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饶有兴致地跳上山坡:“我们是夷王的敌人。”
苍瑾见对方无恶意,点了点头,一转身,人已经在岸边。
“好厉害的轻功!莫不是,他们是那家隐世高人,重出江湖?”亲卫两眼冒星星,赞道。
霍风也没想到,气场强大的面具男,打了一个照面,人就走了。
小昭昭见苍大哥神色平常的回来,她还保持亢奋道:
“不是坏人?不用杀光?”
苍瑾幽邃的眸子觑了她一眼,“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脏死了,不准抱七七。”
小昭昭小嘴一翘,抱住姐姐的手臂:“那是我姐姐,亲的!”
苍瑾直接拎鸡脖子一般,把她拎到河水旁。
“洗干净!”
小昭昭挖了一把泥,涂抹在水手,反复挫磨沾上的血迹,嘴里不愤道:
“坏人!苍大哥是坏人!就是想拐走我姐姐。”
茶颜一直好奇,小昭昭怎的经常念叨着苍公子要抢走她姐姐。
她是眼力,早就瞧见苍公子对她家姑娘不一般,奸情满满。
“昭昭,你如何得知苍公子要拐走你姐姐?”
小昭昭撩拨着河水,小脸颊气鼓鼓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没瞧见苍大哥看姐姐的眼神,就跟花婆子护肉一样的,心里挂着,眼里找着,嘴里念着。
“将军,有人来!”
霍风凝目远看,就见远处来了一队骑兵。
不好,观河边这一群奇怪的人是往夹尾山跑。
霍风提气喝声提醒道:
“下游不可行,你们快躲起来,申残的骑马从下游过来了。”
苍瑾闻言,跳上一处高地,果然一队骑兵三十几人,正赶来此地。
“此地是战场,你们回河里,沿着河岸往上游躲,隐蔽些。”霍风不知咋的,就是看面具男极有好感。
苍瑾抱拳至谢。
“回河里!”
哗啦啦,十几人,快速的跳上木船,奋力往上游划去。
“主子,我们呢?”亲卫问霍风。
霍风吐了一口唾沫,“死了一百多人,申残定要追捕。倒回去,躲回地洞隐藏!”
三十几人像地鼠一样,跑回不起眼的破土房子,在一处狭小的灌木丛后边,钻了下去。
而申残,听到骑兵信号。
刚刚从粪坑里爬出来,清洗完身子,换上铠甲。又亲自派人,把身边亲卫打了二十军棍,才姗姗来迟。
每次跟粪坑对上,就莫名的就倒霉!
果然,听说汇报,死了一百人。
他这个粪坑病还是去岁碰到越君玹那厮,得上的,三回碰上他,都跟粪坑杠上。
莫不是他来了?不对,离原的人说,那厮还在深山老林里躲着。
等他眉心狂跳的赶到时。
就见,鲜红的河滩,一地的残肢断臂,连尸体流出的鲜血都是温热。
且!
全部都是自己人。
敌人一根断指都未曾见到。
申残眸心翻涌血色,戾气迸发。
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的人毛骨悚然。
“查!”
“追!”
怒不可遏的大吼!此时,两艘木船在苍瑾和付七七几人轻功催动下,早已游离二十公里外。
正隐在一处山脚下,被岸边群山绿林遮掩。
苍瑾立在岸边的树冠上,握紧远望镜凝眉远眺。
“申残来了,带了不少人手。下游不可去。”
付七七真想丢出坦克车,拿起冲锋枪,冲着申残的营帐,横冲乱撞,方能解气。
回回眼见希望在望,都被他堵住。
总被边缘化的邝大波,有个毛病,老出神,神游太空,他问出了一句傻子话:
“为什么不顺着河对岸往下游走?”
邝大娘一天不骂他,骨头痒:
“你个憨货,没听见说,哪里是战场。申残和岐王在交战,我们一堆活人站在河里,被人当靶子?
你长得好看?弓箭不射你?
人家没船不堵你?”
连问三句,邝大波哑言,不过,他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申残”,期期艾艾道:
“那……是申残的军队,春雨表妹也……也在吧。”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邝大波脸上。
“好你个憨玩意儿,我都当她死了,你还天天提她,不嫌诲气!”邝伯娘像只暴躁的猴子。
见这玩意儿低头不吭声。
邝伯娘抚着激烈跳动的胸腔,嘴里念念有词:“亲生的!亲生的!”
付七七莫名的想笑,末世的大娘们,吼着学不好异能的熊孩子们,也是这副模样。
无路可走,只能顺势而为,进端州的敕县地界再行打算。
又往上游赶了半天路,越往前走,全是群山环绕,迟迟未见河岸口。
苍瑾和付七七轻功较好,到是溜上岸边,往官道上走了几回,有难民、有商队,探回的消息,处处是关卡,要查验路引。
如此,他们这一群人,倒不如继续走水路,安全。
且听走镖的商队说,前方敕县有一处温家岸口,有本事到那的船只,给了银子,上岸时不问来路也不问出处。
直至第三日,用望远镜远远看到温家岸口,人来人往,添了几分热闹。
靠着岸边,寻了一空还算平整的空地,大家准备夜宿在此,明日乔装打扮后上岸。
第二日,当苍茫天幕上已泛起一缕白光,大家起来做早膳。
付七七喜欢捣鼓吃食,春季,野菜都冒头,就地取材,摘了几把苦青菜。
用开水焯过的苦青菜,切成断,加上辣子、盐、煮好的肉丝,搅和一块拌均匀足足盛了三大木盘子。
清脆爽口。
主食,用干野菜与土豆粥,熬成糊糊,在添上一碗咸鱼。
黏糊,咸香,口感极佳。
等他们用过早膳,忽见黑云滚滚,几道春雷在天穹炸响。
“天啦,终于要下雨了!”邝伯娘欣喜道。
“下嘞,要下雨了。”
连邝伯,日常闷声干活的纯朴大汉,望着他家婆娘,弯起的嘴角咧到耳后根了。
没水的辛苦,她们太知道了,人离故土,命贱如尘,要不是大旱,她们也不会逃离宿岩城洼子村,颠沛流离。
付七七见众人喜形于色。倒春寒,天还有些凉,可不能感冒了。
她催促道:
“要下雨了,我们赶紧上路,划到温家岸口好找僻雨处。”
“是这个理儿,这个时候风寒生病,连药都不好找。”曲婶把洗好的木盘子一股脑地塞在布袋里。
端陶罐的、灭火的……大家都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大家换好干净得体的衣裳,上了木船往温家岸口赶去。
刚坐在船头,付七七只觉心跳个不停,极不舒服,她干脆闭上眼,捂住胸腔。
“七七,怎么?”苍瑾见七七脸色有几分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