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惠妃没来请安。
第九天,惠妃没来请安。
第十天,惠妃没来请安。
终于到第十一天,惠妃一身浅碧色长裙,摇曳着窈窕身姿,来到了椒房殿。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她立在殿中央,咬牙行礼。
赵音音置若罔闻,拿起手边的青瓷茶盏和徐良人浅声谈论最新的胭脂。
殿中妃嫔皆是注意到惠妃,然,高位上的赵音音始终没有正眼瞧她一眼,没有哪个妃嫔会笨到在这个时候得罪皇后,也都一应采取了看不见措施。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惠妃陡然提高了声音。
赵音音带着三支七寸纯金护甲,蔻丹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依旧在和徐良人谈笑。
惠妃气的跳脚,欲转身就走,但是苏相嘱咐过她切记不可和皇后硬碰硬。
她忍气吞声,在殿中央整整半个时辰,直到众人散去,赵音音才不咸不淡的抬起眼:“惠妃,请坐。”
惠妃早就站的腰酸腿软了,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瞧惠妃端起茶盏饮下,赵音音淡笑:“若是惠妃以后有事不能请安,提前说一声即可。莫要众位姐妹等着。”
惠妃微怒:“这次臣妾并未缺席。”
赵音音抬起眼皮,语调轻快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威严:“众位姐妹已经等了你十天了。”
“可是皇后娘娘也已经克扣了我十月的月银了。”
赵音音起身,走近惠妃:“那几百两银子,对你苏婧雨而言有如九牛一毛。本宫就是克扣你十年的月银,你也未必心疼。”M..
她微微颔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本宫一日为后,你便一日为妃,还望惠妃谨记。”
赵音音命人取来《大齐妃嫔守则》,询问惠妃看了没。
惠妃收到的时候就直接把书扔了,连书皮都没碰过。
看着惠妃的表情,赵音音猜到七八分,将书扔在她面前:“既然在朝霞宫没空看,那就在椒房殿看吧。”
惠妃收起书,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自己可以回去看。
赵音音微微挑眉,放她走了。
小绿的腿伤一日比一日好转,但是能站起来的几率极低,基本上不可能。
小方子有空就往椒房殿钻,有的时候,赵音音会独自一人站在廊下,静默地看着小方子搀扶着小绿从轮椅上下来。
小方子这人倒是可靠,深情,就是可惜……是个宦官……
之后的晨昏定省,赵音音会提前遣散其他妃嫔,独独留下惠妃,并且单独给她“开小灶”让她学习背诵《大齐妃嫔守则》,且配上茶点果品,什么时候背得滚瓜烂熟了,什么时候不必留下来。
惠妃开始是抗拒的,但是赵音音始终是皇后,位分比她高,且赵家父子手握重兵,就连苏相都有几分忌惮,更何况是她这个刚刚失宠的妃嫔。
后来也便明白若是自己不熟背《大齐妃嫔守则》,赵音音不会放过她,索性忍气吞声直接在椒房殿中学习。
赵音音检查的时候,她每每都能答上来,赵音音也比较满意。最后一次的时候,赵音音满意的合上书,从案后走出来,靠近她耳畔低声笑道:“惠妃看来已将此全部掌握,万望妹妹好生伺候陛下。”
惠妃垂首,面色微红。
午后的风拂过黄木梨案牍上的书,但见一副活色生香的暧昧春宫图跃然纸上。
动作大胆撩人,令人直流鼻血。
她走后,小蓝倾身过来:“娘娘,奴婢特意在茶点中加了重剂量。”
赵音音素手轻轻合上被风吹开的书,幽幽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低低应了声。
其实,自惠妃进宫起,谢泓未曾染指她半分。
昔日她住在椒房殿时,谢泓虽然夜夜宿在内殿,但是都是与她分床而睡。
她乃是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虽然对男女情事有所向往,但是羞于主动求欢。
后来她搬出去椒房殿,谢泓更是不曾踏足朝霞宫。
虽然赵音音教了她很多技巧,她也有心,但是根本就没用处。
每每深夜,寂寞难耐,欲火焚身。
这天她回到朝霞宫,想到昔日谢泓对自己冷若冰霜,心中不禁怅然,思及白天学到的姿势,她又忍不住想要偷尝禁果。
男女情事,鱼水之欢,如同魔障般,每每到深夜便会爬上床,缠住她的思绪,甚至几度做了春梦。
醒来后她又惊又惧,一方面感到羞愧,这为大齐伦理道德所不容,另一方面心中也有几分兴奋,在梦中纾解了内心寂寥。
椒房殿。
满树繁花之下,赵音音和小蓝搀扶着小绿从轮椅上起来,小黄急匆匆的奔来,捂嘴笑道:“娘娘,听闻惠妃娘娘在御书房勾引陛下,被一把推开了。”
“是吗?”赵音音眉眼没抬,关注点依旧是站都站不起的小绿,声音没有情绪:“以后她的茶盏和果点加大剂量。现在苏相手握重权,不可轻举妄动,但是折磨折磨她,我还是能做到的。”
另一边的小蓝沉默的望着赵音音一眼。
御书房。烛火明亮。
谢泓前脚刚进进去,后脚惠妃袅袅婷婷的跟来了。
“陛下……”当晚她身着一袭粉色纱衣,胸前伟岸,一片雪白,单薄的纱衣从胸下收拢起来,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刚进来,一阵浓烈的花香直冲谢泓鼻腔。小方子都忍不住皱眉。
她素手纤纤,捧着一碗浓稠的银耳汤,扭着纤细的腰肢施施然行到谢泓身边。
“陛下,妾身专门给你熬了一碗银耳汤,足足熬了一个时辰。”她顺势坐在谢泓大腿上,轻纱从白皙手腕脱到手肘处,露出半个藕臂,笑盈盈地将银耳送到谢泓唇边。
谢泓睁大了眼睛,面对惠妃这般反常,头皮阵阵发麻。
他别开脸,推开惠妃,低声呵斥:“堂堂丞相府二小姐,成何体统!”
惠妃将碗放在案上,藕臂亲昵的勾住谢泓的脖颈,笑语嫣然:“陛下,你多日不来朝霞宫,妾身想你。”
谢泓本就不喜欢惠妃,如今见惠妃行为如此轻浮,心中更是对她多了几分厌恶。
“爱妃,你这是何必?孤最近忙于政事,本就心力交瘁,你又何必给孤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