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哲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还会需要学魔术。
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鸡蛋从左手逃到右手,他就练习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个动作做的勉强熟练,能够达到程阿伦导演的标准。
而拿着酒杯倒着转鸡蛋,哪怕是不用脱皮,这种类似于赌术的动作,他更是学了将近一个下午,整条手臂甩得疼的厉害,才跟剧组里一位喜欢打牌的灯光师学会。
次日程阿伦导演一声令下,准时开拍。
麦哲一脸笑嘻嘻地跟列车服务员一道朝着镜头走来。
只见他先是左手朝漂亮小姑娘示意了一下,右手捏了枚鸡蛋在她面前一亮宝,在吸引到她的注意力后,左手往上一捏,口中吹出一口气来,一伸手,却是什么也无。
逗得女孩惊讶莫名。
“欸······”
而后右手往她脑后一伸,再出来时手中已有一枚鸡蛋。
逗得女孩花枝乱颤,“请坐。”
“谢谢!”
“小姐。”
画外音响起,服务员小姑娘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朝着镜头走去。
镜头跟随她的脚步移动,
“怎么回事?我们还有俩菜呢,到现在还没上。”
带着棕色发套的李冰一袭白衣,坐在餐车长椅上一手肘杵着梆子,翻着
大白眼往上瞅着她。
“啊,您别急,我现在就去给您催一下哈。”
“快点啊!”
镜头继续后拉,给到打扮精致的黎叔。
只见他端着半杯啤酒,带着金丝眼镜,眼睛却是透过镜片把目光投注到不远处斜对面坐着的麦哲身上。
麦哲的注意力也全在那边,只见他把煮熟的鸡蛋往桌面上一磕,松手,鸡蛋便立在了那里。
然后拿起一个酒杯,从桌上拿起盐罐撒入稍许盐粒。
而后猛地倒扣在鸡蛋上一拉。
麦哲挥舞着酒杯,鸡蛋在里面乱撞,他面带微微笑意,看着对面的葛大爷。
主镜头一直锁定着麦哲的动作,而另一家摄影机则在一旁一直在抓拍这葛大爷饰演的黎叔的面部表情。
“卡···过了,下一条准备。”
导演发话,所有人却罕见地都没动,就连麦哲,手上的动作也没听。
“Action!”
随着场记一声打板,拍摄继续。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走到麦哲面前,对着他的手来了一个特写,而后镜头平移,给到麦哲面部特写。
麦哲嘴咧得很开,却丝毫不露齿,甚是邪魅。
鸡蛋虽然在杯子中旋转没有落地,但也并没有像成片中那样蛋壳片片剥落。
这里就要用些小手段了。
程阿伦导演先是分别拍摄了鸡蛋壳剥落一半在杯中旋转的画面,而后又拍摄了剥完壳的鸡蛋在杯中被麦哲平稳置于小碟之上的画面。
又补拍了一些蛋壳洒落在桌面上的画面,以及从麦哲这个方向,给李冰和葛大爷对麦哲举动的惊讶特写······
等等这些,这个镜头才算是过了。
下一场。
服务员端上了李冰要的那两个菜来到了他们餐桌旁。
但两个主人却是不在。
葛大爷一身咖色西服,两手端着啤酒杯,左顾右盼,施施然向着麦哲走来。
李冰却是去到了车厢的尽头,不知在跟厨师交流着什么。
麦哲吃着鸡蛋,等着来人。
“认识一下。”
微微点头示意,葛大爷在麦哲面前坐下。
“姓胡,名黎,狐狸。承蒙道上兄弟错爱,都叫我一声黎叔。敢问兄弟是哪路神仙?”
“神仙不敢当,我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过路鬼。”
葛大爷身体前倾,显示出他惜才的心理。
麦哲后仰,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随性、洒脱,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李冰落座,手中也捧着一颗鸡蛋。
“献丑了。”
黎叔优雅地从她手中取过,举
在空中说道。
随后之间他拇指和无名指捏着鸡蛋,在桌面上这么一划拉,才李冰面前收回。
鸡蛋便在其指间旋转起来。
他食指、拇指在蛋壳上拨动着。
“臭小子看清楚了,黎叔剥的这可是生鸡蛋。”
“卡······道具!”
道具小心翼翼地捧上来一枚剥了壳的生鸡蛋过来,葛大爷小心翼翼地接了。
一只手用手指剥生鸡蛋壳,这有多难不消多说。
这世上有没有人能够做到不知道,但显然这剧组内是不可能有种人才的。
为了准备这个道具,在程阿伦的吩咐之下,道具组可是准备了三天,才剥出来这么一颗生鸡蛋,可见这有多难。
再次开拍,葛大爷拿着剥了壳的生鸡蛋放在自己左手上,右手抬高捻掉手上仅存的两片蛋壳,笑看以背对着镜头的麦哲。
而李冰也是一脸不味地双手环抱看着他。
随后葛大爷两手一掐,把鸡蛋打在了酒杯里。
“想交你这个朋友,可否赏光到我的包厢一叙。”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路上的鬼,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虽然确实有被对方这鬼斧神工的手段给震撼到,但麦哲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傻小子的六万块钱,
姓王了!”
“喊你一句黎叔,卖我个面子吧。”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强势表态是是因为自己跟爱人做出的承诺,此时说一句软话,说白了,能相安无事的各自离开,才是他目前心底最大期盼。
“兄弟放心!黎叔不是吃火轮的,登车前已经有了交待,这趟车不打猎。那只羊是你的了。”
葛大爷虚怀若谷,表现的极为大度。
“要是没猜错,”麦哲看向一旁坐着的四眼和胖子两人,葛大爷和李冰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两位是你的弟兄吧?”
“嗯,是跟着在下吃饭的。”
“吃你的饭,没听你的话!”
“怎么讲?”葛大爷眉头微蹙,脸上笑意收敛。
“你前脚探完营,他们后脚就来圈羊了。”麦哲告状。
“有这事儿?”葛大爷看向自己那俩兄弟,笑里藏刀。
“瞧这意思,我兄弟没圈着羊,倒让牧羊犬给咬了?”但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兄弟,犯了错也由不得外人来置喙。
“牧羊犬!?”麦哲嗤笑,“不敢当!”
他冷下脸来,“只是饿极的狼,谁跟我抢食,我就跟谁玩命!”
“欸······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