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张口结舌的看着男人。
她现在腿上放着的可都是他接手傅氏集团初时的合作项目,按照这番工作量看,他平均每日睡觉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哪里会有空余玩女人。
轻叹一口气。
若是放在普通情侣身上,她这样顶多算是耍矫情,闹脾气,一哄二抱三强吻,这事大概也就是翻篇了。可偏偏傅云商不是普通男人,比起解释诱哄,他更喜欢拿着事实证据来说明。
如此一番,更是凸显出是她太傻白甜没脑子,轻易相信了其他人的挑拨。
这番骚/操作真是令她质壁分离。
苏北垂眸扫了一眼膝盖上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内容,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我生气不是因为云殊那些话,而是你昨天晚上的态度。”偏头看向男人,继续说:“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那么你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坦然地接受,我不能接受的是你的欺骗隐瞒。”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第一时间和我解释清楚,这样……我也不会误会,自己胡思乱想。”
她现在的心是落在了他那,任何有关他的事情都能让她失去理智。
这次就是明显的例子。
她真是不习惯极了这样的自己。
可是又做不到离开他,和他分手。
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能勇往直前,更进一步了。
“……抱歉。”他以后会尽量不闷着,及时把话解释清楚的。
不知为何,看着傅云商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她忽而的有点想笑。
他们现在的样子就是爱情最
原始的模样吧。
会因为小事情争吵冷战,会在每次的和解下变得距离更近,虽然过程会多少有点不愉快,可是他们会更加的了解对方,更好的融合在一起。
世间是不存在一帆风顺的完美爱情的,可如果未来的一切困难都是和身边这个男人一起面对的话,她想……她很愿意。
也罢,她不能因为之前的遇人不淑就把所有的人全都一竿子打死。
要知道犹犹豫豫本就不是她风格,敢爱敢恨才痛快。
苏北顿有一种打开了任督二脉的感觉,捕捉到前面有一家韩国料理店,苏北有点小激动的伸手拉了拉傅云商的袖子,“去前面,我要吃炸鸡和年糕火锅!”
还在自我检讨的傅云商意外的看了苏北一眼,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不然她的态度怎么前后变化如此大……着实有吓到他。
眼看着车子就要与料理店反方向行驶离开了,苏北跺了跺脚,“快点啊!”
傅云商回过神来,“哦……好。”双手忙打方向盘。
女人心,海底针。
关于报‘恋爱补课班’的事情,他得尽快得提上日程了。
——
晚上十点钟,温锦年准时到了苍行止居住的别墅区里。
要说吃这一顿饭他也是不容易,傍晚在‘灵筠山’拍完一部民国剧收工后,飞了几个小时,才紧赶慢赶的赶上了约定的时间。
波光粼粼,月影沉浮。
玻璃长廊中漫天星的灯光让四周夜景更清晰。
别说,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
可以考虑也买下一处来和苍行止做
做邻居,说不定还能常常去蹭饭。
想着,温锦年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噙着嘴角的笑,他从兜里掏出钥匙,转动,推开门进去……
扑鼻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饭菜香味,而是浓郁的血腥味!
温锦年瞬间变了脸色,伸出长臂,摸索到墙上的灯光开关,按下。
啪——
灯光亮起。
看清屋内的景象,温锦年眼皮一跳,眉头慢慢紧锁起来。
一片狼藉!
沙发茶几还有装饰物品倒的倒碎的碎,一地鲜红刺目惊心!
这是……
什么情况?
还没有等温锦年深思,里间忽然响起菜刀重重落在菜案上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沉重。
温锦年避开地上的碎片和血迹,凝眉试探的叫道,“苍行止?”
“苍行止?”
“苍行止——”温锦年循着声音走到厨房,推开门,看到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林的菜刀,刀起刀落专注剁鱼的男人,声音戛然而止。
苍行止转过轮椅看向温锦年,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冷意,“你来了。”
“……你在做什么?”
苍行止瞥了一眼菜案上已经快成肉末的鱼,放下菜刀,淡淡道:“给你做生滚鱼片。”
温锦年尾音上扬,“鱼片?”分明是生滚鱼沫才对吧!
苍行止转动着轮椅行至到洗手盆前,打开水阀门,一边搓洗着手上的血迹,一边道,“它不听话,我就多了它几刀让它安静一点……”抬眸看了温锦年一眼,“改做鱼酱怎么样?”
温锦年表情有些龟裂,抽着嘴角道,“……你开
心就好。”
苍家九少爷,有自闭症和轻微偏执抑郁症状,严重的时候会行为举止会格外偏激。
自认识以来,苍行止的表现都很正常,以至于让他忘了他的隐藏病因,现下看到了,还真是有点大吃一惊的感觉,不过……
杀鱼来发泄情绪,也就是说明他还是有理智在的,他的病他自己尚可以控制。
除了鱼片变成了鱼酱,清蒸螃蟹变成了蟹肉饼,小鸡炖蘑菇变成了白斩鸡,香煎鹅肝变成了一整只大鹅炖粉条白菜外,这一顿饭总体来说还算好……还算好。
只是一想起客厅里那些血是来自此时饭桌上这些鸡、鹅的,温锦年就顿时没有了胃口。
温锦年端着一碗米饭,食不知味的咀嚼了两下,抬眸看着对面磨菜刀的苍行止,扯了扯唇角,“你……还好吗?”
中午在‘灵筠山’见他时,还好好的,怎么的晚上就成了这样。
如今这样情况,他是不是该告诉一下他哥哥苍夜寒?或者给他安排一个心理医生过来?
不然他的刀再这样磨下去,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来。
刀身映照出苍行止的脸,妖治邪魅,带着病态。
苍行止没有回答温锦年的问题,而是抬眸问他,语气认真,“你觉得我现在可怕吗?”
“……”
“呵……”苍行止自嘲冷笑一声。
温锦年抿了抿唇,放下碗筷,正色问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放下钝刀,瞥着温锦年,说:“今天的饭你将就着吃,明日我会补给你
一顿。”转动轮椅,“慢用。”
看着苍行止离开的身影,温锦年的面色逐渐沉重起来。
顿了几秒,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苍夜寒声音沙哑,显然是正在睡觉被吵醒的状态。
温锦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站起身子,单手插兜,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现在再你弟弟别墅里。”
“……”苍夜寒掀开被子,系上睡袍走到吧台处倒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说:“他状态怎么样?”
“呵呵,听你的口吻好像是已经知道了?”
“嗯……”苍夜寒又仰头喝了一口水,坐在身后的高脚椅伤,转着手中的杯子说,“他今日在医院腿伤复发正好被苏北看到了,想必是心里那点自尊心在作祟吧。”
“怪不得……”温锦年了然。
原来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出了丑,确实挺伤自尊的。
“你这么晚怎么在行止别墅?”
温锦年听到苍夜寒防贼语气般的问话,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都道苍家六少爷眼中唯有金钱利益,却不知,他其实是个十足的弟控。
起了故意逗一逗好友的心思,温锦年悠然的卖着关子道,“我往后的一个月都会经常在你弟弟这里。”
苍夜寒眉头紧蹙,“……行止同意了?”
“自然,他负责我一个月的三餐。”
“温锦年!”声音危险。
“呵呵呵,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说正事,你弟弟这次腿伤复发的有点严重,我建议,你还是带着他回M国继续治疗……顺便也请个心理医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