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科把手机扔回到桌面上。
“这个是省公安厅的王副厅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和于洪海多少年的交情!”
和于洪海搭上边儿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人这才说了没几句话,座机电话第三次响起来。
也不知道这次打电话过来的又是哪位大人物?
不过话说回来,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点吧?
距离事情发生也还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呢?
王兴科很头疼,依旧交代孙杨接电话。
孙杨接通了电话,直接按下扩音键!
“请问您是哪位?我们王局长现在不在局里,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你是不是小孙啊?我是省局的老陆,天都要塌下来了,你们王局长竟然不在警局坐阵,他跑哪去了呀?”
省局老陆,是省局的副局,和王兴科关系很好。
别人的电话可以不接,他的电话,王兴科不能不接!
他从孙杨手里把电话接过去。
“陆局啊,我刚从外面回来,怎么郝春雷的事你也知道了?你是来和我兴师问罪的吧?”
电话那头的陆局笑骂一句。
“你小子别他
妈和我演戏,我可不信你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王兴科也忍不住笑了。
“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陆局那边似乎有其他人在,略显喧哗。
等到周遭安静下来,他才再次出声。
“要保郝春雷,难度实在很大,我的建议是让他暂时停职,只要警籍在,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开除警籍,会连带着连党籍也开除了,就等于是前途尽毁!
以后基本没有希望再回来工作。
但是停职反省的话就不一样了。
只要等这个风头过了,作为局长的王兴科,就可以找理由恢复他的工作。
王兴科和陆局想法是一致的,但是想归想,能不能顺利实践就是又一码事了。
他沉吟了片刻,才再次开了口。
“老陆,这件事情就只能看你的了,我这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郝春雷如果不能留在警局,我也一定会请辞的,我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开玩笑!”
……
郝春雷的事,让王兴科焦头烂额,一面派人去医院和受害人交涉,试图达成谅解。
一面动用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试图要保住郝春雷。
而作为当事人的郝春雷处在风口浪尖上,只能暂时
休假在家中。
说也奇怪,网上骂声一片,警局外面也每天都有记者大张旗鼓的声讨他,但是却没有人到他家中找他不自在。
刚开始几天,郝春雷因为这件事情格外烦躁,但是后来他也就看淡了,吃得香睡得好,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这天早上,他和每常一样到小白楼吃早餐。
因为不用上班,所以他特特避开上班早高峰期来吃饭。
此时,小白楼的客人不是很多,格外的安静。
郝春雷要了几个包子,外带一碗羊汤,以及一杯老白干,在临窗的一个位子上,边吃边喝。
他这里正吃的津津有味,小白楼的老板就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面放着一盘包子一瓶酒外带四盘硬菜。
老板把几样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我今天得空,陪郝队你喝上几杯!”
郝春雷虽然经常来这里吃饭,但是因为饭时老板通常很忙,很少会露面,他和老板并不熟。
他多少有些意外,但是也欣然应允。
“噢,好啊,不过我喝酒一向不超过两杯,恐怕陪不好您呢!”
那老板端起来自己面前的酒杯,叹了一口气。
“那件事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看了网络上那些传言,差
点给气死。于洪山那个王八羔子,就该出门被车撞死……”
于洪山兄弟两个,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但是,人们又因为都知道他们兄弟两个心狠手辣,没人敢当面说他们一个不字。
但是背后,却都恨他们恨得牙根痒痒!
郝春雷没有言语,抿了一小口酒。
老板继续说下去。
“于洪山恶贯满盈,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的威胁恐吓,我市区那边的房子也不会几万块就给了他,害我白白损失了一个店面……”
很显然,老板也是观山海二期动迁时候的受害者。
他只是拿到寥寥无几的动迁款,虽然因此蒙受巨大损失,却也总比丢了命要强……
邻桌一个正在喝酒的男子,这时候也开了口。
“我儿子当初就是因为得罪了于洪山的人,被打断了一条腿……郝队你放心,如果警局要开除你,我们替你出头。”
又有客人附和。
“要不是因为于洪山卖毒品,我姐姐也不会倾家荡产,于洪山真是坏事做绝!”
“像是郝队这样的好警察不多了,我们肇晖不能没有你。”
“只要有你在,于洪山一伙儿就迟早会被绳之以法,我们相信你。”
“我们都愿意做你坚
强的后盾!”
……
郝春雷心潮澎湃!
他迟迟拿不下于洪山,让肇晖百姓吃了太多的苦头……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刑警,却依旧被人民爱戴……
他心中只觉惭愧,眼圈有些发红。
“大家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哪怕我真的要脱掉这身警服,我也绝不会放过于洪山的!”
郝春雷两杯酒很快下肚,他却意犹未尽,准备今天破次例,再多喝上两杯。
郝春雷正要去拿酒瓶,手机铃声却骤然响了起来。
望着手机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郝春雷有些疑惑。
他终究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有些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
“郝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你现在方便出来见我吗?”
小白楼里面还有很多客人,虽然看上去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市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郝春雷还是很慎重。
“我现在这边不大方便说话,待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我们约个地点见面。”
挂断了电话的郝春雷,直接离开了小白楼,然后才把电话给女人打回去。
这一次他直接发问:“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女人的声音暗哑:“我是周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