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一个黑人大汉和一个拎着个箱子亚裔青年,站在安静的纽约华盛顿街路边翘首以盼,闪烁的霓虹灯为他们打上明暗不定的光影。
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和谐,就连偶尔路过的流浪汉都纷纷侧目,但看在麦哲眼中却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因为在这一刻,他们这对奇怪的组合,就是他麦哲活命的依仗、逃出生天的见证。
不等车子停稳,麦哲就推门下了车,给他们一人一个满满的拥抱,这一刻的他们竟是如此可爱。
“你还好吗?哲!”
“麦哥,你伤到了哪里!?”这俩人却是被麦哲此刻的行状吓了一跳,脸上点点斑驳,白色T恤也是一样,配上那张笑脸委实有些可怖,仔细看下来并没有什么伤处这才放下心来。
边学稻伸手用食指在麦哲脸上一抹,借着昏暗的灯光三人一看正是一抹暗红,应该是吕布被枪击时溅出来的血,“我没事。你们带的现金?在哪儿搞得这么多现金?”
“回去再说,要把钱给他们吗?”罗伯特拍拍麦哲肩膀轻声一问,得到麦哲点头确认后才冲依旧还坐在车上的两个白人喊道:“嘿伙计,你们要的在这儿,需要我给你们送过去吗?”然后他从边学稻手里接过了手提箱。
麦哲回头,他和边学稻这才注意到车里奥特玛和小宾尼两人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奥特玛手中P1911的枪口正对准着他们三人,而小宾尼则警惕地不停朝四周张望。
“我来吧,”麦哲也并不想在自己即将脱离危险的时刻节外生枝,为这点钱而
冒绝大危险,“奥特玛,这是剩下的那三十万······”
他慢慢靠近,从车窗位置把手提箱塞了进去给奥特玛抱着,这时候他才哈哈一笑,“耶,小子,你很守信!我们的合作就目前来看很愉快,就看明天了,如果你那张支票没问题的话······”
“会没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奥特玛,我会亲自去银行帮你支取这笔钱,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诚意对吗!?”麦哲笑着抢过话头,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耶,就是这样,就目前来说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那么,咱们这就算两清了?”麦哲恨不得立刻结束这一切。
“不,”奥特玛一个‘NO’把麦哲吓了一跳,然后是小孩子促狭心思得逞的哈哈大笑,“不是咱俩,你把迈克尔那个倒霉蛋给忘了吗小子!?是咱们三方互不相欠,对吗?哈哈哈······”
“耶没错!就是这样,原谅我把他给忘了······”麦哲配合地跟着大笑两声,“那么,咱们再见!?”心里却在祈祷着希望永远也不再相见。
“拜······”车子一个漂移,呼啸而去。
目送他们消失在夜色未央晨曦将至的纽约街头,内心的恐惧也随之缓缓褪去,无尽的疲惫席卷而来,麦哲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萎顿在地。
“呕······”
昨夜空腹喝酒带来的宿醉,伴随着口渴、饥饿感还有虎口脱险后剩下的那一点心悸一拥而上,让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
“麦哥,你怎
么样?”边学稻体贴地帮他捋着后背。
“没事,我只是有点口渴,”麦哲摆手示意他不用帮忙,吐不出来越拍越难受,“让我缓缓,缓一会儿就好了。”
“看!我说什么来着!会没事的OK!?在纽约,甚至在整个美国这很常见,你们应该习惯这样,虽然咱们受到了一定的惊吓,但最起码多了点应付类似事件的经验不是吗?”罗伯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也来到两人跟前,兴奋地絮絮叨叨,“总之······欢迎来到美国!”
“确实!这很美国!危险如同假期郊游一般,总会不期而至,给人留下难忘的回忆。”埋着头捂着肚子的麦哲对罗伯特这番话深有感触,疼痛也挡不住他无奈苦笑,“看来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计划还得往前赶!”
“不过······哲,我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你没有受伤,为什么身上却又那么多血迹?刚才我跟边可被你吓坏了知道吗!?”
“血是吕布的,吕布被他们枪杀了,五枪!啊······”提到这个麦哲当然忍不住要跟他们分享自己亲眼见证的震撼,一抬头却被从街对面过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刚想问边学稻他俩这是怎么回事,一扭头却发现后面也是一样。
“还来!?这特么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吗!?老子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你就是薅羊毛也别逮着一只往死里薅啊!”麦哲心中激愤不已,无声咒骂着慌乱站起来拉住二人,“我们又被包围了!快,快想办法······”
转眼间这些人已经靠近二十步以
内,因为人数众多,渐渐形成了一个几乎没有漏洞的包围圈,直到这时麦哲才看清,清一色都是黑人,跟奥特玛的手下一样,个个手里都拎着个以棒球棒为主的趁手的‘武器’。
“哈哈哈······”没想到罗伯特却是丝毫不慌,他哈哈一笑指着一个方向,“别担心哲!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你看那是谁······”
麦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虽然天光昏暗面容还看不真切,但从那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的步伐,除了NAS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这小子见罗伯特指着自己跟麦哲说着什么,还道是在夸自己仗义,便挥挥手,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嗨······似乎我们没派上什么用场。”却被风给吞了个一干二净。
“你特么不会早点说吗!?”麦哲确认后一脚踹在罗伯特腿弯,一想到刚才那副丢人的模样······死的心都有了!
“我俩这不是看你难受么,就把这茬给忘了······”边学稻为罗伯特打抱不平,拉住麦哲胳膊,以防他继续恩将仇报,“你也不想想,总不能真就我俩过来吧!?万一那群亡命徒来个吃干抹净,咱们仨都得交代在这儿!”
“没关系,边,”罗伯特却是没事人似的嘿嘿一笑,重新贴了过来,“你没经历过这种恐惧你不知道,相信我,任何人都不会想在经历一次这种噩梦的,事实上我都无法想象事情能够这么轻松的简单解决,按我以往的经验这绝不可能!不得不说麦哲你的应对应该非常棒,快跟我说
说,说说这几个小时里你都经历了什么······”
“谢了兄弟!谢谢你们能来!”麦哲也明白自己这是成惊弓之鸟了,边学稻说的没错,当然不能怪他,但难能可贵的是没想到罗伯特反倒能理解自己的苦楚,这一刻内心的感动满满的,差点以泪水的形式溢出,他朝罗伯特胸口狠狠擂了一拳,再次真诚道谢,把他拥入怀中,“具体的咱们回家再说!”
“我艹,光顾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我给哈莉打电话,她一定会高兴死的!”边学稻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哈莉的电话,“你不知道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非要跟来······”
“嘿兄弟!你还好吗?”NAS张开双臂。
“目前来说,还不错!”麦哲迎上两步,“谢谢,谢谢你们能来,我的兄弟!”
“还有你KI CI,我很感激!”
“其实我更想为夜店那天的事跟你道歉,但你知道被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怼哭,这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我一直无法企口······”
“快别说了伙计,你知道那件事我早忘了!今天你能来,我就承你这个情,谢谢······”麦哲也跟他碰拳拥抱,做足一整套。
“来来来,麦哲兄弟,请允许我来帮你介绍······”
“这位是弗朗哥·卡西,这位是凯蒂,这位······”这一圈起码得有四五十号人,罗伯特一一介绍。
有的介绍得很详细,有的只配拥有个名字,让麦哲惊奇的是竟然还有个胸口有个纹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