硌牙,肯定是真的。
“本宫想吃点肉,不知道公公是否有办法?”
内侍面露难色:“这……陛下特意吩咐了,不许给娘娘供肉腥……”
赵音音掏出又一金项链,金黄色的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下坠着鸽子蛋大小的血红宝石,熠熠生辉,价值不菲。
“再加上这个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内侍眼珠子都要贴在项链上,他咬牙:“成交!”
下午,果然内侍偷偷摸摸地过来了,将怀中的两大包物什递给赵音音。
赵音音打开纸包,一包是香气扑鼻的酱牛肉,另一包是金黄流油的烤鸡。
赵音音一面吃一面与内侍闲聊:“喂,你叫什么名字?”
内侍蹲在赵音音身边:“小的叫马文峰。”
“从小就被迈进宫里?”
赵音音吃的满口流油,利索的撕下一块肥硕的鸡腿递给他,马文峰扭捏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他一面大快朵颐一面道:“还别说,我师傅做的就是好吃。”
赵音音捣捣他,低声道:“若是惠妃那边有什么动静,记得告诉本宫。”
马文峰嘴里嚼着鸡肉:“放心,娘娘后位不除,惠妃是不敢下毒害你的。”
赵音音笑出声来:“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害我?不过现在,估计她也不敢害我。”.
马文峰:“就是,若是现在动手,所有人都会怀疑到她身上的。”
自从到了冷萃宫,赵音音便再也没有吃过糕点了。
几日不吃,嘴巴馋得要命,她让马文峰下次再来给她带点贵妃糕和松仁酥。
苏婧雨来的时候,赵音音正坐在树下悠闲的剔牙,阳光不盛,她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下。
耳边传来繁杂的脚步声,半晌之后,赵音音方才抬起自己半睁半闭的眸子:“惠妃来了,坐。”
她刻意晾了苏婧雨一会儿,苏婧雨也不气恼,只道天气渐渐热了,她给赵音音送来凉席、薄被以及其他一些日用品。
赵音音冷眼看着宫人忙进忙出。
苏婧雨温声道:“姐姐在冷萃宫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有缺什么的,记得给妹妹说。妹妹一定会尽力帮姐姐的。”
赵音音掸掸自己身上的花瓣,语气漫不经心:“现在需要你滚。”
苏婧雨没有想到赵音音会这么说,面色倏然一变。
她冷笑一声:“姐姐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
皇后祸害后宫,行为轻浮,毫无国母之姿,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废后。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苏相的幕后操作。
赵音音笑的意味深长:“我死到临头,还不是为了妹妹顺利为后?”
“妹妹多谢姐姐。”苏婧雨唇边旋出一抹胜利者的姿态。
“我不是你姐姐,你也不是我妹妹。滚吧。”赵音音不再看她,径直朝里面走。
耳边倏然传来一阵山呼:“参加陛下。”她脚步微微一停,还是转过身,在原地给缓步而来的谢泓行了一礼。
“参加陛下。”她的声音很轻。
她看见谢泓唇边带着宠溺的笑意温柔的握起苏婧雨的玉手,花瓣飘落,二人如同一对璧人行走在浪漫的花雨中。
“孤方才去寻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臣妾想着姐姐在这里孤苦无依,心中不忍,加上天气也热了,给姐姐送来些避暑的东西。”苏婧雨眸眼中带着淡淡的羞涩,面上的两坨粉红与飘落的花瓣融合一体,更衬得她面色娇羞。
“不知现在朝霞宫,爱妃住的还习惯吗?”
谢泓今日身着紫色长袍,丰神俊毅,平添了三分逼人贵气。
“嗯,”苏婧雨轻点头:“不过臣妾搬去椒房殿的佛堂给姐姐祈福。”
谢泓眼神微微一凝,苏婧雨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她想搬去历代皇后居所椒房殿住。
谢泓旋即浅笑,笑意在粉色的花瓣中格外温柔,似春日的一泓清水:“允。”
谢泓亲昵的搂着苏婧雨,恩爱二人离开了冷萃宫。
从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赵音音立在原地,神色黯然,也不忘安慰自己,哼,等自己以后出去了,一定要买好几个比谢泓帅气的面首。
李昭仪从隔壁探出头来,赵音音向她招收,神秘一笑:“过来,有好东西给你一起分享。”
她转身从房中拿出两大包糕点和李昭仪在树下分享。
“这个贵妃糕,我好久都没吃过了。”李昭仪口水都流下来了。
赵音音也笑:“这个是御膳房的总领亲自做的,我吃着特别不错。”
她递给李昭仪一块,自己却罕见的没有动。
她望着头顶一碧如洗的天空,畅想道:“我以后要开一家糕点铺,不对,全国连锁的糕点铺,主打就卖什么皇后糕、贵妃糕、婕妤糕……”
李昭仪用手拨掉嘴边的碎渣:“除了贵妃糕,我都没有听说过。”
赵音音扬起白皙的下巴:“那是自然,我吃过这么多糕点,自然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
李昭仪立马竖起了大拇指:“娘娘厉害。”
赵音音捏起一块贵妃糕,边角掉了些碎屑,她用食指将纸上轻轻碎屑推到一边,望着往日自己最喜欢的香甜可口的贵妃糕,想想方才恩爱二人,无端没了胃口。
她丢下贵妃糕,给李昭仪端碗水:“慢慢吃,不着急。”
李昭仪方才吃的有点急,一面喝水一面用手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赵音音无意间一瞥,却见门口立着一抹落寞的身影,陈钟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
她起身招呼陈钟:“陈大人,过来一起吃好吃的。”
陈钟一身玄色长袍,这段日子他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长袍显得宽大,更显得他身材单薄。
他举步进来,嘴唇抿着。
赵音音递给他一块贵妃糕,他没有抬手接,只是望着赵音音:"还望娘娘恕罪。属下对娘娘感激不尽。"
赵音音听得心头猛然一涩,面上她依旧嘻嘻哈哈:“陈大人哪里话,本宫也希望能够为陛下排忧解难。若是牺牲区区帝王之爱,便能获得天下太平,本宫何乐不为呢?”
她拍了拍陈钟肩膀,“本宫虽为一介女流,之前也做过不少荒唐事,但是孰轻孰重,本宫还是分得清的。”
他垂下眼睫,“昔日只觉得娘娘小女儿姿态,不辨是非,没想到娘娘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属下佩服。”
陈钟接过贵妃糕,咬了一口,忍不住夸赞:“真是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