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的那一边,陈茗出了个谜语,孙玖一抓耳挠腮的怎么的也想不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嚷嚷喊陈茗出的题超纲了,要求换一个,陈茗但笑不语,眼神中透露着:我就是换一个,你也猜不出来的信息。
孙玖一没辙,愿赌服输的干了一杯白的,拍桌不服输的让陈茗再出一个。气氛热闹,秦执等人都没有发觉到傅云商这边的不对劲儿。
傅云商没有来之前,苏北和孙玖一他们玩猜谜语游戏,喝了三杯白的,此时还有点没缓过来劲儿,再加上此时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只觉得脸蛋发烫,醉意更深了几分,歪了歪脑袋,呆萌的道,“怎么了?”
干嘛要这样看着她不说话?
不方便给她玩,还是怕她弄坏?
“没什么。”傅云商眸光温柔,手指按了按她的唇角,擦拭掉一点水渍,脸上带笑,轻声哄着,“你把醒酒汤喝了,戒指再给你玩,怎么样?”
他刚刚看了孙玖一手中拿着的白酒了——53°的茅台。
她喝了三杯,等后劲儿上来,怕是有她难受的了。
苏北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有信心,以前她在M国工作谈生意的时候,合作方一个五十多岁大肚便便的男人想要为难她,她公司那边的人也不曾为她出头说一句话,全场都等着看她的好戏,知道躲不掉,她就牟足了一股狠劲,一杯杯的敬着对方,喝了大概有两瓶白酒吧,她哇哇大吐,对方则是被她敬进了医院,躺了三个多月才出来。
自此之后,公司里的上司再也不敢推她出去敬酒了,应酬都很少带着她。
所以像是现在这三杯量,苏北完全不明白傅云商为什么非要执着的让她喝
醒酒汤。
不过见着男人眉目温柔哄着她的样子,她还是蛮心动的。
苏北冲着傅云商好看的笑了下,双手端过他手中的醒酒汤,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擦着嘴角邀功的道,“我喝完了……”
夏槿在一旁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苏北。
刚刚苏北一个人进来,气氛都有点尴尬,若是一般的女人怕是会娇羞或者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她没有,她把气氛调节的很好,言行举止都礼貌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舒服,可见她是个双商非常高的女人。
她还想着,以傅云商万年铁树不开化的性子,会选择她做女朋友,应该是因为她的高情商和智商,现在她倒是觉得傅云商喜欢的大概就是苏北时而流露出来的迷糊样了。
只是那枚戒指蕴含的意义太不一般,哪里是随意给人欣赏把玩的物件。
夏槿适时笑着打破了苏北和傅云商二人,绵言细语的道:“云商,我听小北说你们明日就要回老宅了,正巧我和宫翎要去云城那边想着要先把小眠送回老太太那里呢,不如的就让小眠同你们一起回去吧。”
傅云商看出夏槿是在为苏北打圆场,微笑着点头,“好的大嫂,我们会照顾好小眠的。”说着自然而又随意的取下拇指上的白玉戒指,放到了苏北的手心。
手心里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苏北怔了下,惊诧的抬眸看着傅云商。
她是有了醉意,但是一碗醒酒汤下肚,加上刚刚夏槿的插言,她已经有点缓过了神,猜测到了男人手上的戒指不是能随便给她把玩的。
她也正想顺着夏槿给她的台阶往下下,不想男人会有这样的举动。
一瞬间,她觉得
手中的戒指凉意褪却,变成了个滚烫的火球,炽热的暖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尖。
今天晚上男人给她的东西有点多啊。
先是工资卡,又是这枚能让宫翎那样的大佬都变了脸色的戒指。
好像每次,他都能在无形中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
苏北五指缓缓收拢。
心口灼热,似乎是有滚烫的熔浆翻涌。
怎么办……
此时有一股子冲动告诉她,让她嫁给他,再给他生一窝小宝宝。
夏槿被傅云商的举动惊的片刻无言,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的继续道,“呵呵,小眠那个孩子不知道是随我和你大哥哪个人了,小小年纪就颜控的很,前天还拿着清尘亦染的照片给我看说要找两个弟弟玩呢,等三个孩子见面了,怕是有的闹腾了。”
苏北听到夏槿说宫羽眠,脑中浮现出上次那个在群里和孙玖一斗图的小姑娘,顿时忍俊不禁起来。
都是当了父母的人,一旦讨论起了孩子就会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夏槿和苏北聊起了宫羽眠和苏清尘苏亦染小时候的事情,宫翎和傅云商俩男人相视一眼后默契的站起身子,离开了包间。
走廊里。
宫翎单手搭在窗台上,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对面的傅云商。
傅云商双手插兜,看了眼宫翎递过来的香烟,语气平淡的道,“我戒了。”
宫翎深深看了一眼他,然后把烟叼在嘴中,身子靠在后面的栏杆上,一下下的摩擦着打火机的齿轮,火花窜出又熄灭,晦明晦暗。
“还记得当初我娶夏槿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傅云商看着宫翎,脸色不变,“记得。”
宫翎笑着掖了傅
云商一眼,“那你现在这算是明知故犯?”
夏槿是夏家的三小姐,她刚满月的时候曾有算命大师给她卜卦,说她是天煞灾星,命中和夏家其他人相克,有她在,夏家必有大灾大难发生。
正值那时候夏家的生意不景气,她父亲因为这个生了好大的气,她当时还是个刚满月的婴儿,动手打不得,就拿着夏槿的母亲出气,夏槿母亲刚生产完,身子经不起折腾,大病了一场后就离世了。
之后,夏槿父亲听从算命大师的话,再娶了一个命格好且旺夫的女人,把刚满月的夏槿扔给了保姆,并安排在了宅院的偏房中,不闻不问。
上流社会的子弟对于夏家这位灾星三小姐都是有所耳闻的,大家只当是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论。然而某一日,傅云商听说宫翎要娶这位灾星,兄弟几个人他第一个表态,不赞同宫翎的做法,并说了很多难听,但却句句在理的话。
他说,夏槿的身体会拖累宫翎乃至整个宫家。
他说,夏槿不是他的良人,他们二人终究不会有白头偕老的结果,若是没有陷得太深,就尽早的抽身。
他还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可以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献给她,可以把她宠成公主,但是却不可以为了她失去理智。
然而宫翎偏要一意孤行。
他不顾兄弟几个人的劝告,更不顾宫家上上下下的阻拦,硬是把夏槿娶进了门。
夏槿嫁给宫翎后,并没有给宫家带去什么大灾大难,倒是她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宫翎这么多年给夏槿请了很多医学界闻名的医生,可是对夏槿的身子那些医生永远只是摇头叹气。
宫翎心里明白
,也许他和夏槿真的不会同傅云商当初说的一般,无法白头偕老,可当下的时光,他想和她一起走。
想起这些旧事,宫翎心里有点烦躁,手里的打火机再次窜出一朵火苗,可是当火苗距离烟不到一厘米时,他又熄了火,把打火机揣进了兜里,嘴里的烟也顺手扔进了旁边垃圾桶。
夏槿受不了烟味,他和她结婚后就把烟戒了,可夏槿一生病,他的烟瘾就会翻天铺地的席卷上来。
虽然说傅云商叫他一声大哥,但是在自控方面,他真是佩服他的五体投地。
只是,刚刚他看着傅云商把那枚代表傅家权利象征的戒指放在苏北手心里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兄弟大概也和他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傅云商侧头看向窗外,如墨的双瞳映出窗外夜幕中悬挂着的点点繁星,声音低沉,“幼时,爷爷教导我说人一旦有了贪欲,就会失败堕落;父亲告诉我权利和金钱是衡量一个人优秀的唯一的秤杆;而我母亲则说,爱一个人太辛苦,她希望我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人……”
“如今我知道,那时候的我和我爷爷父亲一样,都不曾真心爱过一个人,所以才可以说出那般理智的话。”傅云商收回目光,看着宫翎,“如果当初我那些自以为是的话有伤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宫翎看着傅云商,扯了扯嘴角,“若是你早几年道歉我或许还会接受,可是现在,我倒是越发觉得你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当初若能及早抽身,或许就不用如此患得患失,担心时刻会失去夏槿了。
傅云商怔了下,凝眉,沉吟道:“是大嫂的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