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雷赶到审讯室的时候，参与审讯的工作人员都在，几日不见的琳琳低低的垂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她也没有抬一下头。
张警官见到郝春雷进来，急忙就站起身来。
“郝队，你过来了。”
郝春雷拉了一把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怎么回事儿这是？之前不还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张警官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儿个早上刚来局里没一会儿，她那边就吵着嚷着要找您，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所以就自作主张把她带过来这里问话，她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认了。”
郝春雷的脸色很难看。
他盯着面前依旧一动不动，把头垂得低低的琳琳，眉头紧锁。
“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够乱说的。你之前一口咬定不知道是谁把毒品藏到你身上的，现在突然反口，恐怕是受到了外力胁迫吧。”
琳琳摇了摇头。
“我被你们关在这里，和外界断了联系，怎么可能有人胁迫到我？”
她这时终于是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满是血丝，和刚刚进警局时候的她判若两人。
郝
春雷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知道，眼下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很多话都不方便说，是绝没法子让这个女人改口了。
只能另外找时间和她私下里谈谈。
他接过来张警官递给自己的供词笔录，随意翻看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女人反复无常，供词也未必靠谱，不能最后下定论，还是先把人带下去吧。”
琳琳站起身来，红着一双眼。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有骗人，是我因为想赚点快钱，所以才想方设法从国外带毒品过来卖的。我之前没有承认是因为我觉得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被关了这几天，我已经崩溃了，与其这样没有自由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挨了枪子儿算了。”
郝春雷冷冷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一言不发。
两个警员强行把琳琳往外推，她却还继续大喊大叫。
“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人胁迫我，也没有人陷害我，我就是罪魁祸首……”
郝春雷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痛了。
张警官望着琳琳离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我就纳了个闷了，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春雷站起身。
“这件事
稍放一下再说吧，我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不然不可能风一阵雨一阵的。”
张警官其实并不认可他的猜测，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郝队，不过，今天的事要不要和省厅那边汇报一下？”
只要是严重的贩毒案件，省厅都表现出来格外的关注。
正常来讲这边案件稍有进展，就必须要和他们做下汇报。
郝春雷却摆了摆手。
“暂时不必，毕竟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琳琳的话就是真的。”
郝春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直接接了一杯热水，吞服了两片止痛药。
药效没有发作，头痛的愈发厉害。
他靠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小李跟他一道回来，看他脸色不好，未免有些担忧。
“郝队，你气色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郝春雷只是摇了摇头。
头痛欲裂的他，此时连说话都倍觉吃力。
小李打开自己的手机。
“您早上还没吃饭呢，我帮您叫份外卖吧，想吃点什么？”
郝春雷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但还是开口。
“订一碗牛肉炒面吧。”
小李一面订外卖，一面开口。
“我已经让小陈去查昨天晚上局里的监控记录了，
我怀疑是有人见过琳琳，和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会突然认罪。”
作为郝春雷身边的得力助手，小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郝春雷点了点头。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藏在剧里的两个内鬼做的手脚。”
小李表示赞同。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巧的很，昨天晚上她们两个人都值夜班。”
警局排班很严格。
一个保洁，和一个警员碰巧在同一天值夜班的情况，并不多。
可以肯定，一定是这两个人昨天晚上相互配合搞鬼。
但是猜测归猜测，拿不到证据就不能证明什么。
可是，她们会轻易留下把柄吗？
恐怕未必。
能够在警局里潜伏多年而不被发现，两个人的反侦察能力都是很强的。
除非发生意外，否则绝不可能给他们留下线索。
但是无论如何，查还是要查的，就当是碰运气了。
郝春雷迟疑了一下开口。
“不只要查监控，还要盘查一下昨天值班的所有同事，当然也包括那两个人，看看她们是什么反应。”
小李已经订好了外卖，把手机放下。
“好的，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安排人去查。”
郝春雷又补充道。
“还有就是，等
你这边不十分忙的时候，查一下这两个人的家庭底细。”
“你是担心，她们也是被逼无奈吗？”
小李问。
“李芬的情况我知道些，家不在本市，警校毕业以后就留在这里工作，家庭条件优越，有一个很优秀的男朋友和她同居。至于张姨，她从来不和同事提及家里的情况，局里登记资料上写的是独身一人。”
表面上看起来，两个人的身份背景简单，都没有什么好查的。
但是，郝春雷却不这么认为。
“她们自己提供的信息并不可全信，还是我们自己查的可靠。”
小李笑了笑。
“我知道，我会尽快抽时间查一下的。”
药效渐渐发作，头痛的感觉减缓了些。
郝春雷向着窗外望一望，就见几个同事脚步匆匆的向着警局外面而去。
他记得，局里今天好像没有出警的计划。
是临时有案子了吗？
一下子出动这么多同事，应该不是什么普通案子。
他的一脸疑惑，被小李尽收眼底。
“郝队，您大概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王局离开的时候吩咐，让我们的人去排查各个娱乐场所，据说是外市有一个卖淫集团流窜到了我们这里。省厅严令我们彻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