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谢锐闹了个笑话,几个孩子笑成一团。
沐子慕忍不住也笑着回了厨房忙活。
她忙活着择菜,又有谢风遥从旁打下手,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菜都备好了。临近中午,几个孩子打了一上午的拳东倒西歪的靠在了椅子上,饿得饥肠辘辘。
沐子慕回厨房看了眼,春笋煲鸡汤也差不多好了,她开始一边烙香椿饼,一边炒菜。
香椿饼一出锅孩子们就凑了过来。
“娘,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沐文越使劲吸了吸鼻子,赞道:“姑姑,真的好香啊,现在可以吃了吗?”
沐子慕掀开锅看了看,白面做的饼上烤出了焦黄的颜色,点缀着翠绿的香椿散发出独有的清香,引得人食指大动。
她捡出一张分成几块递给孩子们,看着他们站在门口,狼吞虎咽的吃着饼。
“慢点,慢点,小心烫!”
她喊了好几遍,但是饿极了的孩子们只是满不在乎地点着头,一块饼左手换到右手,嘶嘶哈哈的吃着,那样子又无奈又好笑。
饭菜都端上桌后,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那里面的一整只鸡一点都没剩下,就着饼吃了个一干二净,到最后,一个个都瘫倒在椅子上,满足的拍着小肚皮,谢锐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引得谢芸咯咯笑了起来。
有人喜欢自己做的饭菜,沐子慕收拾东西的时候满脸都带着笑。谢风遥帮她把碗筷拿到厨房,挽起袖子,看样子是准备帮她收拾。
沐子慕开口道:“你回去歇着吧,顺便帮我看着三娃和孩子们,这里我自己来就好。”
谢风遥舀了一瓢水倒锅里,回身看着沐子慕,黑色的瞳仁像两颗圆润的黑曜石,泛着点点光辉,“以后你要习惯这些事。”
“什么?”
沐子慕现在心情好,难得和谢风遥开起了玩笑,“你该不会是准备承担起家务吧?”
这个社会讲究君子远庖厨,虽然村里人不懂什么君子,庖厨,但他们认为,男人是不应该进厨房的,那是娘们儿呆的地方。
沐子慕的笑话并没有引得谢风遥发笑,他认真的看着沐子慕,“再过不久我会去镇上任职,到时候你会和我一起去,
在那会有人伺候你,这些事你都不用再沾手。”
他说着,执起沐子慕的手,漆黑如墨的眼睛在上面逡巡,仿若探究一般,声音低缓的开口:“手上的伤,冻疮也可以好好养一养。”
沐子慕没有注意到谢风遥的眼神,她微微一顿,心底泛起一丝不悦。
说实话,大概很多人都向往有人伺候的生活,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但现在是古代,拥有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沦为男人的附属品,金丝雀。
这个社会对女人苛刻,虽然听起来略矫情,但是沐子慕宁愿当一个农妇,以她一个现代女性的智慧,喝金咽玉虽然有些遥远,但也不是不能展望一下,但是官太太就不行了。
她一辈子被困在后院,然后呢,谢风遥会按照原书的经历遇见女主,那她变成什么了。
沐子慕缓慢而坚定的抽出手,她不想和谢风遥吵架,上次谈和离的时候这疯批差点整死她,她只能含糊其辞道 :“真好,不过这些事,过阵子再说吧,既然要去任职,到时候还要看房子,还有好多事要做。”
“你不知道,孩子们换地方,很容易水土不服,锐儿,芸儿还好,但是三娃还小,还是缓缓,缓缓吧。”
她推说去看三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厨房。
谢风遥凤眸微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沐子慕躲开他,虽然她以前也总这样,但是谢风遥就是感觉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以前她总希望他有出息,能让她扬眉吐气,现在他要做官了,沐子慕反而看起来不高兴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只是单纯不喜欢他,还是……
谢风遥眸色倏地变得森然骇人,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能接受。
再出去的时候,谢风遥看着苦哈哈瘫坐在椅子上的孩子们,心里的不满瞬间达到顶峰。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成个什么样子!”
几个孩子一惊,立马坐的板板正正,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谢风遥继续道:“芸儿除外,剩下的男孩子都到院子里,打一套拳消食!”
几个孩子敢怒不敢言,丧眉耷眼的出去了。
一套
拳法下来,两个侄子不敢留了,连口水都没喝就跑回家了。
谢锐和谢芸累得倒头就睡,还是沐子慕看不过去,生怕他们着凉,强行叫他们起来擦干净汗,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才放人去睡觉。
沐子慕擦汗的时候,谢风遥就站在后面看着。
孩子们睡熟了,他压低声音开口道:“芸儿今年就七岁了,锐儿也有五岁了,都该上学堂了。”
沐子慕点点头,他们现在好像只有在谈孩子们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尴尬。
“我想着先让他们在家学学写字,把《千字文》,《笠翁对韵》都背下来,这样就算启蒙了,等明年,再送她们一起去学堂。”
“你会不会觉得芸儿不应该去学堂?”
虽然不管谢风遥会不会答应芸儿去学堂,沐子慕都会送去,但如果能得到父亲的支持的话,芸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风遥看着沐子慕,回家几天,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副略显忐忑的样子。
“不会。她现在多学一点,也免得被男人骗。”
这话听起了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话中有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