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少,您不回房休息吗?”暗卫瞧着纪云轩移步往后山的方向走,不由的现身出来,跟在了男人身后,好奇的问。
“屋里太闷,想走走。”
暗卫思忖了下,“那我回去给您取件大氅来吧,水牢里阴冷湿气也重,您身体怕是受不了。”
纪云轩脚步顿了顿,回头看暗卫,眸光沉沉:“我有说要去水牢吗?”
暗卫愣住,一脸茫然的和纪云轩对视了几秒,咽了咽口水,立即的低头承认错误,“是属下自作聪明妄自揣测九少的心思,稍后就去领罚。”
闻言,纪云轩宽宏大量的笑道,“下不为例。”随后若有所思的道:“说起来月狸也在水牢里呆了有三天了,就顺便去看一眼吧。”
暗卫:“……”
——
苏北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不安的围着桌子转圈圈。
时间每流逝一分,她的心就慌乱一寸。
两个小时了,纪云轩到底在和傅云商谈什么事情要这么久?
纪家和傅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在暗一个在明,生意圈子不同,没有任何交界点,完全不存在利益上的争夺,若是像纪云轩所说的那样,单纯想要回损失金额,那无非就是傅云商给开个支票的时间,半个小时都用不上。
“站住!”门口传来女佣
尖锐刺耳的厉声,“你们是谁?这里没有九少的吩咐是不能——”
“快!拦住他们……啊!”
女佣被夜雨时反手按在柱子上,挣扎间,夜雨时下手没轻没重的用手肘压在女佣的脖子处,让她无法动弹。女佣的脸堪堪的与柱子离开几厘米,说话都有些上不来气,脸憋得通红。
苏北听到外面的声音先是一怔,旋即走向门口,正要身手打开门,门就先一步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男人身姿颀长,背着光立在门口,看到迎在门口前的她,身子僵住,眸光闪了闪。
正午,骄阳似火。炽热的光涌进来的一刹那间,苏北就红了眼睛。
她仰头看着多日不见的男人,清亮的瞳仁里潋滟着水光,嘴角缓缓上扬,“你来了啊。”
语气很轻,嗓音略带沙哑,需要细听才能听的到。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好像她失踪离开的这几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傅云商笑不出来。
他看着苏北,缓缓敛起了眉眼,眸子里的光幽幽沉沉的。
苏北走上前,张开手抱住男人,头埋在他的胸口处,她能感觉到在她抱住他的一瞬,男人的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不少。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苏北鼻子有点酸,“你好慢……我还以为你不
要我了……”双手收拢,把人抱得更紧了些,瘪了瘪嘴,撒娇的道,“我都想着你要是再不来,我就不回去了,就留在滇南,留在玄崮山,一辈子……都不要在见到你了。”后面的话,苏北声音沙哑的厉害。
几日前她平躺在床上让淳于先生取血的时候,就想过,要是一年后她履行诺言和纪云轩做完最后的手术时要是有幸活着,但却人瘦如枯骨,没有一点生气的话,倒不如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要回去找他,不要让他看到她难看的样子,不要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
可此时,她抱着男人,把这些话当成玩笑说出来,心里又十分觉得难受,比被刀子划开皮肉还要难受。
傅云商缓缓抬起来打算要回抱住苏北的手,在听到苏北的话时,十指紧缩,握了握拳头,几秒后才松开,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腰,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鬓角。
他低头,嗓音低沉的道,“从你做我女人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人,”手指动了动,轻轻捏了捏苏北泛红的耳尖,漫不经心的轻笑着道:“以后就是你死了,棺材里、墓穴旁,躺着的人也只能是我。”
苏北心头一颤,眼泪险些决堤。
她急忙的把脸藏在男人外套里面,蹭了蹭
,抱着男人手作成拳头,不轻不重过的锤了下男人的后背,哑声骂了句,“变态!”
在苏北看不到的地方,傅云商眼里闪过一抹心疼的光,但转瞬即逝。
他睨着苏北的小脑袋,语调懒散,“我变态你流氓,岂不是很配?”
苏北愣了下,缓缓的抬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流氓?
她?
女人红彤彤的眼睛刺疼了傅云商的眼。
他情不自禁地碰了碰苏北眼角,男人手指冰凉,苏北下意识要躲,然而还没有等她躲,傅云商就已经收回手,淡定的插在兜里,扫了一眼她又扫了一眼他自己胸口处。
苏北顺着看去。
男人衬衫中间的扣子被她刚刚蹭开了两颗,露出了白皙的肌肤,隐隐的还能看清肌肉的纹理,不过此时比身体更吸引人的是上面留下的水状物体,是泪水还是鼻涕……是个非常让人值得深思的问题。
苏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内心却非常不愿意承认这是她留下的,于是脸上流露出一副大义凌然死不认账的壮阔表情。
傅云商扬了扬眉,“不想认账?”
苏北淡定脸,“这种程度不算是耍流氓。”何况你是我男朋友。
傅云商失笑,“那怎么才算?”语调带着几分日爱昧。
苏北认真的瞧了男
人几秒,伸手,忽然的把男人压在了门板上,二话不说的扯住男人的领口,踮脚强吻了男人。
这样才算。
外面刚解决了难缠女佣们要进来的夜雨时和尤离正好目睹了自家老板被强吻的一幕,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苏北吻技不太好,说是吻,倒不说是啃,站在门外的夜雨时和尤离都能听到滋/滋水声,和牙齿磕碰的闷音。
啧……
凶残、刺激、带感!
夜雨时仿若感同身受,呲牙咧嘴的摸了摸下巴,这隔着一个门槛他都能替自家老板感觉到疼。
尤离可比不得夜雨时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司机,眼神在苏北和傅云商身上滞留了不到五秒钟,他就背过身子,捂住耳朵,唇翕动,念念有词的小声叨咕: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夜雨时正看的津津有味,打算拿出手机抓拍个精彩瞬间,不成想刚调好摄像头,就听身边的尤离背着他念念叨叨,“……”
特么的,哪里乱入的小纯情!
——
水牢里。
四周都是石壁,头顶有个裂缝,日光折射进来,打在看K的脸上。
K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双手上扣着铁铐,他低着头,很困倦的打着瞌睡,随着他摇晃的身子,被水淹没的长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