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然点点头,一脸她自然明白的样子,“我知道,这张纸能抵一百个银币。”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元硬币。
温言之点点头,赞许道:“还不错,这能知道。”
“言之,你别总是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懂的可多了。”顾言然不满地哼了他一声。
“好好好,你自然聪明。”他牵过她的手,“有事我们回去再说。”他将西装脱下,搭在她身上,“入夜了,有些凉,早些回去吧。”
坐上言之的“马车”,顾言然舒服地闭上眼睛休憩,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的头渐渐往窗玻璃靠了过去,“砰——”地一下,她把自己给撞醒了。
“怎么了?”温言之被她吓得手都抖了抖,但是因为在繁华路段,他没法停下车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就是磕了一下,不碍事。”顾言然朝他笑了笑,全然不在意道,磕到马车这种事,她可从来没有少做过。
“阿佩,以后出门记得告诉我,或是告诉许亦琛也行,总得要一个人陪着,明白吗?”她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现在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顾言然点点头,言之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自然是听得进去的。
温言之根据许亦琛刚刚发来的地址,将车开到目的地,远远地便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他将车停下,走到副驾驶门旁,打开了车门。
顾言然走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事物。
“这么晚?”许亦琛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多了,顾言然在外几个小时,他就担心了几个小时。
“带她去外面逛了逛。”温言之取了袋子,牵着她的手往许亦琛旁边走去。
“皇兄——”她糯糯地叫了一句,现在四下没什么外人,她应该可以这么叫吧,叫许亦琛她怪不自在的。
“阿佩。”许亦琛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天玩的开心吗?”
“嗯嗯。”她点了点头,“皇兄,我今日还吃了冰糕和大牛肉。”
许亦琛眉尾一蹙,有些不解。
“是冰淇淋和牛排。”温言之解释道。
“皇兄,言之还给我买了很多……额……大飞球。”
许亦琛又是眉头一紧。
“是气球。”温言之继续解释道。
“对,我们还坐了大马车,特别舒服。”
许亦琛看向温言之。
温言之无奈地解释道:“是我的车。”
饶是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许亦琛听到她说的话也不禁皱了皱眉,他看向温言之,说道:“晚上有事吗?我想和你聊两句。”
“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温言之点点头。
“皇兄,这客栈有些大啊。”顾言然看着眼前三层的房屋,禁不住感叹,这客栈还有一个院子呢。
“这不是客栈,是我们的家。”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这别墅他刚刚买来,装修和布景都是根据她的喜好来的。
“我们的家?”顾言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你个刘子尚,我要告诉父皇,你一个人在这里置办了那么大的府邸,你也太过奢侈了吧,你哪来的银两,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亦琛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一脸懵地看向温言之,温言之耸耸肩,投给他一个就是如此,他也无能为力的眼神。
这下他能感受到他在刚刚那几个小时的无奈了吧,温言之站在一旁,并不准备替他解释什么。
“阿佩,你误会了,这是……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他这几日不在,便让我住在这里。”许亦琛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越解释越错,只得暂时说了谎。
“你朋友?你还有什么朋友,你认识这么阔绰的朋友,我怎么不知晓,这宅子都能赶上宫里了。”顾言然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他说话整日不着调,她自然是不大相信他的。
“好了,不再说这些了,赶快进去吧,夜里还是有些凉的。”许亦琛赶忙转移话题,将顾言然往家中拉去。
一进门,顾言然就劈头盖脸道:“刘子尚,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真的认识了那些在做不良勾当的朋友。”
“怎么了?”许亦琛问道。
“这满屋子的黄花梨木,你哪搞来的,不对,你那个朋友哪里弄来的,父皇那里才只有一点呢,好啊,竟然私藏。”她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身子早就不由自主往里面走去,她抚摸着用黄花梨木做的桌椅,心中忍不住感叹。
许亦琛一噎,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先前在顾家的时候,她也不见得那么难搞啊。
他抬头看了眼温言之,用眼神问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刚才他们俩出去了几个小时,温言之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吧。
温言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个顾言然对他和对许亦琛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不过,他这是该庆幸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正在想用什么话来搪塞我,刘子尚,我可不吃你那一套。”顾言然看着许亦琛,挑了挑眉。
“阿佩。”温言之淡淡叫了她一声。
“言之,怎么了?”她转头看向温言之,语气一变,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刚才的蛮横嚣张,她一脸乖巧地站在原地。
许亦琛更是头疼,感情这是只有温言之能治得了她了?
“你自己先玩一会儿,我与许亦琛说一些话。”温言之扫视了一眼,见沙发上摆着一盒拼了一半的乐高,“你就玩这个好不好?”
顾言然知道他们俩有事要说,这是铁了心要避开她,她懂事地点了点头,将一整盒乐高搬到角落里,“我自己玩儿会儿,你们聊吧,别聊太久了。”
“好,乖。”温言之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言然一脸满足地跑开了。
“她只是忘了些事情,你别把她当成了一个孩子。”许亦琛见顾言然这样听温言之的话,有些不是滋味。
“她现在就是一个孩子。”
温言之的语气不似在开玩笑,许亦琛也不禁严肃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现在只有十四岁,不对,快十五了。”
“十五……”许亦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在角落玩乐高的顾言然一眼,他眼眶微红,鼻尖有些酸涩,“怎么会这样?”
“是傅歅第一个发现她这样的吗?”
“应该是,是傅歅打电话给我的。”许亦琛说道,“在场的就他一个。”他皱了皱眉,“我打个电话给他,事情他应该最清楚了。”
二十分钟后,三个男人分别坐在沙发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先说吧,傅歅,情况你应该最了解。”许亦琛看了眼风尘仆仆赶来的傅歅,开口说道。
傅歅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刚刚琛哥一个电话就把他喊过来了,晚上他也不敢忙其他事,一直等着顾言然的消息。
“当时她站在我旁边说话呢,好端端的突然头疼了,然后整个人没有力气倒在地上,我刚想把她送去医院,她突然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说话就跟现在一样奇奇怪怪的了。”傅歅尽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她说了什么才开始头疼的?”许亦琛皱了皱眉,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疼起来了吧。
“好像……好像是……”傅歅往温言之坐着的方向看了几眼,有些难说出来。
“是温言之?”许亦琛自然看到了他不定的眼神,猜到了大概。
“她叫的是言之,不一定是温言之……”许亦琛是什么脾气,傅歅也是知道的,家人是他的底线,顾言然是最不可触及的那个,若是什么人让顾言然受了伤害,那下场肯定惨一百倍,可这对象要是成了温家太子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有区别?许亦琛不悦地看了眼傅歅,对着温言之说道:“这你怎么解释?”
真是该死的矛盾,顾言然因为他才犯了病,可是犯了病又最依赖他。
“我承认,有我的原因,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温言之叹了一口气,他今日不该带她去老宅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若是他没有带他去温家老宅,她就不会晕倒,也不会受伤。
等等?受伤?温言之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这一举动把另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傅歅看着突然失态的温言之,有些奇怪。
温言之快步走到顾言然面前,蹲下身,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言之,怎么了?”被这一情况吓到的顾言然有些摸不准状况。
手上空空如也!之前她受伤了裹着的纱布呢!他之前那几个小时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将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上面一点伤口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紧随其后说许亦琛和傅歅自然发现了问题,两个人皱了皱眉,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言……阿佩——”许亦琛惊得差点喊错名字,“你手上的纱布呢?”他见顾言然一脸茫然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之前你这只手受伤了,包扎过了,上面的纱布呢?”
“受伤了?”顾言然惊讶地看着面前三个人,他们都在说什么啊,她哪里受伤了,手不是好好的吗?“没有啊,我从未受过伤。”
她的表情不似有假,可要不是三个人都亲眼所见,他们都要差点信了。
“手疼吗?”温言之担心地问着她,似乎自她在老宅晕倒后,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
“不……不疼呀……”她为什么要手疼?他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她应该手疼吗?她说手不疼是不是不大好。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手上没有纱布。”许亦琛回想了一下,见到她的时候她手上空空如也的,可事情就奇怪在,为什么他当时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呢!
“我也没有见到。”温言之皱了皱眉,尽力去回想之前的事情,她两只手她都握过了,根本没有纱布。
两人同时看向傅歅。
傅歅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怵,他现在哪里还记得她当时有没有绑着纱布啊。
傅歅眼睛突然一亮,“等等,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