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一想起郑耀光过去对他的所作所为,屈辱感所衍生出的愤怒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道歉……郑耀光,道歉!”
郑耀光咬着牙,将口中的血水吐在了江浩的脸上。
江浩没有擦掉脸上的血水,只是冷笑道:“不道歉也可以,那就给我下跪吧。”
郑耀光冷笑道:“让我给一个窝囊废下跪?江浩,你也配?”
江浩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向了郑耀光的腹部。
郑耀光一声哀嚎,身体本能地弯曲,并且双手捂住了腹部。
江浩用力地捏住郑耀光的肩胛骨,绕到郑耀光的身后,朝着郑耀光的两条腿各来了一脚,郑耀光本来连站起来都费劲,两条腿被这么一踹,更加支撑不住。
只见郑耀光两条腿一弯,双膝着地,竟真的跪在了江浩面前。
江浩死死地按住郑耀光的肩膀,不让郑耀光起来。
“江浩,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骂吧,使劲地骂,”江浩冷笑,“郑耀光,从现在起,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不管你爹是谁,只要挡了我的路,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浩,你……”
不等郑耀光说完,江浩一脚将郑耀光踹倒,打开会议室的门,
扬长而去。
郑耀光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
江浩,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饶了你!江浩!你这个王八蛋!
……
沈司长虽然并没有对刘栋或张建国有任何的批评,但在离开前,却只让陈严一个人送他去机场。
刘栋和张建国心里明白,沈司长对引进国外设备的事情,心里一定很不满意。
在去机场的路上,沈司长意味深长地说:“陈严啊,这件事情我可要批评你!既然荣光三号有了如此大的进展,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陈严笑道:“一是因为厂里在讨论会上已经表决通过,我要是再提反对意见,会被同僚们误会。二来嘛……”
“怎么了?继续说。”
“二来,我其实给您打了一次电话,但您不在。”
沈司长问坐在前面副驾上的洪秘书:“小洪,有这事吗?”
洪秘书忙回过头说:“沈司长,陈厂长,这件事情,我检讨,是我错了。那天沈司长非常忙,每天来办公室找他谈工作的同志络绎不绝,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我当时看沈司长很疲惫,本想着明天再让沈司长给陈厂长您回给电话,但结果,我第二天把这事给忘记了。
”
“你呀你!”沈司长笑着指了指洪秘书,“下不为例!”
陈严也笑道:“沈司长,这事也怨不得洪秘书,是我的问题,我要是多打几个电话就好了。”
沈司长笑道:“陈严啊陈严,你说说你,既然这事这么着急,你就不能多打几个电话给我?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还能一直不接你的电话?实在联系不上我,那你就跑一趟,过来找我不行吗?我当时因为没看到你提出反对意见,以为你也认同了这次引进设备的计划,再加上我们专家组进行了多轮论证后,得出了可行的结论,所以我也没再多想。”
陈严点头道:“沈司长,这事是我错了,我没有坚持下去。”
沈司长叹气道:“得亏你亡羊补牢,把我叫过来看了看,否则,一旦引进设备这事板上钉钉,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陈严笑道:“沈司长,我检讨,我呢,马上就要退休,是有些怕事了,再加上厂里引进设备的声浪远远胜过我的声音,所以我当时真的想要放弃了。”
“那又为什么忽然想要坚持?”
“是江浩说动了我,让我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沈司长点头
道:“这个叫江浩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有能力。”
“是很有能力,但之前,我一直都认为他的性格上有些缺陷。”
“比如呢?”
“犹豫不决,胆小怕事。当时的论证会上,本来和我立场一致的江浩忽然变卦,放弃了论证的机会,最后,论证会上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了引进国外设备替换厂里所有国产设备的提案,所以我一度对这个年轻人很失望。”
沈司长笑道:“那他怎么又突然站在你这一边呢?”
陈严笑道:“我也很奇怪,这孩子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也可能是忽然开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总之,他能继续坚持下去,我很感谢他,在我退休之前,我想尽全力地培养他。”
沈司长点头道:“人才才是企业安身立命之本,玩弄权术只会让企业乌烟瘴气,失去活力和生机。陈严啊,关于你接班人的人选,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沈司长,这事还是得部里决定,我不太好发表意见。”
沈司长笑道:“这里又没外人,叫你说你就说,不用顾虑。”
陈严笑道:“那好。按理说,建国是接替我位置的最佳人选,而且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
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建国虽然能力强,做起事情来有魄力、有毅力,但缺少一点包容度和运筹帷幄的自信。”
沈司长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其他人选吗?”
“目前来说,我觉得只有郑勇有这个能力,这些年,他在副总经理的位置上所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我认为等我退休后,让郑勇升任厂长兼副总经理,这样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沈司长笑着问:“那你觉得建国会同意吗?”
“建国不服气是肯定的,但我想,作为一名老党员,他一定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的。”
沈司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刘栋呢?他在个人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刘克己奉公,我感觉,他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沈司长点了点头。
“陈严啊,这鸿海厂是你一手搞起来的,你也为此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你一样,在我的眼里,鸿海厂也像是我的孩子一样珍贵,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它能更好,而不是更糟,对吗?”
陈严点头。
沈司长笑着拍了拍陈严的肩膀。
“所以啊,陈严,站好最后一班岗,鸿海需要你,我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