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晖人人痛恨于洪山，因为无人不知他的恶行昭昭。
在此之前，记者们都唯恐会得罪了他，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很少会问他一些敏感的问题。
但是今天明显是个例外。
这让于洪山震惊的同时，亦是恼怒。
不过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想自己失了风度。
所以他脸上一直保持着似乎得体的笑意。
“我如果说我和周芹之死毫无关系，大家一定都不会相信。所以我希望大家还是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毕竟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说话倒是说的漂亮……
在他身后的郝春雷冷冷开口：“是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
郝春雷把一干人等带回到警局之后，就直接进行突审。
但是，山海集团所有人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唯有刘天林承认自己是亲眼看到周琴芹“跳楼”了。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案子的核心人物。
郝春雷知道，于洪山身边五虎当中，除去已经故去的陈世飞，还有现在被收押的曾忠贤，剩余三人当中，刘天林是最狡猾的一个。
他皱眉听刘天林介绍案情
的经过。
“我当时看周芹的情绪很激动，怕她伤害于总，就把她带到了天台！”
“她说如果于总不把工程款付给她，她就要让于总身败名裂！”
“山海集团即将上市，这个时候最要不得的就是负面新闻，所以我只好放低姿态……”
郝春雷手里面漫不经心的转动着一支笔，目光如炬落在刘天林的脸上。
刘天林一脸的泰然自若，根本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小李望了一眼郝春雷，然后开口。
“把你们当时的谈话内容说仔细点！”
刘天林点了点头。
“ 她说，观山海二期的前期工程她砸进去好几百万，让我们加倍偿还。但是之前的合同里面写的是，如果他们不能按时履约，工程款我们只能按半数来给！”
“这种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我就和她讲我可以和于总商量一下。但是我觉得于总应该不会同意。”
“她就吵着说一定要见于总，我就很生气，我说随便你怎么样吧，我还说她根本就没有让于总身败名裂的本事……大概就是因为我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
“结果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她就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
只要她死在山海集团，于洪山就会身败名裂！”
郝春雷靠在椅背上，望向面前的男人。
“照你这么说，你还真的是很无辜呢。可是我怎么觉得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呢。”
“周芹要见的人是于洪山
，她想要和于洪山谈条件，怎么人还没见到，就这么一死了之了？”
“还有就是，正常跳楼死亡的话，很少会出现类似死亡姿势，所以我们有权利怀疑，当时是有人把她推了下去的！”
“而这个人，就是你！”
刘天林似乎是愣了一下。
“郝队，你这么诱导犯人可是不对的，我私下和周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推她！”
“因为你是于洪山的人，你是在替于洪山杀人灭口！”
郝春雷咬牙切齿。
“一直以来，你就是他身边的刽子手……”
刘天林依旧是一脸无辜。
“郝队，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觉得我有必要让我的律师和你来谈了！”
……
出了审讯室的门，郝春雷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他心绪烦乱。
于洪山一伙人反侦察的能力很强，在自己的人过去现场之前，就已经把现场清理干净了。
所以，这个案子就变得格外棘手。
找不到证据，
凶手就会逍遥法外……
只是不知道那个陈晚婷，能不能帮到自己的忙？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由远及近。
郝春雷回过头去。
小陈快步而来：“郝队，按照您的交代，我们把秦旭偷偷带过来了！”
秦旭现在在被收押。
但是，警方是要对犯人提供人文主义关怀的……
周芹死了，秦旭作为她的丈夫，是有权利过来看她一眼的。
而之所以郝春雷是叫人偷偷的把秦旭带过来，则是出于对他还有一直没有下落的秦一鸣的安全的考虑。
郝春雷一面大步流星向着停尸房的方向走去，一面问一句：“秦旭见了秦海，是什么反应？”
“沉默！”
小李答道。
“他好像并不觉得震惊，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望着秦海，一直到离开！”
经过医生几个小时的抢救，秦海最终还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醒过来的他，极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猜测，他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很大。
自己的兄弟变成这个样子，秦旭正常来讲是要崩溃的，他的反应无疑很反常，也许是正应了那一句，哀大莫过于心死……
郝春雷赶到停尸房外面的时候，秦旭也刚刚抵达。
长久的拘禁生活，似乎对
他的影响不大，他和之前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一点变化，是那一双比之前更加黯淡无光的眸子。
见到郝春雷，他却有些激动起来。
“郝春雷，你干嘛要带我来这种地方？我要回去，你马上送我回去。”
负责看守他的刑警之一开口。
“郝队，从我们带他来到这里，他就一直说要离开……”
郝春雷冲着自己的同事点了点头，然后才把目光又转向秦旭。
“我之所以让你过来，是因为我想让你见她最后一面。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想见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没有人和秦旭说起来周芹的事。
但是，郝春雷这一句话，却已经让他验证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他面无血色，声音颤抖。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出事了。于洪山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
他欲言又止。
很显然，他心里还是顾虑重重。
郝春雷叹了口气。
“你有顾虑我懂，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们提供证据指证于洪山。否则，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会死在于洪山的手里！”
秦旭只是苦笑。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反正我现在身边已经没有亲人可以给他伤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