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两根油条下肚，又捧起来剩余大半杯的豆浆，喝了那么一大口。
冷掉的豆浆，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难以下咽了，孙扬把半杯豆浆喝了个干净，就打算直接离开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早餐店的老板却走了过来。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是孙扬孙警官吧？”
除非是特别正式的场合，孙扬很少会穿警装，今天也不例外。
会在这种地方给认出来，让他有些意外。
他没有否认。
“我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之前在店里吃饭的两个客人也离开了。
店里，冷冷清清。
老板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
孙扬有些纳闷。
难道是有关昨天两个刑警被挟持的事吗？
“什么事。”
老板这时候却不知为什么起身，去打开店门，向着外面望了望。
冷冷清清的街面上空无一人。
他把房门合严，然后回到座位上。
“我昨天晚上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出去起夜，听到外面有很奇怪的声音。”
孙扬愣了一下。
“然后呢。”
老板的声音压的低低的。
“然后我就去窗子前看，就看到有几个人，抬着两个袋子，从店门前经过。
我当时非常害怕也非常好奇，等到那些人走远点，我就把房门撬开一道缝，向外面望。结果，我就看到他们把其中一个袋子直接扔到了前面的那个臭水沟里，另外一个袋子则被他们抬上了一辆车子。”
毫无疑问，那些人应该就是于洪山的人。
那两个袋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那两个失踪的警员。
孙扬的脸色骤然白了。
就听到老板继续说下去。
“我本来想着如果能把车牌号记下来，我就可以报警了，可是那辆车子的车牌号是被盖住了的。”
孙扬挑眉问一句。
“可是即便你看不到车牌号，你也应该报警的呀。你难道不觉得一大帮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出来，一定非奸既盗吗？”
老板摇了摇头。
“我本来也是想报警的，可是，可是我听说警局里面也有于洪山的人，就担心电话万一被他的人接听了，会确认我的住址，然后找到我，对我杀人灭口。”
老人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
肇晖刑警队里有于洪山的眼线，几乎人尽皆知。
而且很多人也知道，于洪山的靠山在省里，这个人位高权重。
不然，山海集团也不可能屹立不倒这么久了。
孙扬无言以对。
他没法子去怪责老人，他只是深深的自责。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发问。
“您看到的只有这些吗？”
老人点了点头。
“只有这些了，当时光线很暗，而且距离又远，我没看清楚那些人的脸，只记得他们都是穿着白大褂或者护士服的，还都戴着口罩。还有就是那辆车子是灰色的，应该是有点老旧的捷达！”
老人所能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么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让孙扬可以省了很多麻烦。
他直接离开早餐店，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去那个臭水沟排查。
因为他从老人的嘴里知道，昨天晚上那伙人离开医院是在凌晨两三点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了。
就算他们扔进水里的是一个活人，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就算是他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打捞，也没有什么意义的。
那既然如此，他就该先回去医院走个过场，然后再去捞人，进一步追查下去。
之所以这么安排，为的不过是避免给那家早餐店的店主带来麻烦。
……
孙扬因为医院里发生的命案焦头烂额。
于洪山却在和于洪海推杯换盏。
这段时间以来，警方对他们步步紧逼，让他
们不得不处处谨慎。
但即便如此，他们这边也是频频的出状况，接二连三有手下被警方拘押，还有两三个卖淫据点被查抄。
虽然这么点损失对于他们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也依旧让两个人心情恶劣。
这一次，他们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于洪山两杯酒下肚，话就格外的多了起来。
“本来我的目标是那个阿迪，谁想到那小子偏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这一次处理了郝春雷手下三个人，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别继续得寸进尺！”
于洪海的脸色微红。
“是啊，阿迪跑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他还有一个姐姐被我们掌控在手里。我们这次弄死他们三个人，而且还是在医院里下的手，相信消息很快就会散布出去，郝春雷的那些手下，一定会人人自危。”
两个人这里催杯换盏，好不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响房门。
喝到兴头上被人打扰，于洪山脸色有点难看。
“有事吗？”
门外答话的人是叶林。
“那个警员刚刚竟然醒过来了。所以想问一下于总的意思，是把人解决掉，还是再让他多活几天。”
于洪山
有些意外。
本来，他是特特交代手下人带一个活口回来的，为的是想要多问出来一些警局里面机密资料的存放位置。
因为他知道，会给孙扬派遣到医院看守阿迪的人，一定都是他身边的亲信，知道的自然比自己在警局内部的线人要多得多。
可是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嘴巴严的很，态度格外恶劣，手下人心急了点，下手也狠了点，把人直接给弄得昏死了过去。
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这么快又活了过来。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
“那就让他再活几天吧，也许他对我们来说还有价值也不一定。”
叶林就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于总，那我马上去叫人帮他处理伤口。”
叶林的脚步声远去。
于洪海皱着眉头，望着高脚杯里面橙红色的液体，似有所思。
“要我说，能被孙扬如此信赖的人，一定是个硬骨头，我们没有必要在他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于洪山哈哈一笑。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觉得只要是人就都是有软肋的，只要我们找对了方法，就一定可以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于洪海笑了笑。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愿不这次我们至于白忙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