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没想到冷怀谨今晚会过来,更没想到,他和柳怀川两个三十几的大男人,会这么幼稚的直接在她家门口打起来。
“冷怀谨,你住手。”
她上前拉架,把冷怀谨和柳怀川分开。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冷怀谨有些受伤的看着她怒道:“我发什么疯?沈······”
“你先进来,别在门口叫人看了笑话。”
在他要喊出她真正的名字的时候,她立刻把他拉了进来,打断了他。
换身体这样诡异的事情,她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
冷怀谨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进屋以后就一言不发的呆在那里。
倒是柳怀川脸色不好的看着沈未央问道:“叶昭昭,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有妇之夫大晚上会过来找你吗?”
沈未央神情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对柳警官解释?”
柳怀川冷笑:“因为他的妻子沈未央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恩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沈未央当然明白素来稳重的他刚才为什么会和冷怀谨打起来。
但是现在事情复杂,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她也不想说。
她看了一眼面色冷漠的冷怀谨,然后对着柳怀川说
道:“我其实还是沈小姐的表妹,他今晚来找我,应该是我表姐看了白天的新闻,叫他过来看我的。”
柳怀川不信,看着冷怀谨问道:“是这样吗?”
冷怀谨不屑的扯唇冷笑:“柳警官把我当犯人审呢,那您怎么不解释解释您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大晚上怎么就出现在一个独居女人的家里,你又想做什么?”
柳怀川被他一噎,终于说不出话来,有些尴尬地看着沈未央说道:“叶小姐,今天多谢你的帮忙,我先回去了,后面如果还有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打电话找我。”
见到他终于不再计较准备走了,沈未央心里松了口气:“嗯嗯,柳警官再见,你也是,后面有需要我的,尽管找我帮忙,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等柳怀川走了以后,冷怀谨才开口:“刚才为什么要帮他一起欺负我?”
沈未央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爱帮谁帮谁,冷先生管得着吗?”
她当时就是顺手拉了一下,只想把两人分开,概率问题,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你现在离开,孤男寡女在一起,总归不妥。”
冷怀谨却
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直接就进了卧室:“我们是夫妻,算什么孤男寡女。”
沈未央追上去,对他这种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行为很不满:“冷怀谨,你不要太过分了,谁和你是夫妻,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之前不过是——你做什么!”
看到这男人进了房间就开始脱衣服的动作以后,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说道:“困了,想洗澡睡觉。”
沈未央:“······想睡觉回你自己家去睡,你睡我这里算什么,快点滚出去。”
她上前按住他解衬衫纽扣的手,然后拿着他的外套塞在他手里就要把他往外推。
“我现在已经够声名狼藉的了,如果明天新闻出来说我勾引有妇之夫,我就彻底完蛋了你知道吗。”
“不会。”
他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声音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
“我和她离婚了。”
什么。
沈未央一愣,忘了挣扎。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为什么,你可以离婚吗?”
不是说是jun婚,离不了吗?
“可以离,”冷怀谨伸手抚摸着她的长
发安抚着她,眼中满是对她的心疼:“我说过,既然你回不去,我和你一起离开。”
“谁要和你一起!”
沈未央情绪激动的推开他,眼眶发红的看着他怒道。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住院一个多月,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失去了冷氏总裁的身份,冷怀谨,你糊涂了吗!”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了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是他当初一道疤一道伤的自己换来的,为什么要因为她放弃。
沈未央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烈撕开,心痛到难以呼吸。
“怎么哭了,难道我失去这一切,你就不爱我了吗?”
他上前温柔的把她的眼泪擦干净,怜惜的看着她。
“未央,你放心,就算离开冷家,我也能养活你和孩子。”
她很想再次否认她不是沈未央这件事,但是他现在因为她已经失去一切,她不忍心再骗他,做这些无畏的否认。
他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是因为他已经认定她才是真正的沈未央,她再怎么否认都没用。
所以,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谓的辩驳上。
“你先去洗澡,我出去给你买睡衣。”
她声音沙哑
的开口。
他奇怪的看着她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这样隐忍,叫他有些担心,还是会怕她随时会离开。
至少,她应该问孩子怎么办的。
她摇头苦笑:“我想一个人先冷静冷静,我怕你的感情太重,我受不起。”
说完,她就推门出去了,心事重重。
她何德何能,能让一个豪门主人为她牺牲一切。
离开家族,失去的不仅仅是财富和权力,更是以后想要在帝都立足的尊严。
他以前还是冷家主人的时候,和冷家相互成就,在帝都翻手云覆手雨,没人敢说他什么,就算心有不满也得忍着。
但是当他失去这一切以后,曾经那些对他心有芥蒂敢怒怒不敢言的跳梁小丑,只会千百倍的打压他羞辱他。
那么骄傲的冷怀谨,怎么能跌入泥潭,被这些人欺凌。
她见不得他落魄。
尤其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
横竖她活不长了,还不如现在就死,至少他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看着桥下涛涛的江水,她握紧扶手,想着要是她这时候死去,她的阿谨就还能像以前一样傲立云端,还是那个身份矜贵的豪门主人,日后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