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稍稍安了下心,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精锐们的进攻。
“阿柔,小心了。”
离醉出声提醒道,白柔弯了弯唇角,望着朝着他们涌动过来的精锐,眼中凶芒闪动。
“小九,不许小瞧我……”
她可不是一直躲在他身后受他保护的小姑娘,从一开始,她就决定了要和他并肩作战。
“好,那我们今日就一起掀翻这万魔宫!”
离醉说着便朝着前方冲了上去,那攒动了浩瀚妖力的一拳,弥漫着磅礴黑雾,顿时天地震荡。
在剧烈的震动之间,化为一条足有百丈的黑色巨蟒,仰天长鸣,足有划破虚空之势,朝着精锐暴掠而去!
白柔被眼前的景象震慑,随之也驱动神力而上。
她立在那黑色的巨蟒之上,宛如神明天降,金色的光芒围绕在周遭,挥手间便是滔天海浪般的重击。
胆敢阻拦他们行进的妖魔们,甚至还未接触到他们的衣角,便已经化成了灰飞。
黑色的巨蟒掠过天空,从远处看,就像是将万魔宫整个缠绕住了一般。
即便是隔着几十里开外,都会被这震撼的景象给惊住。
巨蟒所到之处出现了一片深坑凹陷,宫殿都
为之坍塌,簌簌的风声响彻在耳边,冲淡了轰塌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再也没有任何妖魔冲上前来寻死,整个万魔宫陷入了死沉的静谧之中。
白柔轻柔落地,离醉稳稳地接住了她。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晏鹿怎么还是没有出现?”白柔不禁有些心急,怕晏鹿还留有什么后招。
离醉却宽慰道,“没事,他不出来,那我们就把他找出来。”
白柔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走向了尚存完好的宫殿里。
寻了片刻,白柔终于在那一簇紫藤花架下找到了晏鹿的身影。
白柔走过长廊,紫藤花香扑鼻而来,晏鹿就那么静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阖着眼,像是在小憩。
整个万魔宫都快被拆了大半,手下也都死了,他竟然还睡得着?
白柔刚想叫离醉过来的时候,晏鹿睁开了眼睛。
“小……唔!”
白柔的话被忽然闪至身前的晏鹿打断,他伸出手捂住了白柔的唇,那双含水的金眸格外亮眼。
白柔听他轻轻地开口说道,“阿柔,最后时刻了,能不能给我一点跟你独处的时间,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白柔伸出手想去推开晏鹿,
晏鹿立即跟上一句,“我知道我快死了……”
“所以,我想最后再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柔眯了眯眼睛,那目光满是警惕。
晏鹿看见白柔这样看着自己,露出神伤的表情,“我就知道……阿柔你不会信我,但我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打不过离醉,斗不过他还抢不过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阿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厌了我,但是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白柔猛地推开了晏鹿,用手背揩了揩被晏鹿触碰过的嘴唇。
“以前或许还有,但是你做了那些事之后,那些感情也渐渐被消磨殆尽了。”
“是么?”晏鹿眼中很是失望,他倏地又笑了出来,“阿柔,我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要害你。”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我手上染的血,都是妖魔的血,我也不曾害过人,算不上沾染上孽障,阿柔,你为何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
白柔眉头紧蹙,只觉得晏鹿不可理喻。
“晏鹿,别再为你犯下的错找借口了,命就是命,无论是人命还是妖魔的命,都
是命!”
“何况你当年杀我的时候,也亦然没有心软过,你为什么还能一脸委屈地说出这些话来?”
晏鹿深吸了口气,金眸染上了几分无奈之色。
“我的阿柔总是这么能言善辩,无论每次说什么,我都是输的那一方,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当年的事,我也是无奈之举,我不祈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白柔冷笑一声,不予置否。
在晏鹿做过那些事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这么做的后果。
“要杀了我吗?阿柔。”晏鹿问道,声音轻的让白柔听不真切。
“要杀你的不是她,是我。”
离醉的声音在白柔的身后响起,白柔扭头,看见离醉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白柔眼中的光芒亮了起来,她喊道,“小九。”
“阿柔,你找到了他,为何不喊我过来?”离醉将白柔立刻护在怀里,“他很危险,你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白柔自然知道晏鹿十分阴险狡诈,在离醉来之前,她也一直都十分的警惕。
之所以听他说这些,只是白柔想弄清楚一件事。
“晏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离醉
说着便要动手,白柔叫停,“小九,等等!”
离醉收住手,不解地望向了白柔,“阿柔?”
“我不是想为他求情,我知道他罪有应得该死,但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白柔看着晏鹿,问出了那个心里一直隐藏许久的疑问。
“晏鹿,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神之心又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晏鹿听到白柔的发问有些讶异。
“神之心……”
晏鹿喃喃着,片刻后他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阿柔的心,就是神之心呢,我啊,虽然不是神,却一直都祈盼着能够得到神明的眷顾。”
“阿柔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神明啊……”
晏鹿说完了这句话,便朝着离醉冲了上去。
“找死。”
离醉伸出手凶悍的劲风冲过,顷刻弥漫而开,砸向了晏鹿的胸口。
噗嗤一声,晏鹿的口中涌出一大片黑色的血。
他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白柔,薄唇轻启,最后一刻他蠕动着嘴唇,说了一句什么。
白柔怔怔地望着晏鹿,看着他颓然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鲜血染红了那件他爱穿的蓝色锦袍。
他再也不会动了,就这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