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回去之后,太医诊断惊吓过度,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
听说躺在榻上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她还挂念着桃枝的事情。
笑死。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赵音音的小腹逐渐隆起,随之而来一个极其要命的事情:她胖了。
她望着铜镜中肥嘟嘟的肉脸,瞧了瞧方才死命吸肚子也没穿上的衣服,忍不住趴在梳妆台上嚎啕大哭,嘴里一个劲儿骂。
“谢泓,老娘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才会胖的啊!你以后要是嫌弃老娘,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闻讯赶来的小蓝急忙过来安慰,“娘娘,你不过比之前胖了一点点而已。再说了,哪有女人怀孕身材不走形的,等生下了太子,相信娘娘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窈窕身姿了。”
赵音音依旧嚎啕大哭。
“娘娘,你这样情绪不稳定,对太子发育不太好的。”
赵音音哭声止,她抹抹眼泪,“小蓝你说的对,胖就胖吧,本宫要做到人母的责任。”
小蓝用绢绸手绢替她拭泪,心疼道,“娘娘可要多多注意身子啊。孕妇情绪不稳定,伤神也伤身。”
“嗯,为了腹中孩子,我一定尽力保持情绪稳定。”
赵音音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展颜一笑。
就在此时——
“咕咕咕——”
赵音音饿了,五脏六腑大爷忍不住发出抗议。
小蓝道,“林嬷嬷已经备好了莲子银耳羹,娘娘要不要去尝尝?”
“可是……”赵音音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大脸,有些犹豫,“本宫刚刚吃过午膳不久。”
小蓝贴近赵音音耳朵,望着镜子中的赵音音,“以前娘娘是一个人,胃口自然小,不容易饿。现在娘娘是两个人了,自然会饿得快。再说了,娘娘天生丽质,微胖也很美,一样可以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
听了心腹丫鬟小蓝的话,赵音音信心大增,一拍大腿,“好,那就尝尝去。”
然后她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其实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完全忘记了方才因为愈加发福的身材而大哭。
正吃着呢,惠妃又来了。
惠妃说知道赵音音喜欢吃各地糕点,特意送上等糕点过来。
赵音音本就嗜甜,此时此刻又饥肠辘辘,不免心动。
但是她多留个心眼,她担心糕点里有毒。
她假意笑笑,一面递给惠妃一块甜脆的蝴蝶酥,一面道,“多谢惠妃好心,你也吃。”
惠妃从容不迫的接过来,细细咬了一口,慢慢齿间咀嚼,“嗯……果然不错,娘娘你尝尝。
赵音音瞧惠妃吃了方才放心,也便放开了吃。
惠妃指了指另一碟,“娘娘,这贵妃饼入口绵软,是嫔妾专门托人从宫外的祥和糕点铺买的,不比长乐宫中的差。听说长乐宫做贵妃饼的庖丁就是从祥和糕点铺挖来的呢。”
赵音音吃的正嗨,闻言,眼睛一亮,直接拿起一块贵妃饼往嘴里塞。
赵音音吃的是山楂馅,外酥里绵,口感酸甜,两者在唇齿间巧妙结合,滋味无穷。
真是绝绝子!!
惠妃笑道,“若是娘娘喜欢,嫔妾下次就多送一些。”赵音音没有拒绝,毕竟谁会和美食过不去呢。
谢泓来的时候,赵音音正在午睡,他不忍心吵醒赵音音,鼻尖飘来一丝若有若无奇怪的味道。
他打眼望去,墙角的立地白玉花瓶中插着新采摘的桃花,娇嫩的粉粉的花瓣上犹还沾着晶莹水珠,朝外散发着桃花的清香。
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从那里传来。
谢泓心中“咯噔”一声,这味道不对,他叫住经过的宫人,“这桃花谁摘的?”
“回陛下,正是奴婢。”
“谁洒的水?”
“回陛下,也是奴婢。”
谢泓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宫人那张稚嫩的面容,声音低沉,“你是新来的?”
那宫人被谢泓盯得发毛,“是……”
谢泓望了眼墙角的桃花,复又瞥了宫人一眼,声音冷漠,“滚。”
正巧赵音音醒来从内殿出来,长发倾泻的她面色微涨红,睡眼还似未睁开,身披薄薄长袍,孕肚已显,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慵懒和动人风情。
她揉着眼睛朝谢泓走去,“谁又得罪陛下了?”
谢泓自然揽过她的腰,“没事。今日孤得闲,想带你出去走走。”
赵音音闻言,双眸顿时熠熠生辉,她笑道,“真是太好了。陛下好久都没带臣妾出去散心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嫩柳随风,吹皱一汪碧绿。岸边草丛阵阵,湖中荷叶田田。
赵音音黑着脸望着面前碧绿的湖面,“陛下,说带臣妾出去散心,就是带臣妾到椒房殿前面的湖边吗?”
舒爽的春风拂过谢泓长发,衣袂飘飘中更显丰神俊毅,不似凡人。
宫人已将船靠岸,谢泓牵着赵音音的手上了船。
两名宫人认真的划船,谢泓和赵音音相互依偎,比膝而坐,遥遥望去,一对璧人。
谢泓望荡层层涟漪的碧水,揽着赵音音的那只大手忍不住轻轻抚摸赵音音的孕肚。
他神色复杂,似笑非笑。
如今赵家在朝中势力一手遮天,赵将军一贯骄纵,谢泓已经听说了不少他的劣迹,欺压下属、目中无人。
如今赵音音身怀有孕,若是诞下麟儿,赵氏一门更是权倾朝野,他不得不忌惮啊。
谢泓神色怪异,赵音音死死盯着谢泓,“陛下,你是不是背着臣妾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
赵音音往谢泓怀蹭了蹭,很快推翻了心中的想法,她幽幽望着碧绿湖面,有些委屈,“臣妾自有孕以来,就疑神疑鬼,情绪不稳。”
她爱怜的抚摸凸起的小腹,自言自语,“若是这样给宝宝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臣妾可就罪过了。”
谢泓轻轻吻了下她额间碎发,“音音,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他,本就受了很多苦了。你莫要太压抑自己的情绪,每天开开心心就行。若是真的心情不好……”
他伸出手,笑如春风,“就掐孤,拧孤,把气撒在我身上,总之不要怪自己。”
赵音音哼了一声,“好呀,陛下金口玉言。臣妾现在就要咬。”
她佯装微愠,张开嘴就要咬下去,谢泓也不躲闪,宠溺地望着她,老老实实的给她咬。
赵音音望着谢泓细皮嫩肉的手背,心中有些不舍,嘴上道,“等哪天想咬的时候再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