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方才那扇石门,她没法再打开了。
这下,她不敢乱来了,为避免她又弄错了门,她还是将方才那颗夜明珠揣在了怀里。
刘楚佩连着又拿了两颗夜明珠下来,才找到了来时的路,因为她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蹲在地上哭泣的香奴。
埋头大哭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公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楚佩见到她时,还是很惊讶的,这不是还没到两个时辰吗?
香奴摇摇头,“没事,奴婢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下来看看。”谁知走到这里就没路了。
刘楚佩走过去将她拉起,身后的石门便关上了,“先出去再说,底下太冷了。”
“是。”
等回到自己的寝殿,刘楚佩才感觉有些真实,若不是她手里还拿着几颗夜明珠,她当真以为刚刚那是梦境,在她床榻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秘密。
刘楚佩走到桌旁,拿起笔将里面的场景凭借着记忆画了出来,她在被取走夜明珠的位置打了几个叉。
“公主,这是什么?”
刘楚佩指着中间的位置,“阿奴,我之后说的话仔细听着,方才你看到我的那个石门,如果你进了里面,会看到顶上有夜明珠,夜明珠只可拿一次,那门再开过一次后,便只能进不能出了。”
“公主,您与奴婢说这个做什么?”香奴接过刘楚佩折好的纸,总感觉有些不安。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记着就是了,若是以后有了万一……”刘楚佩想了想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两人都不曾想到,在不久的某一日……一语成谶。
第二日,刘楚佩跟没事人一样回了府,她秘密留下两人守在清玉殿,若有情况便来报。
连着一个多月,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穿出来,刘楚玉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就连言之那便也没有传来信笺。
自上一回见到江彧后,他又不见了踪影,积压的信都已经有十几封了,却一封都没有被送出去过。
待在府里,她都快要无聊透了。
她唯一的乐趣就只能是和修明逗逗趣了。
“公主!”香奴急匆匆从前院跑过来。
“怎么了?”
香奴递过一个帖子。
刘楚佩接过打开,看到上面三个字瞳孔猛地一缩:刘楚玉?
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去。”刘楚佩将帖子甩到一旁,闭目养神。
她在府里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宫里找罪受。
“公主,前几次您都推了,这回再不去可说不过去了。”香奴轻声开口道。
“一样的借口就好,你以为她不知道我是故意不去的吗?”刘楚佩哼了一声,“明知我不想去,还非要一次次找我,安的什么心?”
“公主,这一回不一样,听说各家小姐公子都要去。”
刘楚佩撇撇嘴,那就更不想去了,一个刘楚玉已经让她很烦了,再来几个,她怕是当时候忍不住会提刀,“都说是小姐了,那我去做什么?”
“公主,就算您成亲了,那也是公主,与她们不一样的。”香奴试图劝她,“听说江公子也去。”
刘楚佩想到手头的那些信,气不打一处来,江彧分明就是有意避着他,“果然还是刘楚玉面子大,我三请四请,他可一点回应也没有,呵。”
“公主,或许江公子当真有些忙呢……”香奴开口替他辩解道。
“忙?忙到还能应了刘楚玉的宴会?”刘楚佩重新将帖子拿起,“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去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在忙什么。”
翌日,刘楚佩早早地就起来了,让香奴都不由得惊了一下,“公主今日醒的那么早?”
平日里没事,她不睡到午时已经很不错了。
“睡不着啊。”刘楚佩将自己那一沓信拿了出来,“说不定今日就能把信送出去了。”她递给香奴,“收好,别丢了。”
“是。”香奴接过沉甸甸的一叠信,藏在怀里。
等上了马车,刘楚佩便从旁边的暗格里拿出一把更加小巧的匕首,藏在了自己怀里。
刘楚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你们要乖哦!要保佑娘亲今天能平安回来。”
“公主,今日来得人很多,您可千万别乱跑了。”香奴看着从四面八方驶来的马车,不由得皱了皱眉。
“嗯。”刘楚佩觉得有些好笑,香奴还以为她是以前的那个她嘛。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宫门口,周围的人见到是刘楚佩的马车,便纷纷停下步子,朝她行了个礼。
刘楚佩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便走了进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不觉得五公主有些变了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她还是会笑着说上两句话的。”
“这么大的变故,是你你也变了。”旁边另一个人道。
“为何我瞧着有些心疼,以前觉得五公主有些闹腾,不拘束,我还有些反感。可今日一见,我倒是有些怀念起以前的她来了。”
“得了,人家不用你来担心。”
几个人不再说话,在刘楚佩后走了进去。
“公主,我怎么觉得今日有些奇怪?”香奴压低声音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今日虽说是刘楚玉办的宴会,但真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刘子业选妃吗?”旁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看得她都要眼花缭乱了。
“选妃?”香奴一惊,“长公主给皇上选妃?”
这可是历代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啊。
“不然呢,父皇母后都不在了,难不成要那个姓柳的来做决定?”刘楚佩笑了笑,“就算没有刘楚玉,也轮不上她。”
“公主那……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香奴脸上突然惊恐,指着旁边走过的一群人问道。
刘楚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什么情况?
面前走过去一群男子,不像公公的打扮,又不是宫里的侍卫。
一个个……额……用刘楚佩的话来形容,那就只有四个字:花枝招展。
刘楚佩眉间跳了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阵仗她还从来没见过,“等等到了不就知道了。”
刘楚佩一落座,就看到了坐在另一侧的江彧,江彧也抬头看向她,并没有躲避她的视线,而是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朝她敬了敬,一饮而尽。
刘楚佩瞪了他一眼。
他不怒反笑。
刘楚佩来的不算太晚,她坐下时,旁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几个大着胆子来找她说话,她也只是点点头,那些人自讨了个没趣,便离开了。
“皇上驾到——”
“长公主到——”
众人一听见公公的声音,便立马起身,纷纷行礼。
“起来吧。”刘子业看了看底下众人,十分满意,“今日就当是你们之间的小聚,不必太过拘束,就当朕不在便好。”
众人道:“是。”
刘楚玉走上前,“我瞧着今日也是个好日子,这建康城中的世家公子小姐应当都到齐了。”她环顾四周,像是才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瞧我这记性,子尚与王莹可不在,倒是有些遗憾了。”
刘楚佩心中冷笑,果然,刘楚玉还是那个刘楚玉,这上来的第一句话就非要踩一踩她才开心。
刘楚玉的这番话并非只让刘楚佩心里有所想,周围的人都将视线投向了一言不发的刘楚佩。
如今朝中的局势,大家也心中清明,长公主与皇上走得最为亲近,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依附于皇上。这倒显得刘楚佩一个人格外凄凉了。
刘楚佩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无一不是同情与幸灾乐祸。
刘楚佩缓缓端其面前的茶,饮了一口,缓缓笑道:“长公主说笑了,我夫君与二皇兄可都在边关奋勇杀敌呢,哪里能抽的开身来这宴会呢。”
他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这里却是歌舞升平,真是讽刺啊。
刘楚玉脸色一僵,众人一听刘楚佩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原以为五公主变了,却不想她依旧是她,只不过是暗藏锋芒罢了,这些话她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哦?”刘子业眯了眯眼睛,声音都冷了下来,“皇妹这是在怪朕?”
“皇上。”刘楚佩站了起来行了个礼,“楚佩不敢,不是方才长公主说起了这回事吗?我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皇上也不必介怀,楚佩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你应该知道的,今日既是难得的宴会,就不必把这些小事儿挂在嘴边了,到时候大家因为我而失了兴致,楚佩可能难辞其咎了。”
她说着难辞其咎,但却没有一点愧疚之色。
“妹妹说的是。”刘楚玉笑了笑,便让刘楚佩坐下了。
“公主,您是不是太过了,这可是皇上和长公主——”香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如今又还在宫里,若是两人要给自家公主使绊子,那根本没处躲。
“怕什么?”刘楚佩不在意地回道,“如今我这么一闹,众人的注意自然都在我这里,宴会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大家眼睛,你觉得他们俩人还有机会对我做什么?”
说罢她便抬眼往刘楚玉看去,而此时,刘楚玉也恰巧向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
刘楚玉不怒反笑,她手微微动了一动,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东西,恰到好处地只让刘楚佩看见了。
刘楚佩心猛地一沉,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会在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