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从酒店回来了?而且,我听说少夫人……不对,纪小姐不是没有被邀请到订婚仪式现场去吗?怎么她是跟着您一起回来的?”
见傅忱坐在沙发上,后背抵着松软的沙发靠背,一直盯着纪萤刚才上楼的那个方向看,管家思来想去,还是借送安神茶上来的借口,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问清楚。
身为管家,他当然很清楚,傅夫人对少爷和梁家大小姐订婚这件事,看得有多么的重要,恨不得亲自参与仪式所有的环节,怎么可能会让少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先回来?
就算是让少爷回来,少爷身边怎么说也不应该是纪小姐才对,肯定是这才刚刚交换了订婚戒指,在众人的祝福和见证之下,成为了傅家未来少奶奶的梁小姐才对啊。
思来想去,管家都没有得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只能寄希望于傅忱能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我累了,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吧。之后的一日三餐,都多备一份,你告诉一下厨房那边。”
听着管家那完全像是在念咒语一样的发问声,傅忱的表情依旧没有过多的波澜,眼神依旧是清
清冷冷的,只是语气淡淡地把这些话给交代下去,就径直朝楼上走了去。
管家是老家那边派来的,也就是母亲的眼线,他当然有这个权力这么质问了,而他,也并没有动怒的资本,如果不想惹怒母亲的话。
每当这种时候,何妈那平日里分寸拿捏得极好的这一优势,就能更加显露出来了,简直是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是何妈、的话,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像是念经文一样发问,而是会热一杯牛奶送上来,接着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来到楼上,傅忱停在了纪萤房间门外的不远处。
他伫立在那里,背影看着修长而有些说不上来的漠然,他就这么凝神看着从门缝里面透出来的,室内的光线,像是在若有所思着些什么。
纪萤还住在这间房子里的日子,俨然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似的,一时间,各种回忆涌上心头,他需要用极强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现在和梁家的订婚仪式也已经告吹了,他只是把他应得的人抢回来而已,并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因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傅忱一边
想着,眼底又一闪而过了一抹异样的情愫,那情绪稍瞬即逝,又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让人很难能捕捉到他的心中所想,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纪萤,也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
她当然是怎么也料想不到,她和傅忱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是隔着一扇木门的几步之遥而已,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遥远,而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两人之间的心结,也就此悄无声息地结下了,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那个瞬间里,已经在各自的心中生根发芽,很快就生长成了阻隔两人之间正常交流的屏障。
纪萤呈“大”字型躺倒在了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每晚都睡着的一张床上面。
看着那白得晃眼的天花板,她只觉得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像是回放的老旧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她的脑海中上映着。
这间房间里陈设的每一样东西,它们所在的位置,都和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看来,那天梁斯会生这么大的气,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谁也不想看到,自己和心爱的另一半的爱巢里,居然还会有家具保存得完好、每天都有专
人进行保洁工作的,第三者的房间。
当她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自己居然是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她连忙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醒醒啊纪萤!你忘记刚才傅忱对你说什么了吗?!他说你只是他的一件物品而已!一件冰冷的死物,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多余的感情!”
纪萤支楞一下从床上爬起,一边扯着自己的脸蛋,一边大声地给自己洗脑着。
还好,在这间别墅里,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是做得很好的,即使是她在这边的屋子里大喊大叫,也不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就在她话音刚落,觉得自己已经稍稍冷静下来了些的时候,一阵敲门的声音骤然响起。
敲门声并不大,仅仅只是从来人叩门时所用的力度来判断,就已经能猜测出来,对方是个极其有教养、有分寸的人。
结合以上种种要素,在这个家里,同时具备这些素质的人,也就只有刚才给他们开门的管家了。
“纪小姐,我给您送了安神茶上来,您方便开一下门,我帮您送到房间里去吗?”果不其然,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
纪萤先是急匆匆地跑到了房间内的全身镜前,看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到底有没有问题,再三确认无误之后,才故作气定神闲地去开门了。
刚进来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托了夏然的关系,才从广告拍摄现场的衣橱里拿来的名贵的衣服,自然是怎么说也不想弄脏了别人的东西,所以,她马上就换了一身睡衣,这才躺到床上去了的。
见管家上来,她临过去开门之前,还把礼服给拿在了手上,打算拜托让他送去干洗,然后送回到咖啡店,好让元璟转交给夏然。
“纪小姐这是……”
门从里侧被打开后,第一件映入管家眼帘的物品,就是纪萤手里挽着的那件礼服,用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来判断,仅仅只是过目看了一眼,已经确信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东西。
“麻烦管家帮我送这件礼服去干洗吧,这里是干洗费用,如果可以的话,还想麻烦你帮我把干洗好了的衣服,送到纸上的这个地址。这件衣服不是我的,我得还给别人。”
纪萤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老老实实地掏了钱,才拜托人办事。
“纪小姐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