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玛利亚这个‘地头蛇’在,麦哲三人选择了驱车前往,以揽沿途秋日秀丽风光。
然而风景虽好,三人行不多久便没了欣赏的兴致,只因欧阳雪又感冒了,发烧咳嗽不止,算算时间,如果是没有出国这一趟的话,几天前就到了再去抓药和针灸治疗的时间了,如此一看,先前的保守治疗方案还蛮有效的。
故此三人没有在半路停留,一路没再经历什么波折,六七个小时候便顺风顺水到达。
罗彻斯特市位于美国明尼苏达州东南部的赞布罗河畔,是奥姆斯特德县的县治,该州第三大城市。1854年设市,城市名字是为了纪念建城者乔治·黑德,拿了他在纽约州的家乡罗彻斯特的名字来用。
租来的车子刚进入这座城市,麦哲就拨通了梅奥诊所詹姆斯科鲁兹医生的电话。
“哈喽?”
“呃,”麦哲先自我介绍,“我来自夏国的闻艺,朋友介绍我来......”
“哦!我的天呐你终于来了,欢迎欢迎,我是詹姆斯科鲁兹,你也可以叫我郑少翀。”
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从话筒里面传出来,惊得麦哲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呃,谢谢,您的中文讲的很好。”
“哦,忘了跟您说,我是甘陕人,正宗的华夏人,哈哈哈......”
来全球知名的梅奥诊所求医,遇到了一个夏国医生,麦哲第一感觉就是这也太不靠谱了,不由对自己拿三首好歌换来的那张视若珍宝的纸片充满了怨念。同时也很着急,如果这一趟阿美利加之行走下来不但没有对欧阳雪的病情得到正面的帮助,反而因此耽误了一直以
来的治疗疗程,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原谅自己。
一瞬间麦哲想了许多,嘴上就停住了没有回话,却听那边又道:“好了,我这儿忒忙,等一会儿的吧,快下班了,咱们中午在医院斜对面的餐厅用饭,我为您接风。”
手机一直是开着免提的状态,这时传来嘟嘟嘟——的盲音,三人相对苦笑,“这次咱们是不是来错了?”
“来都来了,看看再说吧。”欧阳雪安慰他。
玛利亚说:“起码我这个翻译估计是派不上用场了。”
“走吧,先吃饭,总不能真让人家请客。”
“你们从夏国来的?”
没过多久,郑少翀医生准时出现在这家餐厅,互相介绍一番寒暄过后,麦哲把欧阳雪的病例等资料递了过去,他一看大多是来自京城和谐医院,只有少数几张是麻省总医院的检查报告有此一问。
麦哲欧阳雪点头。
“强直性脊柱炎?”郑少翀一脸的难以置信。
两人再次点头,同时不免心揪。
郑少翀邹着眉头把这厚厚的一沓资料挨个看了,捏着眉心想了片刻才说:“我能问一下吗,你们为什么会想到要来这里,阿美利加,梅奥,为什么会来这里看病?”
麦欧两人对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其实麦哲想说“在国内看不好,自然会想到国外去看看了。”只是他觉得这位郑医生应该知道这一点,就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了。
“这么说吧,”郑少秋好整以暇,“您对‘强直性脊柱炎’有多少了解?”
麦哲摆出个愿闻其详的态度来。
“‘强直性脊柱炎’这个
病,属于免疫系统疾病,这您应知道吧?”
这个在京城和谐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听那里的大夫说过了,又怎会不知。
见麦哲点头,郑少翀接着说:“这个病呢,目前在国际上是没有完美的治疗方案的,换句话说就是,”郑少翀拿眼看看三人,似乎是在观察他们是否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停顿了一下才道:“没得治。”
三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郑少翀又说:“准确的说就是以目前西医科学技术的发展,对这个病症还有太多未知,对症下药也就无从谈起。”
不理会三人冷峻的面容,接着说:“所以说,您几位这一趟跑下来怕是要白跑了,真不是我不帮忙,您要是依然想在这里就诊,我可以帮忙,而且虽然您准备的这些材料连预约都很难,但这些都在我业务范围内,想办法总能让您成功在这梅奥诊所就医。但还是那句话,这是无用功,只能是白白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麦哲点头表示理解,心中苦涩无以诉说,看着同样面容悲苦的欧阳雪,怜惜的几近窒息。
两人关心则乱,还是玛利亚抓住了重点,一连三问,“您的意思是我雪姐这病还有的治?我理解的对吧?您是这个意思对吗?”
麦哲两人听了这话也顾不上其来由,眼睛一瞬间明亮起来。
郑少翀身体往后一仰,神秘一笑,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才说道:“这就又回到我最初问的那个问题了,您是出于什么原因考虑,会做出放弃在京城和谐医院接受治疗,转而不远万里来到这阿美利加的梅奥诊所呢?”
这次麦哲没再纠结,直说:“当然
是在国内看不好啊,他们给的保守治疗方案确实挺有效的,但也不能做到完全根治,我有个朋友给了我几个阿美利加知名医院医生的联系方式,我们就想着,有用没用先来试试看呗。”
郑少翀蹙眉,似乎是不相信?还是......麦哲想不明白,却听他说:“不应该啊!先前是有过成功案例的啊。”
麦哲闻听此言瞬间把他为什么蹙眉的念头抛在一边,振奋起来,“哦?真的吗?快说说,说说。”
“别急,”郑少翀抬手下摁,压住他的急切,“您先跟我说说你们的主治医生叫什么?”
“姓周。”欧阳雪回道。
“这就是了,您回去可以寻访一下一位老中医,焦树德。”
“教书的?”玛利亚疑问。
“什么教书的!你这这,”郑少翀哑然失笑,“焦糖的焦,树立德望的树德,焦树德。多少年了,听过他有把一位也是患有这个‘强直性脊柱炎’的患者给医好的案例。”又跟麦哲提醒,“那可是九零年就享受国家国务院颁发‘特殊津贴’待遇的牛人,您到时候见了他老人家可别唐突。”
“那肯定是,”麦哲点头保证,又问,“还未请教您,不知道这位焦树德老先生在那里坐诊呢?”
“这个我就不甚清楚了,还得是你回去了自己打听一下,问问你们的主治医生,也是中医,能在京城和谐医院坐诊,想来他们应该相识,不难打听。”
“谢谢,谢谢,”麦哲站起来给他鞠了个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哈哈哈......”郑少翀大笑,“那倒不用,所以说您这是什
么您知道不?您这就是典型的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啊。”
“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这么会儿饭菜都要凉了。”这会儿心落肚子里了麦哲这才想起来提醒。
气氛自此放松下来,进入闲聊时光,至少是在麦哲看来如此。
“哦,好好好,”郑少翀动起了餐具,嘴也没听,“想我夏国自建国以来至今将近百年,发展不可谓不迅速,复台收日,无论是经济、政治、文化等等一系列方方面面,都有长足的、跨越式的进步。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我们这医疗事业了。”
“无论是各项理论研究、还是新的发现、亦或是新兴技术的普及和应用,你很难找到一个我国落后于人的一项来,就这现状,您跑到这资本横行的国度来看病?那不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是什么?哈哈哈......”
“那你还跑到我们资本横行的国度来做医生干嘛?”玛利亚听不过去了,怼他。
“这......”郑少翀老脸一红,老久一会儿才在尴尬气氛中悠悠叹道:“我那时候不是年轻吗,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放弃了回国工作,放弃了亲人团圆,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国籍。这会儿知道后悔也晚了啊,经过了百般努力,这国籍我看我这辈子是很难再拿回来了,如今老婆也没了,也不知道当初那般一往无前所谓何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算了,不说这些往事了,总之很抱歉,这次让您几位白跑一趟了。”
“哪儿能呢!”麦哲放下餐具,“说真的,能够听君一席话,这趟阿美利加之行就算没白来!”