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哈莉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等麦哲到了楼上拿起手机点击接通按键,却恰好响铃超时自动挂断。
退回到通话记录界面,未接来电竟然已经有十几个之多,以爸爸妈妈的居多,除了丁岚、程阿伦这些身边人之外,让他意外的是竟然还有袁志远和王大丫的。
‘卖汤圆’三基友,麦哲进入娱乐行业,那俩哥们驰骋于电子竞技的赛场上,平常很少联系,一打电话那就一准有事,而且大概率就是喝酒。
但王大丫······麦哲搜寻已经有些久远的记忆,自己只在给她介绍进New Start乐队的时候跟她有过一段并不愉快的短暂接触,她怎么想起给自己打电话了?
“姐,你这是想我了?电话一个挨一个的打!”心怀疑惑,麦哲接通了白优再次拨打过来的电话,许久未见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
“啊······”
想象中的‘是啊,你想我没?’、‘不想!你又不回来,想也白想’······类似的话没听到,反倒听到了一声惊呼。
“这是在开会吗?”麦哲很诧异,暗责自己太过孟浪,这下要让她外人面前出丑了,这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对她、对自己都没好处。
“嗯?不对!她又怎么会在开会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呢?”麦哲在心底做着猜测,“如果出现了那样的情况,以她之能,一定会让其他人来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吧!?而且这个人选大概率会是兰巧!一定是这样······”
转念
间麦哲想了很多,电话那头的白优很快给出了正确答案,“最近公司没什么大事,我就自己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来轩辕玩了,一来探望一下伯父伯母,你出去这么久没回来了,我替你看看二老手头缺啥不缺;二来就是想见识见识能养育出你这么个大才子的宝地有何独特之处。”
“你去我家了!?”这次轮到麦哲震惊了,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刚才面对自己的调笑,白优奇怪的反应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在场,现在想想,那一声“啊······”可不就是娇羞吗!不由暗骂自己真蠢,对父母听到自己的孟浪之语却没太在乎。
“你个小兔崽子说谁呐!?”母亲大人狮吼差点没把麦哲耳朵震聋,他听到白优喊了声“伯母······”自家母亲“没事,有伯母在就绝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欺负你姑娘!”
麦哲猜想应是母亲把手机从白优手里抢了过来,目的自然是······“能耐大了是不?嗯?你个小兔崽子出了国就不认娘了是不是?你小子整天不着家的,人家白姑娘来看望看望你爹你娘不行啊!?来你家怎么了,嗯?你跟我说说你家在哪?哪儿就是你家了?这户口本上户主是你了还是你每天在这个家睡了,怎么就是你家呢?你个小兔崽子,真是气死老娘了······怎么不说话?嗯?”
“我倒是想说话,可您倒是给我机会啊······”母亲连珠炮般的诘问让麦哲属实招架不住,只敢小声嘟囔着吐槽
这么一句在她再度发火前老实为自己辩解:“妈,您把您儿子冤枉死得了,我哪儿有不愿意她来咱家啊······我那是惊讶好不好,我只是没想到······”
“你个小白眼狼想不起来回家看看自己爹娘,让人家一姑娘替你来尽孝你还有理了是不?还惊讶!你惊讶个屁呀你!你娘我才要惊讶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蠢的儿子,有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带回家,丢在外面等着便宜别人吗?”
“妈······”
得,麦哲算是看明白了,就因为自己那句‘你去我家啦?’惊讶的语气有些不对,就遭受母亲一顿狠剋,顺带把这段时间对离家在外的自己的不满和思念都唠叨发泄了出来,加上对合了他心意的白优的袒护,自己怎么着都是错,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辩不过她老人家。
麦哲很明智的未战先降,“我错了还不行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子不孝,儿子在这儿给您老人家磕头了,嘣,嘣,嘣······”
“你个小兔崽子······”麦母果然被逗笑了,“那些外国人磕头都是用嘴巴磕的啊,就不学好!你这也就是在国外,要在我跟前看我不打你!”
“嘿嘿嘿,”麦哲熟练地打蛇随棍上,“妈,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但儿子得给您说清楚,人家白优学姐可是我们公司音乐部的总裁,话您可不能乱说,什么‘不知道带回家······’让人听了不是坏人清白吗!?”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似乎浑然忘了坏
了人家清白的正是自己。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反正这姑娘我是认定了,你个小白眼狼爱在外面混就混,我跟你爸就只当没生过你这么个儿子,没有儿子闺女也一样养老!嘿······某人还真当自己是块宝了怎么着!?”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麦哲想不明白,被眼下这情况搞得有些烦躁。他也想过白优这番行事是否有别样的小心思,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给否定了,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蠢事的。
一来以她的头脑,不会不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反感,二来以她的自负,也不屑于用这种低劣的手段达到目的,如果她愿意相信她有一百种方法来达到目的,而且现在肯定已经成功了。
这是一个大智近妖的女人,麦哲能感觉到她有跟自己长相厮守的想法,但可能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她又很克制地维系着当下的关系不越雷池一步。
麦哲甚至给过她暗示和机会,但也都被她一笑打岔过去。这让他一度认为自己看不懂这个女人,但这时候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有句话叫做‘论心不论迹’,可能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麦哲觉得她就是那种更在乎心灵交织的人,为此她很能克制自己想要更多的人性本能。
回想过往与她的交流,她说‘知道我这辈子拴不住你,那就做个情人也不错。无论是谁哪一天心有所属,我们依旧还会是很好的朋友。而不用像夫妻那般把彼此折磨的遍体鳞伤后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当时
没放在心上,一听而过。现在麦哲想来,这应该便是她内心的真实映照。由此回推不难发现,她一直在冷静地维系着与自己的关系,正是因为这种非常非常地在乎。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他很清楚,这种感觉一定很沉重。
一瞬间麦哲想了很多,想到了初遇时她的英姿飒爽;想到了她帮助自己和欧阳雪时如暖阳般的温暖;想到了在自己经历人生最低谷时她执拗的陪伴;想到了她对自己说‘我平生最害怕有才华的人’时眼中的痴迷;想到了在她在家里的那几件真丝睡裙和葡萄;想到了曾经的疯狂和自己的逃避······
“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
最终有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麦哲的思考能力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因为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无论跟她是什么关系,都是人间值得!
一念及此,回国的心念愈加迫切。
“喂?怎么又不说话了,喂······”
“哦,妈,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麦哲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打着电话。
“没,没事·······这不那啥吗,你爸说他想你了,就让我给你打电话······”
“滚蛋,明明是你说想儿子了好不好!”父亲的抗议麦哲听得清清楚楚。
“你才滚蛋,我说是你想了就是你想了,不服还是怎么着?你信不信今天中午白姑娘做的菜我一道也不让你吃?咦?还犟?妞,你拿着手机,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筒那边陷入一阵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