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海这时候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一段视频,点开播放键,然后把手机推到于洪山的面前。
“这是半个月前,我手下拍到的视频,就是因为这张视频,我们才怀疑刘天林没有死,继而对此展开调查。”
视频里面,有一个男人的侧影,和刘天林几乎一模一样。
于洪山看得目瞪口呆。
望了他一眼之后,于洪海继续说下去。
“刘天林的确掌握我们很多罪证,正常来讲警方完全可以凭借这些证据,对我们山海集团下手。他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一定是因为顾忌我们上头的人。”
山海集团涉黑案,是一宗非常严重的案件,不仅省里高度重视,就连中央方面,都曾经过问过。
这么大的一宗案子要收网,可不是区区一个肇晖市局能做得了决定的。
他们需要把证据层层上报,得到上方的批准,等到上方派人过来增援,然后再采取行动。
而这个把证据上报的过程,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的,否则,就有功亏于溃的可能。
郝春雷因为以往的经验,又因为知道自己身边有不止一个于氏兄弟的卧底,所以才一直慎之又慎。
于洪山只觉得头痛不已。
“看起来
,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于洪海叹了口气。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既然他们按兵不动,也就是等于给了我们扫清障碍的时间,我们还是有希望笑到最后的。”
……
小陈把手里面的资料递到郝春雷面前。
“郝队,您看一下吧,我们只查到这些东西。”
把资料接在手里,郝春雷一页页细细翻看。
所有的资料都是有关于一个叫做宜春的女孩的,宜春今年二十九岁,有一个交往了几年的男朋友,两个人准备年底结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几天前突然销声匿迹,说也奇怪,她的男朋友和身边同事竟然都没有报警。
小陈去找过她的男朋友,男人各种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报警,说是两人已经分手,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女人失踪之前,还和他关系很好。
郝春雷看着那些资料,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小陈又开口。
“您之前交代过我,调查只能暗中进行,不要惊动太多的人,也不要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所以我也没有为难那个男人。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是在说谎。”
放下资料,郝春雷开口。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在于洪山手
里,还是
盯紧了于洪山那边吧,我觉得,她现在应该还活着。”
小陈点了点头。
“我一定处处留意。”
郝春雷转移话题。
“阿迪那边这两天怎么样?”
小陈答道。
“情况挺稳定的,但是这种病想要彻底恢复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医生说至少还要住院一周。”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望一望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严铮的名字,郝春雷随手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端,马上传过来严铮的声音。
“郝队,我和你的朋友预定好了,今天给老爷子做手术,手术风险性很高,我大概要晚一点过去医院,你能不能帮忙,替我去陪一陪曲含。”
在肇晖,严铮的朋友屈指可数。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知道郝春雷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前提下,还是找他帮忙的主要原因之一。
郝春雷今天手上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所以自然不会拒绝。
“好的,我现在马上就过去医院!”
严铮答道。
“那就多谢你了。”
不等郝春雷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在忙。
可是,是什么要紧的事,让他连自己亲生父亲做手术,都不能及时相陪呢?
郝春雷
有些纳闷,望着瞬间黑掉的手机屏幕,莫名的有些心烦气躁。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严铮既然没有向自己求援,那应该也是能够应付得来的。
他于是直接起身,穿好外套,直接过去医院。
曲岗所在的医院和阿迪并不是同一家,但是却是顺路。
郝春雷和小陈同车离开警局。
今天的天气不好,早起就下了大雾,虽然现在雾已经散了不少,但是可视度依旧不高。
路上的车子都像是蜗牛一般缓缓前行。
小陈也把车子开得很慢。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子停下来,郝春雷靠在椅背上,皱眉望向车窗外面。
一辆横行而过的车子,车窗半开,里面闪现出来年轻男人英俊的侧脸,看着有点眼熟,很像是严铮。
严铮这是要去哪儿?
郝春雷心里纳闷儿,但是又因为见严铮在开车,没法子打电话给他,只得作罢。
车子重新启动,小陈打了个哈欠。
“郝队,我听说曲岗这次手术的风险性很大。”
郝春雷叹了口气。
“是啊,我朋友是业界权威专家,在手术台上干了几十年,事故率几乎为零,但是对这次手术也没什么把握,说是只有60%的胜券。又加之
曲岗的身体本来不好,能成功下手术台的概率,就更低了。”
小陈眉头紧锁。
“手术风险性这么大,严铮就算是有再怎么要紧的事,也该推掉才对……”
望着车子前方长长的车龙,郝春雷似有所思。
“是啊,他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缺席,除非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严铮是个性情中人,尽管在此之前,他曾对曲岗家外有家的过往很是介怀,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曲岗保持着距离,但是毕竟父子连心,曲岗现在性命攸关,正常来讲,他是不会避而不见的。
除非是被什么事情拖住。
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郝春雷心中愈发不安起来,他拿起来自己的手机,在犹疑片刻之后,再次拨出去曲岗的电话。
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很快自动挂断了。
郝春雷心中越发忐忑。
“他,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吧?”
小陈皱着眉头。
“您也不用过于担心,之前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听上去还是很平静的……”
郝春雷叹了口气。
“可我还是很替他担心,这样的,等我在医院外面下了车,你先不用过阿迪那边去了,走永春路,南拐,去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