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海正端起来面前桌子上的一杯药茶，打开盖子。
水汽弥漫，他的眼镜上立刻雾气缭绕。
他停止手上的动作。
“不可以，上次方博一直没有给定位为意外死亡，可见他们已经有所疑心，如果这个时候再处理了郝春雷，局面就很难掌控了！”
“更何况，郝春雷是王兴科的得力干将，也是上头器重的人。动了他，恐怕就不是牺牲两个手下顶罪那么简单了。”
于洪海的态度，让于洪山很有些失落。
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对郝春雷下手，但是都因为种种原因一拖再拖。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拿定了主意，却不想又遭到于洪海的强烈反对。
虽然，他很不满于洪海的优柔寡断，但是，却也还是点头。
“既然你觉得时机不合适，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我谅他也兴不起来多大风浪！”
两个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于洪山又询问了一下于洪海的病情，然后才离开了疗养院。
从疗养院回去山海集团，需要途经凤凰娱乐城。
他让司机停下了车子。
凤凰娱乐城的总经理魏雯雯本来正在陪一桌客人喝酒，听到他过来，撇下客人，折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洪山慵懒的靠在沙发
上，嘴里面叼着一只烟，喷云吐雾。
窗子都没有开，屋子里面雾气萦绕。
魏雯雯快步到了窗子前，打开了窗子，然后又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
作为凤凰娱乐城的老总，魏雯雯每天也是养尊处优，身边的助理秘书就有七八个。
平时无论是咖啡还是外卖，都有专人负责。
能让她亲自动手泡咖啡的，也只有于洪山一个人了。
于洪山望一望杯子里面冒着热气的咖啡。
“最喜欢喝你泡的咖啡了，味道浓而不烈，我那边几个秘书怎么都泡不出来这个味道。”
魏雯雯在他身边的沙发上靠了，抬手给他理了理衣领，身上香水的味道夹杂了淡淡的酒气，让于洪山莫名的皱眉。
魏雯雯却还浑然不觉，涂着艳红指甲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锁骨。
“你那几个秘书都只是做粗活的料，敲敲电脑，整理整理文件还是可以的，伺候你的日常起居，就不合格了。”
“不过，据我所知，那个莉莉安好像很得你的器重，不知道她泡的咖啡合不合你的心意？”
于洪山眉头皱的更紧。
“去洗个澡吧！”
魏雯雯不由得一愣。
这大白天的，干嘛突然让自己去洗澡？
总不至于，他今天来
了恶趣味，打算……
她这里正胡乱猜测，于洪山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身上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的味道，很难闻。”
魏雯雯没有言语，却也没有要去浴室的意思。
“你不过坐这么一会儿，何必折腾人呢？今天的那些客人是很要紧的客户，我是替你在应酬，你却说这样的话，太过分了点！”
于洪山抿了一口咖啡，随即轻笑一声。
“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办公室外面，这时候传来什么人的脚步声，随即有人轻敲房门。
“魏总，孙总过来了！”
魏雯雯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额头上的一点碎发。
“孙总是冲着新来的两个小姐来的，我答应让那个雅欣陪他，你去安排一下吧。”
门外的人，却并没有马上离开。
“可是，可是魏总，雅欣好像今天早上就被林洛川叫过去了！”
魏雯雯脸色有些难看。
于洪山留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林洛川经常这么做吗？”
魏雯雯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是，因为通常情况下，新人他都会先过一遍目，只是这一次因为就来了两个，还要招待姓孙的老家伙，我就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
于洪山没有言语。
林洛川是个什么德行，他比谁心里都清楚。
而也正因为他一向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才会成为他身边的得力帮手……
魏雯雯略一迟疑，然后交代门外的助理：“叫领班另外安排个人应酬吧，再告诉孙总，就说今天我请客，让他吃好玩好！”
助理答应了，然后快步离开。
于洪山目光不经意扫望到面前办公桌上厚厚的一个信封。
信封并没有封口，他就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里面竟然是很多年轻女孩的照片。
而且，照片都拍得格外诱惑，大多都只穿着泳装。
他一张张的翻看。
魏雯雯又给他续了点咖啡。
“这些人我都在叫人盯着，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来我这里上班了，到时候，我打算把一些老人辞退了！”
见于洪山没言语，魏雯雯就继续说下去。
“下个月又是什么扫黄月了，我担心我们如果像以前一样的话，会露出马脚。”
于洪山把照片重新装回去信封。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但是那些老人也没少了为公司效力，所以一定要妥善安排，免得有人因为将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狗急了跳墙。”
魏雯雯愣了一下。
“他
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凤凰娱乐城是个什么地儿，借她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出卖我们。”
“话不能这么说。”
于洪山笑了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你知道吗，警方那边可是有悬赏缉拿这一条规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们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的……”
魏雯雯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了面前的杯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个人这里正说话的时候，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
魏雯雯办公室的电话，通常只有几个高层，还有她的助理和秘书能打。
但是，他们应该都知道于洪山在这里，正常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马上响起来助理的声音。
“魏总，刚刚税务局那边来人了，说是要查咱们公司最近两个月的所有来往账目，现在人已经被我安排在楼下了，您看……”
魏雯雯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是上个月才查过吗，怎么又过来查？”
“他们说是上头的意思。”
助理回答道。
“前阵子省内出了两桩偷税大案，影响很不好，所以上头才让人调查肇晖所有公司的税务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