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龙门镇时,付七七又感觉到那股诡异的气氛,连着很多家商贩欲买吃食,却见挑担小贩装聋作哑。
马车内的茶颜不信邪,掀开窗帘,冲着包子叫道:“老板,来三十个肉包,二十个素包!”
包子铺老板一惊,哐!支窗的叉竿一抽,窗户关上了,转身又手忙脚乱的把门也栓上。
这一变故让付七七等人纷纷愣住了。
此后,试验多次。
人人见而避之,唯恐沾之不祥。
付七七坐在马车内,支着下颌,低低笑出声:
“明令禁止商贩卖东西给我们,也禁止龙门镇的百姓到我们码头做工。
这是想逼迫我上供?我还偏不信这个邪。”
小昭昭气的小嘴噘老高:“听茶颜姐姐说,那个胡镇长是个老色胚,都有六房小妾了,前几日还纳了一个小桃的,人家不愿意,非强迫。
要不,我们偷偷摸摸地,把他收拾一顿?”
付七七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看向茶颜:“我竟不知道,人家胡镇长新纳了一房小妾叫小桃。”
茶颜咳了一嗓子,贼嘻嘻道:“我就偷偷跟希雨几人,大前日来了一趟镇长府,摸底,对,就摸摸底。”
忽地,马车一阵颠簸。
随之,传来一道嚣张的嗓音。
“让开!让开!哪来的贱民,挡在大道上?我们家小姐急进城,麻溜地往两边退。”
付七七等人探出头,就见从侧面巷子里窜出一行人马,刚刚喊话的是一名开路侍卫,把缰绳左右挥动的猎猎生风。
希雨不动,大家都不动。
“滚开!没听到?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像断命鬼!滚!”
雷惊虎听了,气得直接拎起开山斧蹬着马跑到开路侍卫跟前,瞪大巨目。
“先来后到?懂不懂!”
又一名侍卫上前:
“瞪什么瞪?丑八怪!拎起两块铁疙瘩,吓唬谁!”
茶颜这个暴脾气不能忍,跳下马车,狂怼:“生儿子没屁眼,还是早上掉粪坑里了?”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他妈的,你是天王老子?还得我们停下来让你们?”
两名侍卫一时听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露出猥琐的嘿笑。
“这娘们长得真带劲!”
“玩起来更带劲!”
付七七原想叫茶颜回来,发发脾气的了。
可见对方嘴里不干不净,她稳坐泰山,倒要看看谁这般大派头。
“吵什么?”一名丫鬟气势汹汹地的走过来。“开个路,半天不见动静。”
开路侍卫立马收起不正经的笑意,恭敬道:“莲芙姐姐,这些贱民,故意挡路。”
丫鬟仰起下巴看了一眼茶颜,有了一丝嫉妒,一个素衣村姑,还长得这般艳丽,冷哼一声,直接说:
“不让道,把他们踢一边去。”
侍从和丫鬟都这般嚣张,还不知道主子是何狂辈人物。
侍卫们听令,拔起刀就朝雷惊虎的马匹砍去。
对方侍卫刀还在半空,他的马匹直接被茶颜捅出一个血窟窿。
“娘的,敢动刀子!”
“敢砍我!”两拨人马撞在一堆,只是令丫鬟和侍卫想不到的是,对方几刀几剑,刷刷刷!
把他们马腿马脖子砍了无数血窟窿。
丫鬟知道撞铁板了,有了惧意,缓缓往后退,准备溜。
哒哒哒……
这时,来了大几十号衙役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听说你们在打架斗殴,扰民霸街?全部带回镇衙!”
“是!”衙役兵异口同声道。
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马车内传来黄鹂一般清脆的笑声。
“原来这就是龙门镇的规矩,故意找人闹事,引起打斗,关键时候引来衙役,随手推舟把我们关进大牢。
仅仅事情的起因是,我们挡了一驾空马车?”
没来由了衙役头目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凉。
轰!
骤然间,侧面巷子的马车应声倒塌,马车内空无一人。
茶颜呸一声,一脚踹向旁边的一名侍卫,“还敢污老娘!敢情故意作局。”
付七七翻手间收回残留的一股真气,跳下马车,倨傲道:
“回去告诉你们胡镇长,想请我们做客,他还得正经地下张贴子。若是这等鬼魅手段,我怕进了镇衙,他这衙门和镇长府将尸骨无存!”
衙役头目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年若少女,相貌空灵清绝,功力雄厚如传说中武林宗师。
今日的任务是完不成了,保住小命,还是回去挨板子,他还是拎得清。
一队假扮的侍卫和一队衙役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出了镇门。
旁边酒楼二楼,漠坊主早收起了垂涎之色,阴森森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杨广生和另一外打手,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当付七七一行人赶至马岭坡时,见庄家立于村头,是一座座北朝南的三进院落,后依山,前环水。
院子用了极为厚重的石料堆砌了一米多的院墙,往上是青砖相叠,四平八稳。
整个造型隐约还有点像玄武(乌龟),有吞山倒海之势。
可惜当他们敲门时,吃了闭门羮,直言不见外地客。
到是茶颜假扮成难民小子,到旁边一座破烂土砖房,说前来投亲,还塞了一小包黄糖。
还真找对人了,这户人家好吃懒做,又极羡慕庄家大宅子。两人从逃难聊到收成又聊到姓庄的人家……
然后才知道
工部正儿八经有一个衙门叫“样式房”,原来庄家有三代人都任掌案一职。
所以庄家人居在村子里,还讲着什么破烂规矩。说到紧闭大门,早起时,来了一队人马,去了旁边姓庄的宅子里,等这帮人马出门后,庄家才闭门谢客。..
付七七笑了。
胡镇长手还伸得够长的。
付七七准备只身进入庄府,以一本建筑专业书籍引诱之。
又见村口,哭哭啼啼的一群人。
“娘!爹!不要卖掉我!我去做活,我去采药,卖了铜板就还家里的印子钱!”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抱住她娘的大腿,悲哭道。
这一幕也发生在不过十米远。
“当家的!你不能走!印子钱又不是我们家欠的,凭什么卖你去挖石场?!”一名披头散发,眼皮凹陷的妇人悲喊。
“呸!我老黄家,还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做主,我发话了就老二去!”一名刻薄的妇人,唾沫横飞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