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这是……让我离开纪萤?”
傅忱听了爷爷用像是谈普通的交易一样,说出来的这样冷冰冰、完全是不近人情的话,明显大为震撼。
“不然呢?你以为你用你现在的假身份,还能接近她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恢复了记忆,她也只是想要和那个已经死掉了的傅忱在一起,而不是和你!”
没想到傅忱仍然这样执迷不悟,老爷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稍大了些声音,开口道。
“我累了,你不用再多说,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我马上要给傅瑾的所有东西,你还是拱手相让给你的小叔吧!”
老爷子不愿再和傅忱多说,他直截了当地抛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直接启动了轮椅,稳稳地进了密道。
和刚才一样的吱呀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儿,墙面又重新变成了完整的一块。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细缝。
B市第一人民医院。
“纪小姐,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水。”
今天是大晴天,秦伟扶着纪萤下楼走走,可这才来到了医院的花园,他突然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忘了给纪萤拿饮用水了。
遥遥地看着秦伟跑开,纪萤伸出了那五指修长而白皙的手,挡在了额头处,热烈的阳光从指缝处落下,打在了她光滑的皮肤上,映照得她的脸色白里透红。
天空像是水洗过一样蓝,是那种会出现在蜡笔色卡中的蓝,云层变幻莫测,一缕又一缕的白,参杂在那纯净的蓝色里,画面看着清澈不已。
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喵”。
闻声看过去,她看到了一只颈部至前胸处,都是白色的橘猫。看着像是戴了一条白色围巾似的。
橘猫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看着像是一块暖黄色的吐司面包。
猫在草地上趴着,根根分明的草沐浴在炙热的光线底下,是染了阳光色的绿。
“嗨。”
一个低沉而带有磁性的男声,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看,来人不是买了水回来的秦伟,而是那天在酒店见过的,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的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
“傅……少爷?”
纪萤想不起他的名字了,但依稀还记得,那天她去参加的,是傅家人举办的宴会,那宴会上的主人公,自然也是姓傅了。
那天头痛欲裂的原因,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因为医生开的治疗药物,起了作用吧。
不得不说,面前这个金发男人,还真是长了张惊世骇俗的脸。
大抵是因为这阳光,实在是太过自来熟了些,落在他的脸上,用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勾勒得他那本就十分完美的面部曲线,更加闪闪发亮,引人注目。
他的鼻梁很高,一对凤眸如同见不到底的深潭,深邃得引人遐想。
“我叫傅瑾,那天我们见过。”
傅瑾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尚且不太明朗的情绪,不过仅仅只是转瞬即逝,不一会儿,他又恢复了那副阳光乐观的大男孩模样,一副和她很熟络的样子,在她身旁坐下了。
“在国外,我经常吃这种薄荷糖,你要来一颗吗?”
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伸手在衬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盒铁盒装的薄荷糖,递到了纪萤的面前。
这糖果,是承载着傅忱和纪萤的记忆的。
他之所以随身携带这盒糖果,是因为,他无时无刻都想让她,真正地记起他来。
“谢谢,但我不吃薄荷糖,我觉得吃了之后,我的整个口腔里,都是凉飕飕的,还有
点辣辣的感觉,不太喜欢。”
纪萤微微一笑,婉拒了他的好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秦伟手里抱着两瓶矿泉水,从那个不远处一台自动贩卖机的位置,径直朝这边跑了过来。
“纪小姐,水……傅瑾少爷?您怎么在这儿?”秦伟忙着给纪萤滴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坐在她旁边的傅瑾。
想起了之前肖尔晟和他提过的,傅瑾来医院看望朋友的事儿,秦伟心中有了别样的猜想。
这说是来看望朋友的,怎么他周围,连他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难不成,他说的朋友……就是纪萤?这说不通啊,纪萤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听说您是来看望朋友的,您朋友也下来花园了吗?”秦伟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提起这件事,傅瑾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丝毫没有露出半分慌张。看样子,还真不像是在撒谎。
“对,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
傅瑾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朝那边招了招手,就有一个看着白白净净、身着病号服的青年,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下子,秦伟傻眼了。
原来……真的是来探望朋友的啊?搞半天,原
来是我搞错了,还胡乱揣测人家的意思……秦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觉得十分地对不住人家,直接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误会成变态了。
“我先送我朋友回去,你们休息,我不打扰了。”
又攀谈了几句后,傅瑾动作潇洒地从座位上起身,搀扶着朋友,朝住院部走了去。
仍然在石凳上坐着的纪萤,自然是怎么也想不到,傅瑾所说的那个朋友,根本就是他的贴身助理。
很明显,秦伟也并未意料到这一点,他还沉浸在刚才莫名其妙冤枉了人家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那个人主动来找我搭话,感觉有点奇怪,我也不认识他,只是在宴会上见过一面而已,完全的陌生人。”这时候,纪萤一边摸着冷藏过的那瓶矿泉水,感受着那凉意,一边说道。
她话音刚落,一把遮阳伞,冷不丁就在她的头顶上方,被打开来了。
撑伞的人,不是谁,正是肖尔晟。
他穿着百搭的白色T恤,下、身搭一条水洗牛仔裤,看着十分休闲的装束。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家族事业做得很大,无忧无虑的少爷。
“尓晟?你怎么来了?不是要筹备什么……画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