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香奴从院外跑了过来,递给刘楚佩一封信。
“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刘楚佩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信。
“送信的说让奴婢别耽搁,赶快给你送来。”香奴看了眼刘楚佩手中的信,“不过,那送信的人奴婢从未见过,不知是谁。”
“不认识你就随随便便把信收了?”刘楚佩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香奴这毛病怎么都改不掉,任谁说什么她都信。
“可是,奴婢怕万一真有急事呢,奴婢哪敢耽搁。”
刘楚佩打开信,上面只有几个字:
宫中相见,有物相赠
言之
刘楚佩拿着信,一脸疑惑,为何言之见她要去宫中呢?
刘楚佩随之一想,怕是他以为她今日在宫中呢。
之前因为有了拓拔略的教训,刘楚佩不敢信过任何人,她立马吩咐香奴寻个人去一趟王宅,另一边又让人准备马车准备入宫。
两刻钟后,侍卫驾着马匆匆赶来,“公主,世子的确不在府中,方才问了人,府中的管家说,世子不久前才出门,似乎去了宫中。”
刘楚佩点点头,看来言之的确是去了宫中,那封信应当是真的了,她坐上马车,看着也要跟着上来的香奴,她赶忙拦着,“阿奴,你不必跟着去宫里了,你在这儿看着他们,他们做事毛毛躁躁的,本公主实在放心不下。”
“公主,可是奴婢不放心你——”香奴有些犹豫,先前出了那么多事,都是因为她不曾陪在刘楚佩身边,她现在根本不敢离开她半步。
“这回我是去宫里,你怕什么?难不成宫里还有人对我不轨?”刘楚佩敲了敲她的脑袋,“笨!”
香奴吃痛,她揉着脑袋,“公主若是你遇见什么——呸呸呸,公主若是有事需要奴婢的,奴婢立马回来。”
刘楚佩点点头,她放下轿帘,“走吧。”
马车缓缓往宫门的方向驶去。
刘楚佩坐在里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来,这时她昨日醒来之时,发现握在手中的,她自然知道这是哪来的,是那日他送她的糖玉,他嫌弃她刻的丑,便重新拿回去了。
手中的玉被他细细雕琢了一番,刻着的鱼身更是栩栩如生,她见到时就喜欢的不行,便一直藏在怀中。
“公主,到了。”
那么快?刘楚佩掀开轿帘,刚踏出去,才反应过来,她是从公主府过来的,自然近。
刘楚佩紧紧攥着信,往宫中跑去,她询问着门口的守卫,“可有见到南乡侯世子?”
守卫点点头,“方才才进去,若是公主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
如今谁人不知,这南乡侯世子是临淮公主的准驸马。
“多谢。”刘楚佩飞快地朝宫中跑去。
可是一路上她都不曾见到言之的身影,信中也未提到在哪里见面,刘楚佩只得先回自己殿中。
才刚走几步,突然从旁边闪过一人,一下子撞在了她身上,刘楚佩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做什么!莽莽撞撞的。”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山阴公主突然病的厉害,奴婢是要给她去送药的。”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怕得一直在哭泣,她慌乱地捡着一地的碎碗。
“阿姐病了?”刘楚佩心里一紧,“什么病?”
“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负责送药的,只是听人说似乎很严重,公主一直在咳嗽,都咳出血来了。”小宫女一直瑟瑟发抖。
刘楚佩心里一沉,咳血?“阿姐她可在殿中?太医可去了?”
“公……公主她……”
“快些说,磨磨蹭蹭的!”刘楚佩她急得一把扯过她,她都要急死了,这宫女还吞吞吐吐的。
“不……不曾,公主说怕娘娘担心,便说先等着,若是等等好些了,就不必寻太医了。”
“糊涂!”刘楚佩松开她,赶忙往玉茗殿跑去。
那小宫女见刘楚佩终于走了,她一下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太……太可怕……
这时从旁边走出另一个宫女,一眼便知,身份比地上的小宫女要高。
“冬姐姐。”那小宫女见到走来的人,赶忙站起身来,“五公主……信了我说的话。”
“嗯,我都听到了。”
“那……冬姐姐之前答应我,若是我做好了这件事,要……要送我出宫的。”小宫女又兴奋又紧张的。
“答应了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那……等你出宫后?”她看着面前的小宫女,一脸不信任。
“冬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一个字。”小宫女立马发誓道。
“嗯,我信得过你的为人。”她点点头,往她身后看了眼,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这些拿着傍身吧,在宫中这些年,你也是不容易,日后,便换个地方……好好活着吧。”
小宫女得知自己当真能出宫了,自然激动,也并未好好深究她话中的意思,“多谢姐姐。”
她接过她手中的荷包,沉甸甸的,她眼睛一亮,这些银两好好过个半辈子都不成问题了,“还请冬姐姐替我谢过山阴公主,多谢公主的大恩大——”
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
话未说完,她倒在地上,死不明白。
身后的黑衣人收起了刀。
“我自然会帮你带话的。”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冷笑了一声,她抬头看着黑衣人,“把这东西也一并带走,晦气。”她踢了踢脚边的尸体。
“是!”黑衣人将尸体背起,一下便闪了出去。
她重新捡起地上的荷包,看了几眼,便重新收进了怀中,转身离开。
……
刘楚佩匆匆跑到玉茗殿,她推开门跑了进去。
一路上又是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刘楚佩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因为担心,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急匆匆往里跑去,“阿姐!阿姐!”
寝殿的门也是虚掩着,刘楚佩情急之下直接推门而入,“阿姐!你如何了?阿……”
她突然一下愣在原地,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太……太子哥哥……”刘楚佩低声叫了一声,自从那日知道刘楚玉与刘子业做了那苟且之事后,她便对他有些排斥,这些日子也在有意无意避着他,谁知会在在这里遇见他。
“楚佩?你怎么会在这儿?”刘子业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听宫女说,阿姐似乎身体不适,我过来瞧瞧她。”刘楚佩往殿中环顾一周,可并未发现她的身影,她试着又叫了一声,“阿姐?”
“阿姐睡下了,在后面榻上呢。”刘子业朝屏风后看了看。
“我去看看她。”刘楚佩实在放心不下,转身就往屏风后走去。
“别去了。”刘子业一把拉住她,“她刚刚歇下,你别去惊扰她了。”
“阿姐身体如何了?当真没事?为何小宫女说她咳血了?”刘楚佩还是担心。
即使刘子业是她亲哥哥,但是她对刘子业的触碰还是感到有些不适,她下意识地抽开自己的手。
“说了没事,不必担心。”刘子业并未松开她,反而抓得更紧,“楚佩,是不是皇兄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皇兄……何出此言?”刘楚佩有些紧张,因为十一皇叔的关系,她对这些触碰格外敏感。
“这些日子你都在避着皇兄。”刘子业一脸忧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我只是见皇兄今日有些忙,便不想打扰。”刘楚佩心里一慌,她表现地这么明显吗?被他看出来了?
“皇兄自然不忙。”刘子业松开了她的手,一脸无奈道:“也不知为何,你总是与皇兄亲不起来,倒是一直跟着子尚,不过我们小时候倒是玩得很好。”
刘楚佩见他终于松开她的手,她松了一口气,“皇兄是太子,自然与我们不同,二皇兄不像皇兄,他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刘子业笑了笑,“可我们还是血脉相连,在宫中应当互相扶持才是。”
“嗯。”刘楚佩点点头。
这时,刘楚佩忽然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呢喃声。
“太子哥哥,我去瞧瞧阿姐。”刘楚佩说吧,便往屏风后面走去。
榻上的人将自己整个窝在被中。
“阿姐,你闷着自己做什么,等等可要透不过气了。”刘楚佩走过去将床上的被子掀开。
“你是何人!”刘楚佩怒斥道,床榻上哪里有刘楚玉的身影,而是躺着一个宫女模样的陌生女子。
那陌生的宫女看了她一眼,并未表现出惊恐的样子,她一个翻身,往另外一侧靠去,下了榻。
刘楚佩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她转过身去,看到刘子业就站在他身后,她呼吸一滞。
她立马就想逃离,可是面前的人比她还快一步,他抓住她的手往床榻上一推。
刘楚佩措手不及,被他推在了床榻上,她立马要起来,可是面前的人立马压了上来。
“皇兄!你要做什么!皇兄!”刘楚佩拼命推着他,“皇兄,你松开我啊,皇兄!阿姐!救我啊,阿姐!”
刘子业噗嗤一笑,“别白费功夫了,喊有什么用。”
刘楚佩瞳孔一缩,她心凉了半截,若是此刻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真是太蠢了,“你们骗我是不是!你们合起火来骗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那宫女骗了她,太子骗了她,阿姐也骗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要让她遭受这一切。
刘子业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楚佩,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