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海没有马上对李腾达动手。
但是，郝春雷却不敢因此就掉以轻心，他直接搬到了李腾达的病房里，几乎24小时寸步不离。
孙扬这几天很清闲，一有时间就跑到医院里，和他喝茶聊天解闷，顺带着汇报一下局里的情况。
但是今天因为白天接了个案子，一直忙到天黑才总算得闲，等到他过来病房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午夜。
郝春雷仰靠在床上，正在给韩雅欣打电话。
见到孙扬进门，郝春雷挂断了电话。
孙扬每天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李腾达。
李腾达一如既往的昏迷不醒，对于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感应。
孙扬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彻底醒过来。”
郝春雷从床上坐起身来，递了一支香烟给他，自己也点燃一支。
“今天医生给他做了彻底的检查，说是恢复的不错，而且今天清醒的时间也比每天长了些，还喝了点粥，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恢复了。”
孙扬熟练的喷云吐雾。
“我做梦都盼着这个案子能马上结了，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
山海集团的案子就像是压在所有办案人员头上的一座大山，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郝春
雷做为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比任何人压力都大，尤其是在省里多方施压，督察组祁辰等人想方设法逼他离职，扶持老魏上位之后，他就更加觉得压力山大了。
他知道，省里这么做，就是想要安插更多的人到局里，协助祁辰把证据消除，把这个案子一点点的大事化小，最后推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顶罪，不了了之。
如果李腾达这根线断了，那么就算是自己之前存档了很多的原始证据，想要顺利收网，难度也是很大的。
他叹了口气。
“只要中途不出什么意外，李腾达这里是没问题的，就只怕于洪海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孙扬靠在沙发上。
“我们这边只要加强防范，就不会给了他可乘之机。不过郝队你觉不觉这阵子祁辰很奇怪。”
郝春雷这几天很少去局里，对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但是祁辰的变化他还是感知得到的。
祁辰之前隔三差五的会跑到医院来，说好听点是关心案件的进展，说不好听了，就是在打探这边的消息。
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把话挑明了说而已。
但是这几天，祁辰却从来没有在医院露过面。
郝春雷皱着眉头。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他
为什么突然就不过来医院了？”
孙扬把手里的烟猛吸了两口，然后掐灭到烟灰缸里。
“他在局里最近也很安份，露面的时候不多，而且也很少再管东管西了。我就很纳闷了，难不成他想要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这可能性很小。
于氏兄弟在启用什么新人的时候，都会在事先把这个人调查一下，然后拿捏住他的把柄。
所以，他身边的人，哪怕早就看不惯他的做派，不想越陷越深，却很少有人有胆子背叛他。
郝春雷似有所思。
“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祁辰受到打击了？”
孙扬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能受什么打击啊？他身上可是贴着省里特派专员的标记，什么人还能打击到他了？”
郝春雷没有言语，心里却并不认可孙扬的话。
明里的面子没人敢不给他，但是暗里，局里人对他都是很排斥的，指不定就有人给他设套子了。
外面的走廊里，这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似乎是向着他们这边过来的。
孙扬马上坐直了身子，一脸的警惕。
郝春雷则直接拿了鼠标，把原本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重新点亮。
屏幕上，监控摄像头显示，王兴科正向
着他们的病房而来。
常年从警的王兴科，身姿矫健，步履如风，总是一副急火火的样子。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孙扬重新瘫回沙发里。
“王局大半夜的做什么来？会不会又出了什么案子来找我？”
这个问题，郝春雷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王兴科很快进门来，一张脸脸色阴沉，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郝春雷起身给他泡茶。
“王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
湛江红茶味道醇香，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好闻的很。
一向喜欢喝茶的王兴科，接过茶杯的时候，脸色多少缓和了些。
“还能是什么不顺心的事，还不是省里又给我添堵。那个姓黄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好像我们这边的事就没有他干涉不到的。上次来的那两个新手还没查明白有没有问题，竟然又派了几个过来……”
孙扬和郝春雷面面相觑。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警校新毕业的学员被分配到各个警局，通常肇晖这边都是两个名额。
今年分配的时间提前，大家虽然觉得意外，但是因为不只是他们警局如此，所以也没有多想。
不过现在莫名其妙的又加派过来人手，好像就有些说不通了。
孙扬喝了一口
茶，然后发问。
“这次又派过来几个呀。”
“七个！”
王兴科恨恨的开口。
“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这七个都是于洪山的人？他们也真是太过分了，频繁派人过来捣乱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我的人抽调走。这不是摆明了要给我们警局换血吗？姓黄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让我查到他和于洪山勾结的罪证，我一定饶不了他！”
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如果只是加派人手过来，他们只要平时警惕些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对方把局里那些业务能力强，资历深的老人逐一挖走，换上他们的人，那事情可就麻烦的多了……
郝春雷很头疼。
“他们打算把谁抽调走。”
王兴科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让郝春雷心中更加忐忑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再发问。
“他们总不会要把孙扬给调走吧？”
谁都知道，孙扬现在已经成为王兴科的左膀右臂，在局里的位置举足轻重。
山海集团的案子，他参与的也不少。
于氏兄弟也早就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试图要调走他的可能性很大……
王兴科却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但是他们要调配的人当中有小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