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因为死气心法的影响？
因为过于冷静，所以在没有任何方法和希望的时候，就会因为没有选择，而放弃抵抗，因为那毫无意义吗？
“……”
难道，自己一直依赖这的死气心法，才是自己真正的桎梏？
是死气心法，和那破万法的问剑术，封住了自己更进一步的天花板！？
“阿修。”
老剑圣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木剑，转而坐回到蒲团之上。
“战斗中，确实忌讳因为感情和心态的问题分心，但是你也要明白，几乎所有的战斗，都是因为感情而起！你要杀一个人，定是对方让你起了杀心！”
“如果在战斗中，只有冰冷的目标，却没有摒弃了任何的原动力的话，那么你的战斗或许会十分顺利，但却绝不会给你自己带来突破。”
“我看，你已经明白不少我说的话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好好想想，试试，什么时候明白了，可以再来，到那时，我才能真正的帮你进步，而现在，你需要自己打破自己的桎梏。”
老剑圣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陈修。
陈修心中明白，自己今天晚上已经不可能在跟老剑圣有任何交手。
就像老剑圣说的，
如果自己不能突破自己的桎梏，那么任何外力，都毫无意义。
对老剑圣深深的行了一礼，陈修转身朝外面走去。
而大厅中，蒲鹰也对老剑圣告别，然后离开了这座龙泉楼。
刚一出院门，蒲鹰便看到了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人影。
“三师伯，一起走走？”
陈修看着蒲鹰。
其实他也不再以为蒲鹰最开始的态度而生气，再知道了沈浪的往事之后，陈修对于这位外表冷酷实则心怀手足的三师伯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蒲鹰一愣，随后冷冷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叫师伯？说吧，什么事？”
两人同行。
陈修也不藏着，直接问道：
“你是如何能做到轻易对师公出剑的？他……他明明那样强，跟他对战，只有输。”
蒲鹰眨眨眼。
“那又如何？输就输呗？我们师兄弟几人，从小就跟着师尊，被师尊打的多了，虽然现在都岁数大了，顾着一些面子，但是师尊可是剑圣啊，输给他还不正常？”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陈修皱了皱眉。
“我知道。”
蒲鹰冷笑一声，随后道：
“小子，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你是我，当初在知道了
沈浪的家人那样的遭遇之后，你会不会跟我一样，杀光那里的所有人？”
“你不是在得到了师公的允许之后，才去杀人的吗？”
陈修看了看蒲鹰。
“这不是重点。”
蒲鹰撇撇嘴，“我问的是，你会不会跟我做一样的事？”
陈修微微皱了皱眉。
“沈浪前辈的遭遇着实让人心痛，如果是我，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事。所以，你是说，你当初根本就是先斩后奏，师公让你去杀人的时候，那些人其实早就死了。”
蒲鹰摆摆手。
“过去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你也无需追问。既然你会选择跟我做一样的事，但如果我告诉你，那些家伙之中有一个修为十分强大的家伙，他的实力远高于你，或许是四阶，五阶的超凡者，或许，是跟我们老师一样的圣级强者，你又会如何做？这场仗，还打不打？”
“……”
陈修沉默片刻，随后道：
“该杀的人，还是会杀，但无意义的送死，我是不会做的。我会跟师公报告，然后让师公来解决掉那个难缠的家伙。”
“嗯。”
蒲鹰点点头。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无论何种办法，你都一定会干掉对方对吧？”
“
对。”
蒲鹰又道：
“好，那如果你没能走脱，却被那家伙发现了。你被他和他率领的一众瘪三给围在中间，此战绝无活路，你要如何做？小子，想想沈浪，想想他的妻子，想想那或许死掉了，或许就是你的父母或者祖父母的孩子！如果是那样的情况，你会如何做？”
陈修眼中闪过一丝火气。
“那我只能尽可能的多杀些人，尽量让那些家伙多死一些，直到我被那个绝对打不过的家伙杀死，在那之前，我都不会停止杀人。”
蒲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修。
“小子，如果是刚才在龙泉楼里面的你，可说不出这样的话。”
陈修皱眉。
“为什么？”
蒲鹰冷笑。
“因为在绝对冷静，且毫无感情的人的认知中，所有不能达到既定目的的行动，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一场必死无疑的战斗，他是绝对不会进行的！而你自己应该也明白，如果对方比你强出很多，那么你根本没可能杀死他身边的任何一人，只有可能自己送掉自己的性命。”
陈修愣住。
蒲鹰举起一根手指。
“所以，输或者死，也是有分别的。或许战斗与不战斗都是同样的结局，同样是被对
方杀死，同样是不能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在这里……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
蒲鹰的手指了指陈修的心脏位置，然后又指了指陈修腰间的秀水剑。
“选择了战斗的人，是手中握着剑去死的，而选择了不战斗的人，自然不会拔剑！”
“明知是死，也依旧会拔剑而战！这就是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而世界总是千变万化的，谁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算计在内。你怎么就知道，会不会以为你拔了剑，而感动了上天，让上天降下雷罚直接劈死你的对手呢？”
“……”
陈修说不出话。
难道自己之所以拔不出剑来，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而且，对于战场的认识太过明晰吗？
这……
蒲鹰见到陈修愣住，最后冷笑一声，转身独自离开。
“面对强者，傻子都敢拔剑，而你却不敢，只能说明，你还比不上一个傻子！”
陈修心中微微一动，目光看着蒲鹰离开的背影。
尽管他很想问一句，三师伯你是不是再说你自己是傻子，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明知是死，明知是输，但还是要战……”
陈修默默说了一句总结，随后转身朝着自己居所的方向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