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婷的出现，让案子又有了些眉目。
她查到尸体上很多细节的问题，和刘天林的一些供词不相吻合。
郝春雷自然心中欣喜。
但是，当助手小李提出来要重审刘天林的时候，他却没有点头。
“把所有山海集团的人，都放了吧！”
小李有些震惊。
“可是郝队，刘天林摆明了是在说谎……”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谎！”
自从秦海出事以后，郝春雷就一直没得休息，他倦倦地合上双眼。
“但是，就凭我们掌握的证据，还远远不够拿下于洪山一伙，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有机可乘！”
小陈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郝春雷却又忽然叫住他。
“昨晚上在局里加班的同事，下午都休半天假，你待会儿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几乎一夜没睡的小李，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侧头发问。
“那郝队你不休假吗？”
“我啊，好不容易把这身警服穿回来，我不舍得休假！”
郝春雷半开玩笑的语气。
“而且，陈晚婷和兰平她们还在加班，我怎么好意思休假呢？我必须要留在局里等她们的好消息！”
小李离开以后，郝春雷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连日来的高压工作，那他早就已经不胜重负，很快
就昏昏睡了过去。
但是，他睡的并不踏实。
睡梦里面，依旧都是和案子有关的画面。
先是梦到周芹和小雅的惨死，然后就是面目狰狞的于洪山。把手里的枪抵在韩雅欣的头部……
“郝春雷，如果你再继续查下去的话，可就不仅是停职那么简单了！”
“我要像是送走周芹一样，送你老婆上路！”
“你还记得那个方博吗？哈哈，实不相瞒，他的死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惹急了我，我会让你和他一样的下场的！”
……
耳边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郝春雷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张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眸。
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再无他人……
可是刚刚那一声枪响，却又似乎格外的真实，并不像是幻觉。
他揉一揉自己胀疼的太阳穴，站起了身来，出了办公室的门。
不远处，钱小路正在和小陈说话。
“刚刚因为实在犯困，就订了份冷饮还有点吃的，结果经过兰主任那边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可惜了我的冷饮……”
“我说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呢？”
小陈忍不住笑。
“我刚刚还以为哪的房子塌了呢。不过困是真的困噢，我刚刚在查资料的时候，差一点也睡过去！”
钱小路本是钱局身边的人
，钱局和王兴科昨天去省里开会，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和另外几个同事就过来郝春雷这边帮忙。
他们昨晚上也熬了个通宵。
郝春雷打着哈欠下了台阶。
“我不是说下午给你们休假的吗？小李没和你们传达？”
小陈手里捧着厚厚一份文档。
“我们手上的活还没干完，所以不想休假！”
郝春雷望一望钱小路手里面一袋子已经变成了垃圾的外卖。
“重新去叫几份吧，继续加班的同事每人来一份，多少钱找我来报销！”
钱小路就马上拿起来手机重新订外卖。
“那就多谢郝队了……”
小陈开玩笑。
“既然郝队要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小路你帮我订一份龙虾，再订一份鲍鱼。”
郝春雷拍上他的脑袋。
“你小子别和我这儿皮，龙虾鲍鱼吃多了会营养过剩的，你身上这么厚的膘，可不能再吃这种垃圾食品！”
小陈一脸委屈的模样，缩了缩头。
“不想请就不想请么，干嘛还找这样的借口！”
郝春雷没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他要去看一看兰平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兰平的办公室外，寂静无声。
郝春雷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就传出来陈晚婷的声音。
“进来吧。”
他抬手推开房门，
就见两个人正在无影灯下忙碌着什么，聚精会神的样子。
听到他进门来，也没有抬头看一下。
郝春雷在椅子上坐下来，望向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符号。
“你们把周芹的手机内存复原了？”
周芹坠楼的时候，手机摔了个七零八碎。
工作人员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残骸的半数，本以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陈晚婷却在其中找到一块毁坏严重的芯片，自己在全力修复之后，又请专业人士进行了重新配置，试图启动芯片，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敲击了几下鼠标。
“郝队你看，芯片上的数据并没有完全被抹除，我找到了周芹临死之前一段时间的通话记录。”
一串串陌生号码在电脑屏幕上跳了出来。
陈晚婷继续翻滚页面。
“她这段时间打电话过于频繁，而且很多电话都在短时间内打了几次。我怀疑她是在为了旭日筹措资金。”
秦旭虽然也是作恶多多，但是为人仗义，不然当初也就不会给隋四挡刀了……
他的仗义，当然不仅体现在打打杀杀的事情上，在钱财上，他对朋友也很大方。
所以正常来讲，旭日就算是遇到经济上的问题，也不应该就是无解的……
除非是有什么外在的因素起了决定性的
作用。
比如说，他昔日的那些朋友被人恐吓，不敢借他钱。
或者是，填补这个空子，需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那些朋友们根本就筹措不到……
又比如，周芹在种种压力之下，被人给套路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从这些电话号的主人身上下手，就一定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郝春雷心中激动。
“把这些号码复印下来一份给我，我马上叫人去查。”
陈晚婷依旧不停移动着鼠标。
“再等一等吧，我想我大概也许还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郝春雷不想打扰到两个人，接下来一直保持安静。
门外，这时候传来什么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并没有多想，局里很多同事在加班，偶尔有人在这边经过也不奇怪。
可是，当钱小路门也没敲一下，就直接闯进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撇开工作性质不说，陈晚婷和兰平都是女性，出于对她们的尊重，他也不该就这么贸然闯进来。
而且，钱小路平时看着也算稳重，今天这样的行为，给人的感觉怎么都有些不对劲。
郝春雷并没有言语。
钱小路把把手里面的几个袋子翻看一下，择出三个来放到桌子上。
“这是郝队给咱们大家发的福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