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刘楚佩与谢衡两人提心吊胆,可庆幸的是,除了那一次意外之后,再也没有其他情况了。
为了尽快回到建康,他们一整夜都不曾休息,一直赶着马车。
正在约摸五更天时,终于到了建康,刘楚佩终于放下心来。
谢衡将马车停在宫门口,“阿楚,我与你一起进宫。”
“不必了,你赶快回去吧。”刘楚佩一跃而下,“我自己能应付,赶了一夜马车,你也累了,现在才还不到五更天呢,我回去休息一下。”
谢衡见她眉眼中染着倦意,他也不坚持,“好,若是有什么情况,你托人禀报我。若是皇后娘娘气恼你,你不可顶嘴,知道吗?她亦是担心你的。”
“这我自然是知晓的。”刘楚佩点点头,往宫门走去。
几个值夜的守卫见到远远有个人影靠近,立马警戒起来,“何人?”
“是我。”
“五公主?”守卫又惊又喜,立马放行,“公主您回来了?”
“你派人将在外寻我的侍卫都召回来吧。”刘楚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他打开宫门后,她才飞快往里走去。
夜色朦胧,刘楚佩走在宫里有些摸不准路,但是方向还是能识得,她匆忙往含章殿走去,她已经等不及了,她想知道母后的病情如何了。
在通往含章殿的路上异常安静,难得遇到一两个值夜的小宫女。
刘楚佩走到玉茗殿前,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她往里头看去,正殿门口挂着两盏宫灯,此刻正亮着。
这是皇姐的寝宫,皇姐回来了?
既然都走到这儿了,便进去看看皇姐吧,她难得进一次宫,她似乎许久未见她了。
殿门未锁,刘楚佩生怕动静太大吵醒了里面的人,便轻轻推开门,宫灯投射到地上微弱的光引着刘楚佩向里头走去。
怎么回事?一个人都没有?守夜的宫女呢?
刘楚佩满心疑惑,她缓缓靠近,不知不觉放轻了步子,等到了刘楚玉寝殿门口,她欲要推开门,突然手顿住。
里面有声响……她将身子贴过去,想听听里面是什么声音?皇姐醒得那么早?五更天还有好一会儿呢。
可是下一刻,刘楚佩顿时面红耳赤,若是以往她或许不知道,但她前夜也经历过了,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缱绻柔媚,勾人心弦。
刘楚佩一些难为情,她立马转身准备离开,她可不是不识趣的人,坏了皇姐和皇姐夫的好事。
可是下一刻,她整个人如同被钉在原地,根本挪动不了一步,里面的那一道声音一直在她脑中浮现。
“阿姐,我还想要……”
阿姐……阿姐……
刘楚佩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去,会叫刘楚玉皇姐的还有谁,这声音她自然熟悉的不行。
是太子刘子业!
怎么回事?她脑子中有些乱,为什么太子此刻会在刘楚玉的寝殿中,他们竟然还在行苟且之事。
刘楚佩紧紧地捂着自己嘴巴,她生怕自己惊吓地发出了一丝声音。
刘子业……刘楚玉……
那日在豫满楼,刘子业紧紧贴着刘楚玉,举止亲昵,刘楚玉也并不反感。
他们自小感情就好,这些年更是如此,她不仅想起以往不管是她出宫去公主府,还是等刘楚玉回宫她去她殿中找她,刘子业十有八九都在……
如今刘子业就在刘楚玉殿中,外头没有宫女值夜……
还有在刘楚玉及笄之时,她的小字是刘子业所赐,而并非何戢……
不管是言之,是拓拔略还是谢衡,他们都说让她离刘楚玉和刘子业两人远一些……
刘彧那日也对她说,宫中有很多肮脏不堪的事……
所有事情串在一起,刘楚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脸色一下刷白。
他们可是亲姐弟啊,这等事如何行得!
她该怎么办?这事要不要与母后说,可是说出来了,丢的又是皇家的脸。
她不知该如何做,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在原地焦急地打转。
正在刘楚佩在做思想斗争之时,里面又传来一道声音。
“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一道柔媚的女声从里头传来。
刘楚佩吓得赶忙往院中的岩石后走去,方才娇媚的刘楚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你怕是累坏了,有了幻听吧。”刘子业轻笑了一声,戏谑道。
“还不是怪你。”她娇俏一笑,“好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看这天色快要五更天了,你该去上朝了,趁着现在赶快走吧,别叫人看见了。”
“阿姐,你还怕这个?”刘子尚笑道,他撒娇道:“阿姐,我不想去上朝了,我想待在你这儿。”
“说什么胡话呢!”刘楚玉嗔怪地说道:“快给我去。”
“那阿姐答应我,今夜让我再来陪陪你。”刘子业依旧不依不饶。
“哼,你宫中又不是没有女人,天天往我这儿跑像什么话,莫叫人看见的好。”刘楚玉一把推开他,“你快些走吧,到时间被人发现,你今夜可就别想过来了。”
“阿姐这是同意了?”刘子业这才笑了起来。
“再不走,我可就真的恼了。”刘楚玉作势要打他。
刘子业嬉笑着坐起身,往她脸上又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匆匆穿上衣服,推门而出。
刘楚佩听到推门的声音,她赶忙往岩石之后一躲,方才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们的谈话她听了个十之八九,震惊地她不知如何是好。
刘子业走出门,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脸食髓知味的模样,他朝四周望了望,哪里有什么人影,阿姐她太疑神疑鬼了。
他刚刚走到正殿门口,疑惑地又往身后看去。
这一回头,吓得刘楚佩不轻,她立马又缩回了岩石后。
刘子业看着半开着的殿门,皱了皱眉?进来时分明就是关着的?难不成真的有人?
他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如今他快步赶回去或许能勉强赶到,他不敢再耽搁,快步离开,等得了空,他再好好查查这件事。
刘楚佩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刘子业真的走了,她才走了出来,她回头看了眼寝宫的门,快步离开。
若是刘楚佩此刻照了镜子,她一定会发现,此刻的她脸色异常苍白。
她刚走到门口,欲要重新关上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五公主?”
刘楚佩暗道不好,她故作镇定地转过身,见身后站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此刻的刘楚佩脑子有些乱,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刘楚玉的贴身宫女玉檀。
“五公主回宫了?不过此刻怎么会在玉茗殿?”玉檀平日里没少见刘楚佩,只是她一个背影,她便能认出来,可这是她第一回那么早见五公主来寻自己主子的,她倒是有些奇怪。
刘楚佩一个转身,玉檀手中的宫灯将刘楚佩的脸映得十分清楚,“五公主这是什么了?为何脸上如此苍白,奴婢替您去寻太医来。”
“不必不必。”刘楚佩赶忙叫住她,“我……我不过是方才入宫,想要去见母后,见玉茗殿宫灯亮着,便想进来看看皇姐,可刚刚到门口,便觉得或许时辰太早了,怕是会打扰到皇姐,想想还是作罢。”刘楚佩紧张地握着自己的袖子,玉檀知不知晓刘楚玉和刘子业的事她并不知晓,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倒是如何呢,长公主昨日便进宫了,长公主一听说五公主不见了,就赶忙入宫了,这会儿公主应当也快醒了,五公主若是不急,就随奴婢一同进去吧,在里头稍等片刻。”
“不必了,让皇姐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母后那了,若是皇姐醒了,告诉她,我在母后那里等她。”
“是,五公主。”
刘楚佩这才转身离去。
“公主!”
刘楚佩心里咯噔一声,“还有何事?”
“公主,含章殿在那一头,您走错了。”玉檀越看越觉得刘楚佩有些奇怪,今日的刘楚佩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
“哦哦,怕是夜太黑了,我瞧不清方向了。”刘楚佩尴尬地笑了笑,快步往另一方向走去。
漆黑夜色中,只有刘楚佩自己知道,她的手有多抖,她感觉自己有伤的那只手生疼的。
玉檀看着刘楚佩渐渐远去,方才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她立马关上了殿门,提着宫灯往里走去。
穿过内院,她敲了敲寝殿的门。
“何人?”
“公主,是奴婢。”
“进来吧。”
“是。”
玉檀进了门后,往门外又张望了一眼,才关上了门。
“何事?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正躺在榻上休憩的刘楚玉看着玉檀的样子,皱了皱眉。
“公主,五公主回来了。”玉檀走过去,取过一件外衣搭在刘楚玉身上。
“回来了?”刘楚玉惊讶,“何时回来的?人可好?”
“人好着。”玉檀皱了皱眉,走近到刘楚玉旁边,她俯下身子在刘楚玉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楚玉的眉头渐渐紧锁,“你说她站在殿外?”
“正是,今日的五公主有些奇怪,奴婢瞧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就连走时方向也找不准了,奴婢担心……她瞧见太子殿下了……”
刘楚佩脸上的笑意尽失,“就算她看见了,那又如何,她是不敢说出去的。”刘楚玉一脸肯定,刘楚佩是什么性子,她自然一清二楚。
“公主,奴婢只怕五公主会将这件事告诉西阳王……”
“玉檀!”刘楚玉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今日你的话有些多了,如何做我心中自然清楚。”
“奴婢该死,是奴婢越矩了。”玉檀立马跪了下来,一脸惊恐。
“她若是话多,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