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不要,不要——!”
哈雅从梦中惊醒以后出了一身冷汗,眼睛好像失去了焦距一般的空洞,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乔伊给她递了一杯水。
她颤抖着接过,声音沙哑的问道:“现在是多少号,我什么时候能去接阿谨哥哥。”
乔伊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说道:“冷怀谨昨天就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住在冷家的别墅里。”
“出来了,出来了,出来就好,”哈雅神情恍惚的念叨着,然后就要下床去看冷怀谨,但是刚下去就摔了一跤。
还好乔伊及时扶住了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还是先安分的在这里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去看他吧,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你去了也看不到他。”
“手术室?阿谨哥哥怎么样了,他怎么会在手术室,”哈雅紧紧的抓着乔伊的手紧张的问道。
乔伊把她扶到床边坐好就松开了她,目光冷漠:“在斗兽场那种地方那么长时间,出来进手术室不是很正常的吗?”
哈雅神情恍惚:“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求祖母把阿谨哥哥带出来的,阿谨哥哥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乔伊看着她这副精神恍惚的
样子,有些不忍心:“公主,你已经尽力了,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说不定陆怀谨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好?我还能好吗?”哈雅心神恍惚的看着乔伊,有些无助。
但是乔伊什么都没有多问,转身就要离开。
哈雅急了,立刻问道:“乔伊,你要去哪儿?”
乔伊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不会再有之前的事情发生了,哈雅公主现在可以安心休息,睡个好觉了。”
最近几天,哈雅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窗户上挂着的人头,然后被吓得精神恍惚,就要被逼疯了。
于是在她的要求下,女王陛下就把乔伊调过来保护公主的安全。
现在乔伊觉得事情应该已经到此为止,哈雅不会再受刺激了,便打算离开。
至于做这样恶作剧的人会是谁,他们心里大概都有一个范围。
“乔伊,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你是不是也怨我不帮姑姑作证?”
哈雅看着乔伊越走越远,心里越来越慌。
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卧室里,她总觉得姑姑的眼睛无处不在的盯着她,叫她回忆起她小时候看到的姑姑被叶修离陷害制成
陶俑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姑姑是那么的痛苦。
她刚生下小弟弟,在最虚弱的时候受到那样残忍的对待,而她这个从小被姑姑宠大的侄女,却懦弱的不敢站出来作证,为她争取一个公道。
“可是乔伊,我不敢啊,我怎么敢站出来?”
乔伊停下脚步,语气冷淡:“敢不敢是公主自己的事情,只要公主良心过得去就好了,旁人没办法责怪公主的决定。”
哈雅声音哽咽:“你知道的,王室的体面大过一切,祖母最在乎的就是王室的尊严,就算我是她的亲孙女,我站出来帮你们作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哈雅,”乔伊转身,有些严肃的看着哈雅那双无助的眼睛,若是以前,她一定心疼极了,但是现在,他看着只觉得烦躁。
“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做什么,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决定,如果你觉得和女王陛下一起维护王室的尊严就是你那个凄惨死去的姑姑想要的,那你可以这样做,只要你良心过得去。”
这还是乔伊第一次对她这样冷淡,还带着一点极其厌恶的不耐烦。
哈雅被他这样的态度给伤到了,乔伊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是沈未央
,一定是沈未央那个贱,人,上次乔伊还给她说过话。
她悲极反怒,冲着乔伊吼道:“乔伊将军,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和公主说话的时候该有的态度吗?我是公主,请注意你的身份!”
乔伊对她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歉意,然后就离开了。
这副冷漠的样子彻底把哈雅塞进了一个无形的炸药桶,让她觉得体内的怒气横冲直撞的,但是又因为找不到发泄口而让她觉得窒息难受。
“啊—!啊——!”
她气得尖叫,然后把卧室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掉了。
“沈未央,你害我至此,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啊——!”
乔伊走到外面还能听到她在卧室里的尖叫,但是他第一次这么无动于衷的,没有任何停留。
他去了城堡里的另一座小楼。
武柏此时正无聊的在里面拼乐高。
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只是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然后重新低头去弄自己的积木。
“殿下昨天有离开过这里吗?”
他开口问道。
武柏厌恶的皱眉:“我有名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武柏。”
他讨厌现在王室给的王子的称呼。
他不想做王子,
他讨厌这里的一切。
乔伊只当他是小孩子在闹脾气。
“殿下,您身份特殊,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希望您自己心里有数,不要做叫女王陛下为难的事情。”
武柏皱眉,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积木,不耐烦的看着他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伊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他背着一个长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在斗兽场外围的画面。
武柏眸色微动,不过还是很冷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伊当着他的面把这张照片给撕掉,然后在他略有惊讶的目光中看着他问道:“那天用狙击枪补了血狮一枪帮助沈未央的人,是不是你?”
武柏看着他把撕碎的照片放在烟灰缸里燃烧,眸光动了动:“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乔伊其实只是一个传话的,“女王陛下叫我转告您,您现在是Y国的王子殿下,做人做事都要有分寸,这次她和您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武柏冷笑,懒散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重新拿起积木自顾自的拼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反正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想必也不在乎多失去了一个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