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姨,我会竭尽全力的。”沈惜时见素来坚强的女人这副脆弱的样子,甚是心疼。
她纤纤细手抚上李文静的肩膀,将人扶正与自己对视。
沈惜时晶莹漂亮的水眸细闪着光芒,安抚人心的眼神,让李文静不由地稳住了心神。
她停止了啜泣,眸子中的感激之情溢出。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沈惜时继续道:“囡囡一定不愿看到静姨您现在这样,所以静姨您定要养好身体,不能倒下。”
李文静此时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望着沈惜时坚定的神情,她重重地点头。
“小时,我带你去囡囡的房间看看。”
越是靠近那间屋子,她越能感受到屋子散发着的浓郁气息。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房门柳眉轻挑,指尖划过细柳的枝叶,忽得又想起来了李文静还跟在身边,只能作罢。
“吱呀——”
房门发出刺耳而又难听的拖音,不免让人心里感到不舒服。
沈惜时缓步踏入房间,尚未走到床前,便瞥见扎眼的碎玉佩。
她几个快步上前,仔细查看,随即缓慢蹲下身子,纤纤玉手拾起地上的碎片,半举到跟前。
左右翻转着玉佩的碎片,面显意外,盯着碎片喃喃道:“倒不是它的本事了。”
不待李文静开口,沈惜时又匆忙下楼。
她脸色沉重,眉眼凝结,李文静不敢开口打断她的思路,只得不知所措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次,她
转身去往老太太的房间里,准备查看完具体的情况,再做定夺。
来到老太太房门前,沈惜时脸色又沉了几分,漂亮的脸庞透出满满的攻击性,却又独具一番的美,让人动容。
此事俨然已经变得棘手起来。
在老太太房间里,沈惜时闻到了那股和李文静女儿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味道。
面对沈惜时的一言不发,李文静顿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垂眸叹了口气,准备对沈惜时全盘托出。
可对上面前两人都不算好看的脸色,她又莫名的心生惧意。
良久,沈惜时的嗓音染上几分嘶哑,略带烦闷地问道:“静姨,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她离开的短短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李文静眼见瞒不住了,下意识咬唇,微微发声:
“近来母亲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于是我丈夫就托人求来了这些,说是可以帮助母亲改善睡眠质量。”
许久不曾发言的澹南宸轻启薄唇,声音不咸不淡:“这东西没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听到这,李文静神色一愣,而后将眸光转向沈惜时。
她老公明明和她说这是他求了许久的好宝贝,怎么会没用?
沈惜时讶然地瞥了眼男人,转而耐心地解释道:“阿宸说的没错,那香料不仅没有作用。”
她观察着李文静脸上愈发愕然的表情,无奈地说出真相:“甚至……还起了反作用,那东西很
有可能和这香料脱不了关系。”
沈惜时樱唇抿起,视线看向刚刚突然发言的澹南宸,脸上浮出抹浅浅笑意,又转瞬即逝。
旋即,她又告诉李文静:“这香料是关键,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干净,重点在有洒上香料的地方。”
“最后再把我的那些符贴上去,每个房间都要贴到位!”
说着,沈惜时从包里拿出符递给了李文静,方便她待会安排下人干活。
“对了,这香料的来历,静姨您可得找叔叔问清楚。”
究竟是谁把香料送给了郭超?
这人又是何居心?
怕引起李文静的恐慌,这些话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澹南宸黑眸幽深,对上小姑娘闪烁的杏眼,迟疑片刻,菲薄的唇轻启:“那符……哪里来的?”
“都是我画的!”沈惜时笑盈盈地看着澹南宸回答道。
小姑娘向他邀功,话语间不加任何掩饰,直勾勾地撞进澹南宸眼里。
不等澹南宸的下一句话,沈惜时捞了一大把符塞进他的怀里:“你想要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
沈惜时以为他想要她的符咒,笑嘻嘻的眨眼。
澹南宸怀里被沈惜时堆满,瞧着小姑娘纯真的笑,他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
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东西,他兀自轻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会情绪低落,说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丫头!
李文静情绪平复后,吩咐吓人打扫家里的卫生
。
然后便打算去医院看囡囡,沈惜时得知后,自告奋勇的也说要去。
浓重的消毒水充斥着整个医院,虽让人觉得难闻,但又不免觉得有几分安心。
沈惜时随着李文静来到囡囡私人单间病房,进门便看见守在孩子旁边的郭超。
来的路上沈惜时给李文静打过预防针,只用点头示意她即可。
李文静将带来的私人物品放好,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
“老公,你休息一下吧,囡囡这我看着就好了。”
折腾了一晚上,郭超面庞上有了倦意。
他沉沉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孩子,深吸口气,起身带上门离开病房。
“方便谈一下吗?叔叔。”
沈惜时靠在病房门口一侧的墙上,环着胸倪了眼郭超,精明的眼光在他身上扫视着。
他疲惫不堪,胡渣也开始有所显现,揉了揉眉心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仰头靠墙回应道:“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
他太累了,也不想和沈惜时争论什么。
沈惜时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言道:“您应该动过那玉佩吧!”
她不可置否的语气,显然说的并不是疑问句。
郭超猛然睁开了眼睛,细细的血丝爬满了他眼球。
他惊讶地盯着沈惜时,瞳孔满是震惊,遂又极力否认道:“什么玉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沈惜时轻哼声,像只老鹰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惹得他不寒而
栗。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履薄冰。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玉佩是你摔碎的吧!”沈惜时不等他继续开口,接着他的话再道。
“你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有的东西不该动,就不要动。”
“那玉佩你要是没动过,你女儿现在保证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
“我想,你应该看见了。”
还是那个语气,一字一顿的,淡然且随意,却让他的防线慢慢被击溃。
郭超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
纵使从前的他再怎么不相信鬼神论,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承认。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红旗飘飘之下,不能言说的存在。
沈惜时幽幽地打量着他,细长的柳眉只是微皱。
她不满于他不敢面对事实的所作所为,于是,便将什么话都摆在明面上说。
“有玉佩的保护孩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被那脏东西上了身,自然是会有所不适……”
话落,沈惜时将话头又转到了他都身上,“至于你……倒是干了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
郭超对她的态度一向不算友好,沈惜时便也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既然你也看到了,何必将这些归咎到一块玉佩上呢,要知道你女儿的命,可是它一直在护着。”
他的想法被沈惜时剖析地一清二楚,字字诛心,他被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