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许亦琛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许亦琛眯了眯眼睛,“温言之,没想到你也相信这些,不相信科学,不相信医学,你信这个?”
“不管你信不信,我暂时信了。”温言之转身离开,看了许亦琛一眼,“没有病也会被逼出病来。”
许亦琛不悦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这话什么意思?顾言然是被他逼的?
等温言之回到马场的时候,场上就只有两匹马奔跑的身影,其余一众人都在入口处看着两人的比赛。
不得不说,顾言然的骑术还是不错的,她没有骑过这马,还能驾驭地这般游刃有余,实为不易。
而在场上的两人就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样了,顾欣然有些吃力地驾驭着马,顾言然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原本还未熟悉马性时候的她有些吃力,后来她熟悉了马之后就越来越轻松。
顾欣然看着游刃有余的顾言然心中暗恨,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她更不可能输给她,也不能输,后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不然让她怎么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顾言然看着一直奋力紧追她的顾欣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还不错啊,能跟上她,既然如此,那就再快一些好了。
顾言然用力一拍,马受了刺激,往前飞快跑去。
顾欣然一惊,有一种被人戏弄了的感觉,她眼里透着一抹恨意,紧随其后。顾言然,是你自己作的,可千万别怪她。
顾欣然追上了她,跑在顾言然外侧,放慢了一些速度,保持半身马的距离。
她压低身子,在顾言然并未注意她的时候,取下身上的胸针,用针头狠狠地往前面的马身上戳去,胸针不长,但因为过于细长,一下就扎进了马肉里。
她冷冷一笑,她们离入口已经很远了,再加上她跑的外侧,完全遮住了旁人的视线,根本没有人能看到是她动的手脚。
只见顾言然的马突然裂肺嘶鸣,狂躁起来,想要将马背上的她甩下来。
顾言然一惊,怎么回事!她死死抓住缰绳抱住马背,尽力不被马甩下来。
她往顾欣然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她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
竟然是她!她刘楚佩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她竟然想治她于死地!
真是咽不下这口气,等她驯服了这匹马,这仇肯定要报。
若是以往,她翻身跳下马就好了,大不了折条腿折只手的,但是今日她争强好胜的心趋势她死死攥着手中的缰绳,她非要驯了这匹马。
入口站着的人远远地便看见两人的速度似乎是慢了下来,只见顾言然的马漫无目的地跑着,有经验的人一眼便知是什么情况,“马是不是受了刺激!是谁的马?”
温言之心一沉,抬头朝着远处的两道身影看去,两人皆是暗色的马匹和白色的衣服,一时间认不出谁是谁。
他不敢有一丝侥幸,跑到最近的一匹马旁,“下来!”
坐在马上的人被这一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下来,我要去救人!”温言之愠怒,眼中透着寒光。
马上的人被他的眼神一吓,赶忙翻身下了马。
温言之一个翻身上马,快速朝着顾言然的方向跑去。
众人惊讶,温家太子爷骑术也那么好?
傅歅和许亦琛早就安排了专业驯养师一同跟上,他们不懂马术,不敢上去添乱,只期盼几个人都没事。
而马场上是顾言然有些艰难,饶是带着手套,顾言然都感觉手上被缰绳勒得生疼。奇怪,若马只是受了惊吓,没道理那么久还没平静下来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她心里早就把顾欣然骂了百八十遍,等等也要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马的前蹄突然腾空而起,顾言然顿时感觉有些失重,整个人往下滑去,好在缰绳还在手中,她用脚一勾,不让自己掉下去,索性绳子牢固,她还是搭在马身上,但是整个人已经头朝地,险险悬空在马背另一侧了。
“天啊,人掉下去了!”入场的人见失了控的马朝这个方向跑了过来,但是马背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顾言然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一阵头晕目眩,要是这样直接摔下去,她脑袋铁定开花。
她现在整个人倒在马上,颠簸的马还让她胃里极不舒服,不行,不能这样,还没摔死,要先被折磨死,她闭上眼,先准备缓一缓。
“阿佩!”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顾言然猛地睁开眼,这声音太过熟悉了,就算他从未像这般急切地叫过他,但是她依旧能确定,这就是她的言之。
“言……”名字还未叫出口,顾言然就没了声音,要命,只是说了一个字,就让她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阿佩,坚持住,别松,我拉你上来。”温言之刚刚看到她差点跌下马的时候,心脏都差点停止了,他加速赶上她的马,将手中的马鞭递过去,“抓住,我拉你上来。”
顾言然看了眼手边的马鞭,并未去接,这马力道太大,他根本没法把她拉起来,到时候说不好还要牵连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两个:一、让马平静下来;二、直接跳马。
那么久过去了,这马也依旧在兴奋状态,她也不指望马能平静下来,只能选第二种了。
她不经意之间往前方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要命,前面有个荆棘状的障碍,马过得去,她可过不去,她当机立断,闭上眼睛,将握着缰绳的手一松。
“阿佩!”身后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温言之赶忙停下,跳下马往顾言然摔下马的地方跑去。
惯性太大,顾言然足足是被甩出去的,她落地前抱紧了头部,翻转了几下,头重重撞在一旁的护栏上。
这一下撞击让顾言然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有些昏厥。
“阿佩。”温言之心跳都几乎停止了,他将倒在地上的顾言然抱在怀里,“阿佩,阿佩。”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他似乎经历过眼前的场景,那时他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他面前,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但是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顾言然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耳边有个人一直在叫她,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担忧、急切的面孔,熟悉地让她想要流泪。
温言之,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真好。
她顺势缩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温言之以为是她开始有些怕了,心中又担心又气的,他松开她,厉声道:“我不是说了让你抓住马鞭,我拉你上来,你松手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我都在你旁边了,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吗?”
本来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她已经后怕得不行,他还训她,她顿时有些委屈,重新缩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当时就应该阻止你骑纯血马的,你这样不顾及自己的人就应该牵一匹温顺的马,在场地里遛一遛。”温言之口中虽然满是责备,但是他微颤的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他抱紧了怀中的人,他就应该一直陪着她的,“以后不许再骑马了。”
“你不要凶我了,当时也是情况紧急,不然我就要被扎成窟窿了。”顾言然窝在他怀里撒娇,她知道他是在担心他。
温言之没有想太多,只是紧紧搂着她,不安地询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疼的,我让队医过来看看。”
“当然疼啊!”顾言然看着他,心里一片酸涩,一天不见他,怎么感觉他憔悴了好多呢。
“哪里疼。”温言之急切地询问她,将她的帽子小心翼翼摘下,仔细给她检查头部有没有伤口。
看到他那么紧张自己,顾言然心里一片暖意,“我的心疼死了。”她右手缓缓抚摸上他的脸颊,“言之,我很想你。”
她语意缱绻,眼中波光流转。
温言之抱着她的手颤了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言然?”
顾言然笑着点了点头,她环上他的脖子,不肯松手,“这两天你是不是担心坏了,刘楚佩可闹腾了,没少折腾你们吧。”
“你……你还记得?”温言之看着面前顾言然看他的眼神,还是熟悉的样子,是他的言然没错了。
温言之眼底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顾言然点了点头,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都记得,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等等不要告诉他们俩我还记得事情,不然他们俩要笑话死我的。”
温言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都听你的,你没事就好。”
“没事吧。”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
顾言然撇了撇嘴,她都还没找她呢,她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她虽然比不上刘楚佩爱记仇和“睚眦必报”,但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顾欣然翻身下马,快速跑到两个人面前,她一脸担心和害怕,“言然,有没有事,刚刚吓死我了。”
顾言然淡淡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呵,还真是一个好姐姐啊,如果没有事,岂不是让她太失望了。
顾言然继续搂着他的脖子,她眉头紧锁,“嘶——”了一声,“言之,我腿好像断了,疼得厉害。”
温言之心里一紧,刚要给她看伤势,就见顾言然偷偷给他递了一个狡黠的眼神,她故作疼痛难忍地靠在他怀里。
温言之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顾欣然,心中了然,他的小猫咪怕是又吃醋了,这是在宣誓主权呢,他自然乐意配合她,“别乱动,我带你去看医生。”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俱乐部的方向走去。
顾欣然站在原地,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尴尬地不知如何自处。
而前面的一直传来两道声音,让她更是觉得讽刺。
“言之,我手也疼……”
“好,回去给你捏捏。”
“言之,我头也疼……”
“好,回去给你揉揉。”
“言之……”
顾欣然站在原地,暗暗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