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办什么事？”林谦问他。
“找点资料，顺便吃顿便饭。”
虽然他们看似没出来许久，但林谦确实饿了，毕竟实体食物虽然味道好，但提供饱腹感方面还是营养液更胜一筹。
于是他心甘情愿地跟着奥瑞斯在小道上七拐八弯，最后才停到了一个巷口。
“这是？”
“吃饭的地方。”
“我以为你会带我去喝营养液。”林谦说，“毕竟就算是帝都，餐厅这种东西的排期也是有价无市。”
奥瑞斯笑：“这位贵族大人，我们这里是小地方，一般我们管吃饭的地方叫饭馆。”
林谦的老师曾是帝国的公爵，他是老师的义子，也算半个贵族。
虽然他也经常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泥里打滚，但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林谦确实对平民的生活不太了解。
比如对他而言吃饭的地方一律叫“餐厅”，而实体食物只有在最高级的餐厅才能吃到。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林谦十分勤学好问，“那你说的这个餐馆，它的饭好吃吗？”
“毒不死你，进去。”
奥瑞斯拉着他没拿拐杖的手臂进入了小巷。这条小巷不长，几分钟就走到了底。
而在最尽头则是一扇漆黑的大门，上面挂着几根白骨，风一吹就叮铃桄榔晃悠。
林谦哇哦了一声：“不懂就问，你们平民的餐厅——饭馆，都是挂人头卖狗肉的吗。”
就算他眼神不行，也不至于看不出那堆骨头里混的人头骨和肋骨。
“闭嘴。”
奥瑞斯似乎是想和他进行一场深邃的语言交流，但很可惜他还没开头，就被打断了。
“嗡——”
微弱的嗡鸣声响起，林谦敲了敲墙，提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奥瑞斯：“你通讯器响了。”
奥瑞斯很快接了通讯。他开始只是简单几句，但语气却慢慢严肃起来，林谦能隐约听到“闯入”和“翻阅”之类的字眼。
“你先去忙。”林谦体贴地说，“我自己进去也行。”
奥瑞斯便简单地打了个手势，走的远了些。林谦趁这机会盯着那挂在漆黑门框上的骨头看了一会儿，判断出那是个成年男性头骨。
不仅如此，这些骨头几乎全部来自一个人，而且是用药水处理过才如此光滑。想来这里的老板也是个狠人，奥瑞斯里德说着要拿资料，这里就绝不是个单纯的餐厅。
林谦这样想着，便推开了门，准备见见这门后有什么玄机。结果他刚一进去，还没来的及看看这地方长什么样，就被一群人堵住了路。
“妈的，今天老子没谈成生意，是哪个不长眼敢撞嘿。”
那领头的一看见他眼就亮了：“瞧瞧，意外之喜啊小美人。”
林谦：“又来。”
几个小混混瞬间就把他围住了，为首的人两步走上前，挑起他的下巴：“新来的？知道要抱谢老板的大腿？真可惜，谢老板今天不待客。你不如先跟着哥几个，还能让你尝点甜头，如何？”
那为首者说着，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荒芜城最不缺的就是出卖色相的雀鸟，但眼前的青年似乎格外诱人。
他低着头，一双空茫的纯黑眸子安静地低垂着，其上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带着几分脆弱。再往下看，衣领处白的有些过分的肌肤上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修身的腰带将身形勾勒的几乎不堪一折。
虽然拿着拐杖，但美人的脊背却十分挺直。可就是这种韧性和脆弱并存的美感让人眼热，更想要去狠狠按住他，让他细瘦的腰线弯出优美的弧度。
比起荒芜城大多老成妖媚的妓子比，这样带着破碎感的美人着实不多见。
“跟着我，嗯？”那为首者语气上甚至带了点诱哄，“跟着我，我会承诺你安全。”
他似乎真的言真意切，而林谦，林谦已经因为槽点太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大哥看上你是给你脸了！”一旁有人嚷嚷起来，“不答应就把你卖去窑子，像你这样的货色只配被男人玩/弄。”
他的目光满是色欲，几乎就要上手扯开林谦的领结。林谦还是没说话，他看着那男人伸过来的手，心想是要直接把这只手废了，还是直接把人给废了。
但是无论是把手废了还是把人废了的想法都没有实施，因为他还没来的及动手，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枪声。
那个准备上手抓他的混混直接就断了气，空气中寂静了一瞬，传来了人颤抖的声音：“奥、奥瑞斯里德”
有人试图逃窜，但很快便被一枪击在了脚踝，惨叫着跌倒在地。
“继续啊。”
奥瑞斯里德冷淡的声音在小院回响：“继续跑啊。”
这下没人敢动了，林谦扭头看着奥瑞斯的身影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脑子坏了？”奥瑞斯里德脸色不虞，“他们围着你，你就任由他们围？”
“第二次了。”林谦道，“你有没有想过，比起让受害者小心一点，不如从根本解决你这小破地方的安全问题？我可不想每次走在大街上都要被人围。”
奥瑞斯被他噎了一下。
“别和我说什么‘这里是法外之地’。不然你这个城主是干什么的？吃空饷？”
于是奥瑞斯不再说话。他目光阴冷地盯着那几个找麻烦的混混，就像是在打量什么牲畜。
“谢老板的门头，差了好几个头骨。”他说，“看来你们是想上去坐坐。”
那几个混混立刻就抖了起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不知道这位是您的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
饶了你们？”奥瑞斯手上夹着烟，他弯下腰，指尖染着火星的烟头挑起那人的下巴，“我看你们放狠话要包我的人的时候，说的很欢啊。”
“不答应就把你卖去窑子？像你这样的货色只配被男人玩/弄？”
他每说一句，那些人就抖上一抖。那下巴被烟头灼伤的为首者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还要忙不迭按着放话的小弟磕头：“是他嘴脏！他这人乱说的，求求您宽宏大量，我们立刻滚的远远的，再不出现在您面前！”
“碰了我的人，我给你们全尸才算是宽宏大量。”
那为首者怔了一下，片刻后他果断掏出了小刀，猛地朝着自己的手臂扎过去。
“我赔罪！我给您这位赔罪！”
那场面听起来就惨不忍睹，林谦万幸自己看不清东西。奥瑞斯里德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等到那为首者疼的几乎虚脱，他才嘴角勾了一下：
“说的好。可惜我看你们长得也不错。既然你们那么喜欢窑子，不如以后就在那里呆着，也算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说完，烟头按在了那为首者手上的手臂上，换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而林谦看那群人跪在地上抖的涕泗横流的模样，笑了一声。
“怎么了？”奥瑞斯直起了身，那股环绕周身的暴戾顿时消弭于无形。
他没好气道：“我的将军大人，你不会要替他们求情吧。”
“不，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求情？我又没毛病。”
“原来你还知道这事没毛病。”奥瑞斯重新点了根烟，哼笑一声，“我以为你要做一辈子乖乖小圣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