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彦泽看到战枭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避了。
他与战枭城对视一眼，却最终没说话，只不着痕迹换了个位置，将唐半夏挡在自己身后。
战枭城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唐半夏与自己擦肩而过。
他盯着这个老太太的脸，明明那么慈眉善目，却又是做出过邪恶事情的魔鬼医生。
唐半夏也看到了战枭城。
她脚步微微停顿，视线定在他脸上片刻，终于收回来。
在即将离开时，她转头看着战枭城，忽然对他微微一笑，像是在打招呼。
目送着巫彦泽的车离开，战枭城终于回到自己的车里。
他发动车子，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停靠，很快，就看到凤毓凝与温宁一起走进停车场。
几天未见，凤毓凝整个人极为憔悴。
她一改往日的利落，浑身都散发着疲惫与沉重，连带着那一抹笑容都很牵强。
战枭城迫切想要上前，想要保住凤毓凝，想要替她抚平眉心。
可当他的手触及车门时，他又退缩了，又心虚了。
凤毓凝明确表态现在不想与他见面，若是他自作主张站在她面前，万一她不高兴呢？
想到她会生气，战枭城强忍着自己迫切的心。
很快，他看到凤毓凝与温宁也各自驱车离开，车尾灯消失在他视线里，他这才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凤毓凝吩咐温宁将唐半夏安顿好，而且私密性与安全性一定要好。
随即，她驱车直奔凤家，有些事情，她想要亲自找父亲确认，在唐半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战枭城身份之前，她必须要确认心中的疑惑。
回家已经是晚饭后。
凤毓凝进了客厅，只见往日热闹的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佣人在清扫客厅。
看到凤毓凝回来，佣人忙鞠躬问好。
“小姐回来了。”
凤毓凝点头，问道：“我爸爸呢？”
“老爷在楼上书房，倪医生也在呢。”
佣人如实回答道，还不忘给凤毓凝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
凤毓凝端着水杯，径直上了二楼。
走到书房门口，她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凤南征的声音。
“进来！”
凤毓凝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父亲正与倪思邈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俩人神色阴沉，似乎聊天不怎么愉快。
“你们这是……怎么了？”
凤毓凝皱眉问道，这俩人，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小凝，你回来正好，你快说说你爸爸，让他别天天死脑筋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竟然说我的医院是坑蒙拐骗的生意，啧！”
倪思邈起身先告状，他一脸愤慨，就差跳起来了。
凤南征也不甘示弱，他直接说道：“难道不是吗？不止一个人在我面前提及你了，说你作为医生，没有医德胡乱收费，还说你是在扰乱市场。”
“呵，我又没求着让他们找我来治病好吗？我明码标价自愿掏钱，我怎么没医德了？我那医院，一直以来都宣传是北城最高级的私人妇产医院。”
最高级的妇产医院，收费能便宜吗？要是嫌贵，可以去公立医院嘛！
凤毓凝算是听明白了，这俩人一顿吵，敢情就是为了这么点破事。
不等她说话，只听凤南征已经开了口。
“思邈，不是我管得多，确实是你姐姐当年去世时，嘱咐我一定要照顾你，你说你要是出了点事，我怎么给你姐姐交代？对不对？”
凤南征提及亡妻时，神色也变得怅然。
倪思邈撇嘴说道：“我姐就是同情心泛滥，自己都要没命了，还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又是让你照顾我，又是让你照顾华若雪，啧，她真是……”
说到这里，倪思邈一屁股坐下。
“行行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门诊价格可以调低，但住院价格我是不会动的，毕竟我那医院的设备设施你也看过了，在整个北城乃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倪思邈已经退了一步，凤南征也知道见好就收。
他点头一笑，拍了拍倪思邈的肩膀。
“当年你姐提及你时，总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知弟莫若姐啊！”
凤毓凝上前几步，看了看倪思邈，又看了看凤南征。
“爸，舅舅，我想了解我妈的过去，比如她结婚前的生活，比如她与雪姨的关系。”
听到女儿这话，凤南征一脸疑惑。
“好好的，怎么想到要打听这个了？”
凤毓凝坐在凤南征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爸，我听说，我妈当年也在北城生活过一段时间，是吗？”
不等凤南征说话，倪思邈已经先一步开口回答。
“是啊，当年我父母因为工作缘由，在你妈妈上高中时，带着我们俩来到北城，所以你妈的高中与大学，都是在北城度过的，怎么，有问题？”
凤毓凝心中一沉，片刻才问道：“那，那我妈与雪姨，也是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吗？”
“是，她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很要好，当年我与你妈结婚时，你雪姨是伴娘。”
忆起与妻子结婚的场面，凤南征眉梢眼角都是温柔，那时候的妻子真美啊。
“那我妈妈在与你结婚之前，有没有与别的男人谈过恋爱？或者，有没有疯狂追求她的人？”
凤毓凝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让凤南征有些为难了。
他与妻子相识时，妻子已经回到了东南亚，所以对她的过往，他还真是不太清楚呢。
而且他相信妻子的品格，断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所以也尊重她的隐私，从未打听过她的过往。
这边，倪思邈已经开口回答了凤毓凝的问题。
“你妈当年可是校花级别的美女，你说有没有男人追求？当初追求她的男人，可真是数不胜数啊，有时候周末我去学校接她，嚯，那场面，男生都是围绕着她的。”
这话，让凤南征又是吃味又是骄傲，自己的妻子真的是美若天仙，否则当年也不会将他迷得团团转，只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再也放不下了。
凤毓凝轻轻“嗯”了声，她犹豫片刻，抬头看着倪思邈。
“舅舅，那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妈与胡惟仁，有没有交集呢？比如，他们也曾经是校友？或者在某种情况之下有过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