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抵达二十层。
苏沐烟跟着她出了电梯,很快就有护士迎了上来,脸上有些着急,“徐医生,他还是不肯开门。”
“嗯。”
徐艾琳带着她走到一间病房前停下,然后才微微侧身看她,“这个小男孩叫陈庶,今年十四岁,需要做一个包皮手术。”
苏沐烟执笔飞速的记在本子上。
“他家里是富商,父母是我们医院的投资人,所以我们不可以采取任何强硬的措施,必须要这个男孩自愿的配合。”
苏沐烟抬眸看她,见她眼睛挺正常的,才发觉她不是白内障。
所以刚才只是纯粹的朝她翻了个白眼而已?!
“我说的,记住了吗?”
苏沐烟收了笔,脸色凝冷,“嗯。”
“所以备皮工作就交给你了。”
苏沐烟:“……”
“如果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工作,那你就走人。”
徐艾琳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旁看好戏的人。
先不说小男生不配合,再者是备皮工作一般是由护士来做的,哪有让实习医生做的?这分明就是在刁难她嘛。
“我们这段时间可没少被这小男孩折磨,资本即为大爷,我们几乎是‘供着’他了,还是没有什么作用,你好
自为之吧。”
还有人故意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哦。”
人全部散了,苏沐烟才拿出笔在纸上写了写,随后她想到什么,便悄步撤走。
晚上,墨北寒回去就看见苏沐烟趴在床上认真的盯着电脑,一边手指还在床上敲着什么。
“在看什么?”
苏沐烟因为太过专注,被吓了一跳,她合上电脑,“没什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墨北寒认真的瞧着她,“医院里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苏沐烟笑眯眯的回答,“墨老板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我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你就嘴硬。”
其实苏沐烟的处境他早就通过照片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她每天被使唤来使唤去,他看的生气,但是现在看她眉眼轻杨的模样,也就没有拆穿。
“不喜欢就不要做了。”
“知道!”
苏沐烟脑子一转,心想墨北寒这么全能,肯定能帮上自己。
“我眼下就有个忙需要你帮……”
墨北寒瞧着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忍不住好笑,“说吧。”
“你会莫尔斯电码吗?”
他略挑眉,“怎么?”
苏沐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教
教我?我太久没看过这个,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我确实学过莫尔斯电码。”
她两眼放光,顿感惊喜,眼里对他也多了些崇拜。
“真的?”
“但是有什么好处?”
某个狐狸又开始打自己的算盘了。
苏沐烟飞速的在他左右脸上吧唧亲了两口,“这个就是学费!等事成以后我再请你吃好吃的!”
某人轻轻咳了一声,心里明明开心,脸上却还表现得风轻云淡,“就这?”
她不高兴了,“不教就算了,我找别人学去。”
墨北寒一把将她抱住,“现在脾气这么大?跟谁学的空手套白狼的?”
苏沐烟嘿嘿一笑,“都是墨老板教得好。”
某人无奈,将床上电脑拿过来,一边仔细讲解,一边手上敲着桌子给她示范。
难怪说认真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帅气,苏沐烟双手捧着脸,嘴里像是塞满了棉花,甜到了心里去,止不住的扬唇。
这个男人,归她了。
翌日一早,她来到二十层到陈庶病房前,从门缝里递了一张纸条进去。
两个小护士窃窃私语,“就这点本事?她以为是过家家哄小孩呢?”
“我们就等着看她出糗就好了。”
傍晚,
苏沐烟再回来看,地上的纸条还在。
“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小男孩有自闭症,搞这么多花样是没有用的。”
她也不听旁人的冷嘲热讽,重写了纸条塞进门缝里,然后抬手敲了门,随后多个手指和单个手指交换敲门,敲出了一段长音和简音。
“她到底在干吗,神神叨叨的!”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点动静。
苏沐烟抿抿唇,却转身离开了。
她的这些行为让医院的人觉得像个神经病,觉得她不正常。
连续三天,苏沐烟都往门缝里递纸条,然后持续之前的手法敲门,她也会给他带一些玩具放在门口。
每天都有新的玩具。
第三天傍晚,门缝里的纸条和门外的玩具被收了进去,里面的小男孩也开始敲门回应她。
其实这种手指不同时间敲出来的节奏,就等同于电码。
等第四天早上,苏沐烟再来时,小男孩已经主动开了门。
陈庶个子很高,但是却很瘦,他扶了扶眼镜框,“你为什么懂莫尔斯电码?”
苏沐烟抱着笔记本,“因为我和你有过一样的经历。”
陈庶眸光微暗,他自身有一种不同这个年纪小孩的成熟和阴暗。
对,是
阴暗。
苏沐烟往里面瞅了一眼,她送的所有玩具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进来吧。”
她才刚进去,门就被“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留守的护士惊的张大嘴巴,她们指着门,“她居然进去了!”
“陈庶竟然让她进去了!”
……
病房里的窗帘是关着的,整个房间阴阴沉沉的。
陈庶重新躺回床上,眼神阴郁的盯着她,“你凭什么说你和我有相同的经历?”
苏沐烟先是把窗帘打开,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然后才转过身看他。
看到他眼镜底下的黑眼圈,她微微挑眉。
陈庶抬手遮住光,突然发了脾气,他把枕头扔在她脚边,“拉上窗帘!”
苏沐烟打量着他,并没有听从他的指示。
“其实包皮手术不过是你爸妈找的一个借口而已,你真正需要治疗的,是你的睡眠。”
“我调查过,你父母常年在外,你在学校是个小霸王,前段时间有个小女孩跳楼自杀了,就死在你的面前,而前两天,你还带人把她堵在厕所里欺负,对吗?”
陈庶放下手,他的身体明显在颤抖,尽管如此,他眼神里的危险气息也毫不掩饰。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