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让我先过来了。”顾言然现在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摸不准事情究竟是如何,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是吗,那你的手……”顾欣然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她抓着顾言然的手,仔细查看着。
顾言然皱了皱眉,手心传来一阵的刺痛,她忍着脾气没将顾欣然的手甩开。
顾欣然还真是幼稚,在别人根本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对她使劲,不用看也知道,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姐姐,你弄疼我了。”顾言然淡淡地开了口,默默将手从她手中抽出。
“真是不好意思。”顾欣然抱歉一笑,将手放下。
众人见到的皆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顾言然抱着两个礼盒往楼上走去。
刚准备走到自己的房间,就见顾可然鬼鬼祟祟从前面走过,见到顾言然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装作没事人一般离开。
见到她,不讽刺她两句就算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肯定有鬼,顾言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头摆着一个锦盒,顾言然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顾可然的方向笑了笑,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她将手中的两个盒子打开,较小的盒子里是一套复古的黛绿珠宝,大盒子里是一件旗袍,青黛薄丝,绣纹点缀,单看这一点,她也知道,这也是出自慕程之手。
她手轻轻抚摸上旗袍,这不会是许亦琛的,一定是温言之让许亦琛转交给她。
他分明就来过,为什么不肯出现,也不肯承认……
她换上新的旗袍,将换下的那件叠好放在一旁,站在镜子前,里面的人陌生又熟悉。
她看着镜子里长着刘楚佩的脸的自己,右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嘶——”了一声,再看向镜子的时候,哪里还有刘楚佩的样子,她还是那个她,她还是顾言然。
刚刚她又癔症了……
阿佩,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无能,怨我不能早早找到他,怨我不能替你了却心愿。
顾言然重新梳理了一番,打开门,往楼下走去。
众人的视线皆被这一道青黛色的身影给吸引了,窈窈身姿,不知扰乱了多少人的心。
旁边的一些女眷见自家的男人盯着顾言然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恨恨地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小小年纪就一副狐媚模样。她们就更不待见这顾家五小姐了。
“言然这一身真的很衬你,不知道是哪一家的旗袍,我也想去订做一套呢。”顾欣然走过来,眼里满是羡慕,除去其他的不说,顾言然身上这一件旗袍是真的让她都有些向往。
“是啊,是啊,顾五小姐这是在哪里做的,还真是好看。”
“我也想买一件呢,不知是在哪儿定做的呀?”
周围几个女眷早已按捺不住,见顾大小姐都开口了,她们也顺势而上。
“这就帮不了姐姐和各位了,这是言之送我的,我也不清楚这是哪家店的,若是诸位真的想要,可以问一问他。”顾言然回之一笑,不拿捏不藏掖,让人也生厌不起来。
旁边几人听到是温家太子爷送的,也就歇了心思,她们哪里敢真的去问那太子爷,更何况,人家送出去的东西定然价格不菲,要是价格真的……那最没面子的就是自家男人了。
顾欣然脸上的笑意开始有了一丝裂痕,顾言然这一身是不是温言之送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敢在这里说这话,说明温言之是默许的,那样的一个男人平日里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在外面乱说,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顾言然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对她的,她顾欣然哪里差了,比顾言然好看,学历比她高,家世比她好,凭什么偏偏面前这个被顾家抛弃的女人得了他的青睐。
不过没事,她还有爷爷呢,在顾家,一切都是要爷爷的意思。
“是吗?他对你可真是好,不过也是应当的,毕竟他也不是外人。”顾欣然笑了笑,脸上娇羞不已。
顾言然看得有些好笑,顾欣然这一次次在她这里宣誓主权是什么意思。
顾言然笑而不语。
顾欣然看向她,“不过你也不用急,爷爷也会给你找个合适的,虽然现在你们关系较好,但是还是要看长辈的意思。”顾欣然笑了笑,“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爷爷会替你寻个好人家的。”
“顾欣然。”顾言然噗嗤一笑,“有时候是觉得你也挺可怜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欣然眉头皱了皱,不解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你口中引以为豪的顾家,我根本不在意,我跟顾家真的没什么感情,可以这么说,我跟顾家的联系应该只有我姓顾了吧。”顾言然冷漠地扫了一眼顾家,“我知道,在顾家,顾老爷子说了算,包括你的婚姻,说的难听一点,不就是讨好讨好顾老爷子,再让他给你找个好人家。”
“我跟你不同,你不用拿顾家来约束我,这些年没有顾家,我依旧活得很好。”
“你如今站在这里那么硬气地跟我说话,不过是凭借着是顾家长女的身份,我算不得顾家人,你就把我当做客人就好,不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故作亲切,我受不起。”
顾言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还未迈出一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她指了指厅中挂着的一副山水图,“取下来吧,摆个赝品放在这里,让懂行的人瞧见了,真的……啧啧啧。”她莞尔一笑,转身就离开。
顾欣然一个人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着,看着顾言然离开的方向满是恨意,她刚刚那一番话无疑是狠狠打了她的脸,还有那一副山水画,那是她前两年送给顾老爷子的,那么久以来都没有人说是假的,她凭什么一眼就认定是假的!
虽然她不相信,但是她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一根刺。
“欣然姐,怎么了?”江杉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顾欣然强颜欢笑,收回了视线,“江杉,你和顾言然是一个学校的吧?”
“嗯,是啊,不仅是一个学校还是一个班的。”江杉点点头,口中却满是不屑,“欣然姐,你突然提她做什么?刚才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平日里为人怎么样?”
“她?”江杉冷冷哼了一声,“她平日里也不知道做什么,身边的男人每见一次就换一个,她三年来从来不住宿舍,听人说,好像住在哪个别墅区,也不知是哪个男的给他买的,上回我还见她跟一个有些年纪了的男人走在一起。”江杉嗤之以鼻,“哦,对了,感觉她还跟我们新来的温老师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她长那副样子,那些男人喜欢她些什么。”
“温老师?”顾欣然一皱眉,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嗯嗯,就是温家的太子爷,我今日才知道,之前我哪里能想到温老师是温家人。”江杉一想起之前温言之对她的冷眼,就有些烦躁。
他教书的时候,她就喜欢的不行,如今知道他是温家的太子爷,她更是放不下了。
“她们早就认识了?”顾欣然想起之前她见温言之的时候,他说一直在忙,还南京与东城两地跑,现在想来,应当是在东城教书,那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之前认不认识我不清楚,反正我感觉温言之对她挺不一样的。”江杉撇撇嘴,她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温言之对顾言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是嘛。”顾欣然握紧了拳头,对江杉展露一笑,“好了,不说了,我不过是对她有些担心,毕竟她一个人住在外头,没有人管着,难免……”
“好了,欣然姐,你还担心她作甚,她可一点都不领情。”江杉为她打抱不平,“好了不说她了,欣然姐,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她们几个都想见见你呢。”
顾欣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鄙夷,随后付之一笑,“好。”
顾言然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可传来的却是一道机械的女声。
她给他发了几条微信,可是依旧没有人回。
她又拨了一个号码,对面立马接起,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等等安排好老爷子就过来看你。”
“不用了,我现在在顾家。”
“什么?”对面的人一愣,“你那么快出院做什么?不继续在医院待两天做个检查?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
“一楼电梯间这边。”顾言然朝四周看了眼,报了个位置给它。
“好,等我五分钟。”傅歅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来得很迅速,五分钟不到就出现在她面前,“让我瞧瞧,人现在还有不舒服吗?突然晕倒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事了,不过就是刚刚过来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顾言然朝他扬了扬被包扎的像个粽子的右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成天磕磕碰碰的。”傅歅抓着她的手仔细看着,包那么严实,一定很严重吧。
“傅歅。”顾言然朝他一笑。
“怎么了?”傅歅抬头看她。
“你们都在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