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音音瞧郑凌雪盯着二人发呆,低声浅笑,“凌雪,你看,这两位公子不必我哥哥差吧,还能唱曲哄你开心,比我那个负心汉哥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郑凌雪手中把玩着酒盏,唇边挂着笑意,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走到绝色面前,大手享受的抚过他的面容,哈哈大笑起来。
那绝色只是笑,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了。
郑凌雪眸光瞬间转为阴狠,她搂过绝色脖颈,冰冷的唇覆在他温热唇上,强吻了起来。
那蓝旦先是一惊,然后非常配合的和她唇齿火热交缠起来。
片刻之后,二人方才依依不舍松开,郑凌雪嘴唇微红,方才吻得激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心中多了几分报复的畅意。
待她回到座位上,赵音音翘着二郎腿,“凌雪姐,你郑家在颍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贾巨商,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郑凌雪用拇指轻轻拭去微红的唇边,眸光玩味盯着绝色,“音音,你说的没错。以前的我真傻。”
那天晚上郑凌雪喝得酩酊大醉,死活要将两名绝色纳入府中,成为她的面首。
她死死黏在绝色身上,赵音音费了好大劲儿才将二人分开,她温声安慰,“凌雪姐,明日我们再来,我们再来。”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喝得醉醺醺的郑凌雪倒在垫子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
赵音音也倦的不行,趴在小几上休息,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感慨良多,心中哀叹郑凌雪的痴情。
恍惚间,忽闻幽幽哽咽声。
她低头一看,梦中的郑凌雪在低声哭泣。
她长叹了一下,掏出丝帕轻轻拭去她眼角潮湿的泪水。
她二人回去的晚,郑凌雪喝得酩酊大醉,两个家奴架着她往厢房行去,赵音音也赶了过去。
夜风烈烈,如同黑墨。
远处有盏灯越来越近,赵琛提着马灯,黑着脸大步走过来。..
他望了眼烂醉如泥的郑凌雪,脸色微沉,“你二人去哪里了?”
“凌雪心情不好,我带她出去走走。她之前也没来过长安,正好可以带她转转。”
“这都几点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很危险的。”
赵音音吐吐舌头,“没人看出我们是女的。”
赵琛心念几转,“你们是不是去嫣红楼了?”
赵音音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赵琛一下子就才出来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啊,我只是带她去长安城转了转。”
赵琛走上几步,在赵音音身上仔细嗅了嗅,“还不承认,我都闻见那几个蓝旦身上的味道了。”
嫣红楼只有几个蓝旦,一般王孙贵族都不知道。
夜风呼呼,吹得赵琛手里的灯笼摇晃。
灯火摇曳下,赵音音说,“哥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赵琛望了眼不省人事的郑凌雪,最后暗叹了口气,“你们也早点睡吧。”澹荡月光静静打在他身上,他转身离去,身子渐渐隐没在黑夜中。
赵音音命人将郑凌雪扶上床,脱了鞋袜后,给她掖好被子,自己也打算去休息。
手腕处倏然传来一阵力量,郑凌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已无方才的醉意,因为饮酒太多,声音有些沙哑,“音音……”
赵音音疲惫不堪,“凌雪早点休息吧。”
郑凌雪望着窗外幽幽的月色,声音很轻,“我想杀了他……”
赵音音顿时困意全无,她坐在床头,“凌雪姐,我知道你恨哥哥,但是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郑凌雪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真的杀了他。就算真的想,也不可能和他妹妹讲的。”
赵音音心中稍安,拍拍她的手,“凌雪,你赶紧睡吧,时候不早了,我也早点睡了。”
赵音音一面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一面腹诽要赶紧给郑凌雪介绍个对象,人嘛,有了新欢自然就忘了旧爱。
但是放眼朝中,还真没有几个适合的。
一,年龄。
二,门户。
三,距离。
赵音音拍拍脑子,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赵琛离了厢房,并未直接回房睡觉,一路行至临溪水榭,月色甚好,满树桃花。月季颇有几分幽怜,往水面探头,颇有几分对影自怜之意。
赵琛沉默地倚着桃树坐下,半片花影掩去了行迹。
他闭目假寐,想着自己和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种种,心绪复杂。
现在的赵琛不似战场的意气风发,也没有平日里的畏缩怂包,他倚着粗糙的树干,眸光沉沉,周身散发着沉稳之气。
初见郑凌雪的时候,那个时候赵将军还不是赵将军,只是颍州州官,自古官商勾结,郑父为了培养郑凌雪,谈生意经常带着郑凌雪,所以他自幼就与郑凌雪相识。
在他的印象中,郑凌雪一直都是凶巴巴的奶娃,小时候长得粉妆玉琢,肌肤吹弹可破,像是个洋娃娃,一旦开口不是赵琛拿命来就是赵琛你这个王八羔子或者是音音你帮我拦住赵琛。
郑凌雪喜欢舞刀弄棒,性格急躁,他和郑凌雪打打闹闹,一直将郑凌雪以弟弟对待,和郑凌风一起出去也会一起带着她和赵音音。
一直到十三岁,他和郑凌雪为了抢一柄长剑打了起来,他俩滚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你揪着我的头发,我拧你胳膊。
打的如火如荼,郑凌雪神色骤然一变,他低头一看,郑凌雪素雅衣裙上绽放着大朵大朵的嫣红血迹。
他急忙松了手,他几时下手这么重了,竟然把她打出血来了。
他慌慌张张的撕下衣角,想要给她包扎,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伤口在哪里,且血迹是在下身,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最后将衣角递给郑凌雪,边道歉边让她自己包扎。
郑凌雪涨红了脸,衣角也没接,羞愧难当,捂面飞奔离开。
彼时年少,他陷入深深自责中,怪自己的下手没轻没重,郑凌雪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他左思右想,决定第二天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