙人荷兰人结盟,一起去大明的南方都城找他们的皇帝谈判?恕我直言,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葡萄牙在远东的实力远远无法和西班牙,荷兰相比,大小战舰和武装商船加起来也只有上百艘,其中大多数武装商船都在海上,根本就无法参战,三个月内他们能集结的战舰最多不过三十艘,士兵更是只有两千多人。
这样的实力也只能从海上守住澳门而已。
“莱德斯中校,你的担忧是正确的,据我的了解,现在的大明皇帝非常的年轻,正在对他的帝国进行改革,这样的一位皇帝是不可能屈服的,除非我们真的能攻破他们的南方都城,但可惜我们办不到。”
奥美斯缓缓说道。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大明的骨气,别说如今的皇帝是朱慈烺,哪怕是崇祯,三国就算将南京城攻破,大明也是绝对不会谈判妥协的。
“那总督阁下的意思?”中校显然不解总督阁下明知道大明不会妥协,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两人。
“如果两国真的将舰队都集结到了东番岛,准备进攻大明的南方都城,这对于大明的皇帝来说,肯定算得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奥美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笑。
中校眉头一皱,显然心中极为不赞成这种出卖同为欧洲人的西班牙,荷兰,来讨好大明的行为。
“唉,我也知道这很卑鄙,但如果真的让西班牙,荷兰与大明和解,直接达成贸易,我们葡萄牙今后恐怕只能喝汤了。”
奥美斯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葡萄牙这些年来衰弱的厉害,之所以还能维护住海外的利益,就是因为和大明的贸易,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一旦没了这种优势,葡萄牙将再也无力供养一支庞大的舰队来维护海外利益,也将彻底失去和西班牙人,荷兰人分享世界蛋糕的资格。
中校也没在说什么,他知道总督大人说的是事实,他们葡萄牙这些年来衰弱的太厉害了,再也不是当年的航海大国了。
第二天,奥美斯派去广州的使者也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让澳门的所有葡萄牙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总督大人,那位曾巡抚说关于澳门的事,这次恐怕再多的钱都无法解决,如何处理,只有大明的皇帝才能做主,任何人都干涉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皇帝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保证我们的安全,不让军队来攻打我们。”
“这么说来,咱们所有人的生死和葡萄牙王国的利益,竟然全部要看大明皇帝一人的心情?”
“是的总督大人,虽然这很离谱,但却是事实,在这个帝国,没有任何人敢违背他们皇帝的意志!
据那位巡抚介绍,九月份的时候,他们帝国的西北和西南两个最大的军阀,加起来有几十万军队,但就是因为违背了他们皇帝的意志,短短三个月,就被他们的皇帝消灭了。”
“嘶!”
奥美斯和莱德斯中校都是倒吸口冷气,只感觉到背脊都是凉飕飕的。
拥有几十万军队,都无法违背皇帝的意志,实在让他们无法想象,大明的皇帝到底掌握着多大的权力和多少军队。
“难道十万两银子,就只是让那位巡抚大人,在皇帝的命令下达前,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奥美斯有些不死心,同样也有些恼恨,十万两银子在欧洲,足以和国王共进一次晚餐,和王后共度一次良宵。
“那位巡抚说,他这次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若非我们是西方人,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一百万两他都不会出手帮助,阻止广东的驻军接管澳门,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他建议我们以番属国的名义,派遣使者前往南京朝贡,现在执掌南方大权的是他们的太后,一个女人,若是我们能敬献一些能讨她欢心的物品,或许可以让她向皇帝说情,允许我们继续租借澳门。”
奥美斯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虽然向大明称臣朝贡,对葡萄牙并没有实质上的损失,反而会获得巨大的好处,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肯定会将这件事在欧洲大肆宣传,所造成的影响实在难以估量。
“称臣朝贡影响太大了,别说现在上报国王来不及,就算来得及,多半也是不会同意的,不过使者还是要派的,罗德,你再去广州一趟,让那位巡抚帮忙安排一下。”
奥美斯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派遣一名使者,前往大明的南方都城,看能不能收买一些大臣斡旋,当然要是能博取那位太后的欢心,自然再好不过。
罗德是葡萄牙派遣的一名外交官,来大明已有十多年了,点点头道:“总督大人,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就算不朝贡,也要去一趟南京。”
广州离澳门很近,尤其是走水路,两天后罗德便再次从广州打了个来回,显然,十万两银子的孝敬,让他成为了广东巡抚的坐上宾,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接见。
“罗德,那位巡抚答应帮忙吗?”
奥美斯迫不及待的问道,若没有广东巡抚的引荐,不打着朝贡的名义,恐怕就算派人千里迢迢到了南京,估计也很难得到那位太后的接见。
“答应了,不过他说如果我们不是去朝贡的话,只能引荐他们的礼部尚书,也就是外交大臣!”罗德点点头。
“不能直接引荐他们的太后吗?”
听说只是引荐外交大臣,奥美斯有些失望。
“我也这般询问过,但那位巡抚只是轻蔑的笑了笑。”罗德摊了摊手,一脸苦笑。
“好吧,这次你多带些银子和礼物,到了南京,总有办法让他们的太后接见你的。”
奥美斯也只得妥协,心里却是感叹,十万两银子花的实在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