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通往瀛洲的龙舟和陈修之前坐过的那些龙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其他的龙舟上分为好几个档次,头等舱和一等舱那都是精心建造的花园别墅,住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旅途的疲惫,就算是条件最差的车尾广场,也收拾的比较干净,并且根本感觉不到拥挤。
然而现在陈修所在的这条龙舟,比那些用来运送旅客的龙舟要小上许多,显然是这只龙舟巨兽在少年成长期没有得到应有的能量补充,才长成了这个短小的样子。
这条龙舟一共分为两个区域,前面靠近龙头的区域修建得虽然简易,但还说得过去,至少有龙棚,有长椅,个别宽敞的区域里还有几张上下铺的床位可以供给那些狩猎队的成员休息。
而陈修所在的龙尾区域就要惨得多了,总共一块不大的区域被修成了一块大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站着七八千人,简直就是人挤人人挨人,只要是抬起脚来挪动一下位置,那么恭喜你,当你放下脚的时候,肯定会踩到别人的脚上。
穿着一身乞丐一副的陈修也被挤在这人群之中,不过好在陈修的修为够深,这样的状况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
么。
不过龙车之上的这些凡人,每一个都沉浸在即将成为“修真者”的幻想之中,一个个兴奋的要死,脸色带着喜色,和身边的人分享着心中的喜悦。
“等我当上了修真者,老子可就翻身了!哼,之前欺负我的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子全都连本带利讨回来!”
“哎,我这辈子就不指望了,半截入土的人了,没啥好期待的,不过等我儿成了修真者,那可是光宗耀祖啊!啧啧啧……”
看着身边这些欢喜的凡人,陈修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酸,虽说在修真者的眼中,这些凡人就如同野草,今年杀光了,明年又会冒出来许多,就如同无穷无尽的一样。
可身为超圣的陈修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些凡人和自己除了修为上的差距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长着同样的容貌,说着同样的语言。
就是这样一群和自己一样的人,都已经成为了待宰的羔羊,还在那里暗暗窃喜,陈修却不能告诉他们真正的情况。
“等到到了瀛洲,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们活着回去……”
陈修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到瀛洲之后,再想办
法救这些凡夫俗子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修就听到身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辱骂喊叫之声,随即,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人群又开始推攘起来。
“让开!往后靠!你们这群刁民!没看见太爷在这里吗?挤着了太爷,小心你的脑袋!”
一个衙役穿着的人,挥舞着一条皮质腰带正在抽 打着身边的一群普通百姓,而在这衙役的身后,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芝麻县令。
“这破龙舟的甲板上还有座位呢?”
就在陈修起疑的时候,这才看清楚,那胖县令的身下坐着的哪里是什么座位,分明是一个跪在那里的百姓。
“这些可怜的凡人,就要被人屠戮了还不自知,临时之前还要欺压同类,真真是不可原谅!”
陈修虽然心中有气,想要去教训一下那个胖县令和他手下的酷吏。
不过一想到自己一旦出手的话,很可能引起龙车上的动乱,到时候再引来万界桥的人导致自己不能成功到达瀛洲,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没有人出手制止,那个胖县令和他手下的酷吏更加嚣张了,随着又有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涌到了胖县令的身边,这县令
更加的骄狂起来,甚至还强行逼迫几个年轻女子给他捏肩揉腿,一副好不享受的样子。
然而这么一搞,塞满了凡人的龙舟就更加的混乱了,时不时的就有人跌倒,最后拉扯了一大片人,形成了非常严重的踩踏。
坐在前面车厢里的万界桥修士本来不屑于去管这些凡人的事情,都是一些将死之人,只要能活着把他们带到瀛洲就好,至于那些凡人官老爷怎么耍威风,跟他们无关。
不过此刻这些凡人们已经形成了踩踏事件了,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再踩死一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狩猎队的队长德罗给手下的一名修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维持一下凡人们的秩序。
“肯特,你去后面看看,让那些凡人都给我老实一点,再有擅动者,杀无赦!”
“是!”
那个叫做肯特的凝气后期修士答应了一声,直接运气天地玄气,掠空而行,来到了羁押凡人的这间车厢。
“都不要动!谁在动我宰了谁!”
不得不说,肯特的这一声吼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不管是在那驱赶人群的衙役,还是那些倒在踩踏人群之中的百姓,都不
敢动了,并努力的维持着现在的姿态。
这肯特也是狩猎队的老队员了,对于这些凡人也是相当了解,一看就看到了四周相对空旷的胖县令和他的手下。
对于这些凡人的官员,肯特是相当讨厌的,倒不是因为他心存正义,而是这些凡人官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要在牢房车厢里取得特权,非常的麻烦,所以肯特才会格外讨厌这些人。
肯特也不废话,直接掠到了几个衙役的身前,在体内运起了一小股的天地玄气,用指尖轻轻一弹,直接将那胖县令和几个衙役的胸口打出了一个血洞。
看着胖县令和那几个衙役倒在了血泊之中,龙舟上的普通百姓全都吓傻了,很多人甚至都尿了裤子,一时间龙舟里的腥臭味十分浓重,就连陈修都有些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掠在半空之中的肯特也很是头疼,急忙运起天地玄气屏住呼吸,丢下一句话就返回到车头车厢之中去了。
“哼,你们这些凡人给我听好了!谁再敢动一下,这就是下场!”
看到肯特急匆匆的转回车头车厢去了,陈修也赶紧运起一股体内的气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