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天,陆云谏对她都十分的贴心,他一直记着她手上的伤口,也按时给她上药。
然后也主动的洗碗拖地,安澜就干脆坐到沙发上,脚一搭,瓜子一抓,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导他,“那个碗你要用流动的水洗才能清楚污渍,认真点。”
陆云谏一转头就看见她一副地主的嘴脸。
他也不乐意了,转身靠着流理台把手套摘下来,盯着安澜问道,“你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压榨我的?”
安澜笑笑,将手扬了扬,“医生说了,我手上可是要留疤的,而且我碰不了水,只能仰仗你来洗碗拖地了。”
陆云谏,“……”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的,哪知陆云谏下午就找来了医生。
医生看完伤口,脸色为难,“这已经伤到了真皮层了,要想完全不留疤几乎不可能,我只能让疤稍微小一些。”
陆云谏目光冷冷的盯着他,“疤小一些不代表不在。”
医生打了个激灵,忙抬手擦了擦额头,赔笑道,“陆先生,那我先每天过来给安小姐擦药,然后根据她伤口恢复程度再做祛疤方案。”
“嗯。”
安澜头顶飘过三条黑线,她盯着自己手上的疤。
“这……没必要吧。”
“我这个疤我自己能接受。”
陆云谏略挑眉,“你已经长的这么平凡了,要是手上再留疤,以后还嫁的出去吗?”
她长得平凡?!
安澜攥紧拳头,气的差点要对陆云谏出手。
她咬着牙,像极了蹬后腿要攻击的猫。
陆云谏忍不住抿了抿唇。
医生还算有自知之明,留了药以后就连忙离开了。
……
独自相处的两人,感情确实有所升温。
关于过去的纠葛,也在这段紧密相处的日子里被两人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休养了一段时间,陆云谏走路已经可以不用拐杖了,他身上的绷带也拆了一些,这让安澜轻松了许多。
这天早上,陆云谏吃完早餐就到书房去了。
安澜想起他还没吃药,于是拿了药上楼准备给他。
书房门是关着的,她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陆云谏的声音。
“两个月前加加林的货款到了吗?”
安澜紧皱眉头,陆云谏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两个月前的货款
?
原本准备敲门的手落下,她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陆云谏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他心头陡然一紧。
“就这样。”
他说完,立即挂完电话走了出去。
顺着声音寻到了房间。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安澜站在收藏柜前,手上拿着抹布,然后一脸惊慌的看向了他。
地上,那碎掉的相框尤为的刺眼。
安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无辜,“我就是想擦一擦灰尘,没想到不小心把相框给弄碎了,我不是故意的,这个……”
“不重要吧?”
怎么可能不重要!
陆云谏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还好他反应很快,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可不能被这臭丫头看出破绽来,他只能深吸一口气。
一秒,两秒,三秒……
缓和了一会儿,他才强颜欢笑道,“没关系,一个相框而已。”
安澜观察着他的神情,发现并无异样,一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宁愿是自己多想了。
陆云谏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结果看到她抬起手
时,脸色立变,惊呼道,“小心!”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收藏柜里的那副巨大拼图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这个拼图,是他和安澜一起完成的,所以对陆云谏来说,承载着很重要的回忆。
只有看到这些东西,他才能真确的感觉到,过去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真实的。
可现在,这副拼图已经摔得四分五裂。
安澜回过神来,忙惊呼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陆云谏紧紧的握着拳头,面色有愠怒,但是又极力在忍耐,似乎是不好发作。
这一次他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只能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拼。”
他说完,就立马蹲下身体去拾取碎片。
这一次,安澜将他的所有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
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化,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跟着眼底划过一道冷芒。
她安静的注视着陆云谏,抬手从收藏柜里拿出了一个陶瓷杯。
这个杯子,也是两人一起制作的。
“这个杯子真好看。”
陆云谏立马抬眼去看她。
安澜拿着杯子,漫不经心的瞧着他。
陆云谏怕她摔了杯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这一次他没有再假装若无其事。
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陆云谏的神色收凝,“你先把这个杯子放回去。”
安澜眸中冷意渐深,她冷笑问道,“一个杯子而已,何必这么重视呢?”
其实她已经知道,陆云谏根本是在假装失忆,不然他怎么会对这些东西如此看重。
陆云谏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安澜冷哼一声,重重的将杯子搁回了收藏柜,然后转身离去。
上次他没有拦住她离开,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手!
陆云谏迅速跟上,截住了她的去向后拉住了她。
安澜被迫停住了脚步,她盯着陆云谏的脚,眸中一片冷意,“你骗我。”
原来他的伤也早就好了。
这一连串的谎言,让安澜心中怒意汹涌。
“安澜,你先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她眼中的决绝让陆云谏愣住,一时怔楞,就被她狠狠的甩开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