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沈惜时身上不断迸现的寒气,和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讥讽,澹繁星后背冷汗直冒,但表面依旧镇定。
她故作熟稔的拉了拉沈惜时纤细的手,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出声道:“要不,算了吧.....”
倘若闹大了,奶奶指不定会如何罚她。
向来对外人有仇必报的沈惜时,哪里肯吃这个亏。
平时她的确十分纵容澹繁星,但绝非是毫无底线的纵容,也不是委屈自己的纵容。
她漠然地拂开澹繁星的手,接着宛如利刃的眸子冷冷觑向那个先前找茬的女孩,周身弥漫着说不清的气势。
而那女孩当众被下了面子,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沈惜时的指尖都在发抖。
“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教训你!”
说着,她气势汹汹,伸手朝沈惜时打去。
沈惜时眼眸微暗,正准备反击,一个高大的人影却挡在了她面前。
“你打一下试试。”
来者身着黑西装,剑眉张扬,墨瞳深邃,骨子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沈惜时见他,刚刚的凌厉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眉眼弯弯的温柔。
“阿宸?”
一旁的澹繁星惊呼:“哥?”
听到她这一声呼喊,吃瓜群众们直接傻眼。
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九爷?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许久,直到那个女孩带着颤的声音响起。
“九,九爷......是,是沈惜时她挑衅在先,我只为了自保......”
那个女孩被吓得白了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澹南宸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 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话毕,他又看向站在沈惜时身侧的澹繁星,危险地眯起眼眸。
深知自家哥哥什么性格,澹繁星心中徒然升起一抹浓烈的惧意,一时间竟没有站稳,向后踉跄一步。
她哥不是最讨厌女人吗?
为什么会护着沈惜时?
“阿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惜时清澈的眼中满是惊喜,语气里都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欢愉。
就这样被澹南宸护在身后,简直安全感爆棚。
“刚回来。”
澹南宸冰冷的嗓音不自觉缓和几分,转而眯起眼眸,眼神里像是带着冰一般看着那挑事女孩,轻嗤:“张家姑娘,好教养。”
说着,他拿起桌边的玻璃杯,长指把玩着,一副不急不迫的样子,说出的话却直接给人判了死刑。
“来人,拖出去,跟张家的一切
合作,今天开始到此终止。”
这就意味着张氏被行业封杀,光是巨额的赔偿金算是把公司卖了,都不够赔。
女孩一怔,接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哭喊着:“对不起,我不敢了,九爷,求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澹南宸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她,身后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将那哭求的女孩拖走,动作粗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一室静谧,澹南宸一言不发,满屋子贵族谁也不敢开口,就怕撞上枪口倾家荡产。
气氛如此,沈惜时只觉得有些压抑,抬手扯了身前男人的袖子。
“阿宸,我不喜欢这里 我们回家吧!”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轻微晃动,澹南宸心尖微动,一口答应。
“好。”
沈惜时甜甜一笑,在众多贵族未婚小姐或惊讶或嫉妒的眼神中,拉着澹南宸的衣袖,跟着离开了众人视线。
车上。
“阿宸,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听管家说的。”
澹南宸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惜时,却不想下一秒她就蹭上来挽着自己的胳膊,眉梢眼角都是轻快的笑意。
“噢,谢谢你替我解围,你真好。”
感受着手臂
上传来的温度,澹南宸眉心微动,接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正色。
“繁星年纪小,你别多想,以后这种宴会别单独出席。”
一想到今晚上小姑娘被那样欺负,澹南宸如墨的双瞳染上戾气,面上也泛着凉凉的寒意。
周围的温度低了下来,沈惜时猜到澹南宸为什么突然黑了脸,心里暖暖的,鼓了鼓腮帮子。
“没关系,繁星妹妹肯定也不是有意为之,而且他们也没伤害到我,你放心好了!”
她笑了笑,露出她标志性的小虎牙,显得格外乖巧。
看着沈惜时的一双大眼,澹南宸有些心猿意马,迅速将视线偏过去,伸手从怀中取出那触手生温的玉器。
“玉佩还你。”
想起先前在海关时,这枚玉佩发出的帮他抵制了煞气的光芒,澹南宸微微垂眸看向沈惜时,眸色复杂。
“阿宸,怎么了?”
沈惜时撑着下巴,察觉到男人的情绪,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方便说说这枚玉佩的来历吗?”
沈惜时接过玉佩,双手轻轻摩挲着,想起奶奶,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这枚玉佩是我奶奶留下的遗物,它给我带来了很多好运,所以我也希望它能庇佑你。”
见她
似伤神,澹南宸不再追问,静默间,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阿宸,这是哪?”
沈惜时透过车窗,发现面前是一栋藤蔓缠绕的陌生的别墅,不禁有些好奇。
“邵家,邵书年有事找你。”
闻言,沈惜时开车门的手一顿,片刻才反应过神,跳下车。
“邵书年不是邵霆的弟弟吗?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会亲自跟你说。”
一进屋,一眉眼跟邵霆五分像的男人快步迎过来。
“九哥,沈小姐,快进来。”
俩人在沙发上落了座,邵书年热情的端上了水果和茶水,眼神时不时打量着沈惜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澹南宸向来不兜圈子,长指摩挲着茶水杯,冷冷开口:“有事直说。”
邵书年这才坐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脸坦诚。
“沈小姐,这次我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帮到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说到正事,沈惜时也是一脸严肃。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模样让澹南宸的视线不禁多停留了一秒。
“近来,我手底下一个项目实施工地上,频繁发生工人跳楼甚至死亡事件,找了许多人勘察,但却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